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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斗夜间比赛(2 / 2)


「你说什么!又有熊吗?」



趁对方转移注意力时,蜜芍跑了出去,香熏也追在后头。



「等一下啦!不可以打群架啊!」



从回廊传来莳罗的悲呜的喊叫声。



「虾兵蟹将没有用,目标是敌人的首脑!」



蜜芍绕过你推我挤的两军人马,大步地加速跑过去,连对速度很有自信的香熏,都好不容易才跟上她。



香之君放任手下的女房们吵架,自己则在三垒附近和捕手聊天,看到眼神充满杀气的两名下臈冲过来,也吓了 一跳。



「你们这些家伙,想干嘛?」



然而,她可不是泛泛之辈,原本拿掉的手套戴到右手上,反而向蜜芍走过去。



「你这个大胸部欧巴桑。」



「下臈竟敢如此狂妄!」



蜜芍与香之君直接开打了起来,像小狗打架一样滚在地上互殴。



香之君压倒蜜芍,想从上方给她一拳。



这时香熏前来相助,将挂在香之君脖子上叮叮当当的项炼往后一拉,用力一拧。



「呃……唔……」



香之君手撑著项炼,蹭著脚挣扎著,蜜芍趁机从下面逃开。



「香之君夫人!」



捕手用壮硕的身体冲撞香熏,因为加上了护具的重量,重到足以撞飞他,原本抓著的项炼被扯开而散落一地。



捕手想去扶起香之君,却被蜜芍绊了一下而仰天摔倒,蜜芍踩著她的护腰,这时香之君用手套把她给打趴。



「住手!不可以打架。」



不知何时莳罗也跳进球场,她的四周围,球棒仍在激烈打斗中,这何止打架,已经肆无忌惮地在打群架了。



「退场、退场!」



主审的声音响彻夜空,佩带著长刀的卫兵出手挡架,把那些女房拉开,长发从头盔垂下来,像只没有梳毛的驴子一样。



「退场?你说谁退场?」



香之君怒吼,跨到仰躺在地上的蜜芍肚子上,殴打她的脸,拳头上沾了湿黏黏的鲜血。



沿著界外线跑过来的主审浑身发抖,脸扭曲,露出屈从奉迎的笑容。



「香、香之君夫人……因为参与群架的人要退场,是球赛的规定——」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啊,从发了疯的下臈——」



香之君用手套盖住蜜芍的脸,脖子被掐住不能呼吸的蜜芍,脚踢著土挣扎著。



「那、那么引起骚动的是晓霞舍的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



晓霞舍的女房们举起球棒,作势要揍主审。



「为什么我们要退场!」



「怎么看我们都是被害者啊!」



「脑袋瓜也想跟小鸡鸡一样被切掉吗臭小子!」



引起公愤的裁判喉咙发出吞口水的声音。



「够了!全都给我住手。」



虽然是男人却发出尖锐的声音,阶梯吱嘎作响,臃肿肥胖的男人从回廊走下来,新手卫兵涌入中庭,并列队成两排。



「宦、宦宫长大人……」



主审怯懦的口气,火速来到男人身边。



宦宫长·伽没路摆著架子,从如雕像般动也不动的卫兵列队的柱廊,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他板著脸,看了一下双手被旃叶殿的捕手制服住的香熏,脸色变得更难看。



「这些人之中最不像话的,是明明跟比赛无关却跑进球场里的三名下臈,让她们退场,然后比赛再度开始。」



听到上司的命令,主审露出谄媚的笑容,低下头说:



「遵命。」



面露不耐地望了下怒火还没平熄的女房们后,伽没路走向香之君。



「香之君大人,请您适可而言,陛下在观看呢。」



悄悄话也传进香熏耳里。



「啊呀,冥灭也在吗?」



香之君手推开蜜芍站起来,「伽没路,帮我传话,说今晚指名我,因为激烈的比赛之后,热血沸腾了。」



套在右手的手套重新戴好,手臂大动作地绕圈圈做柔软操,硕大的乳房摇摇晃晃,吓唬著老宦官。



莳罗跑向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蜜芍。



「喂喂,蜜芍,你有没有怎样……」



蜜芍撑著莳罗的手坐起身,流出来的鼻血,染红了脸的下半部,看到这状况的捕手在香熏的身后喃喃说:



「红、红鬼……」



香之君按摩著脖子。



「啊,那个项炼,我很喜欢呢。」



她逼近被补手抓住的香熏,从为了隐藏喉头的凸起物而戴的项炼上方抓住他脖子,再勒紧,看到他怯懦的表情,香之君满意地笑了。



「这么便宜的东西,就算扯坏也不能泄愤啦。」



丢下这句话,她便回到球场。



香熏、莳罗和蜜芍遭到视线被限制住的卫兵们围住,再从中庭带到回廊,宫女们让出通道,通道上飘荡著严肃的空气,躺在担架上的晓之君追过香熏他们,被四根坚固的支架撑著的她,空洞的眼神看向香熏,轻轻微笑。



他顿时怒火中烧,这才初次认同自己是队员之一的晓之君的笑容也令他很生气,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这么做,也已经成功了,却只留下空虚,紧握的拳头里,从香之君项练拔下来的大颗珍珠汗涔涔的。



刚刚还被棒球的热气所笼罩,简直像梦一样。



密室很安静,也很阴凉,平常作为仓库使用的狭窄房间里也没有窗户,香熏三人分别被靠在潮湿又发著霉的三面墙边坐好。



「比赛不知道怎样了。」



莳罗愣愣地喃喃说,没有人回答。



由于没有灯光,香熏不知道其他两人是用什么样的表情,等著待会儿的惩罚。



伽没路说皇帝也看了那场比赛,皇帝究竟在哪里呢?是在御妻·更衣之间的里头吗?还是地板下隔栅的另一边呢?一想像那状况就觉得诡异,一名男子偷窥著只有女人在打的棒球——他把自己包括在外,想著这种事。



好像被带到很远的地方似地,后宫里所有的人都被棒球吸走了,唯有他们被晾在一边的感觉,所以虽然有人走在走廊上,但从脚步声就听得出有几人。



门被打开,持著手提式烛台出现的只有伽没路一个人,两名随从似乎在外头待命。



香熏手掌遮在脸前,护著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他从手的缝隙看到莳罗和蜜芍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你们的处分下来了。」



官宦长尖锐的声音回响在潮湿的墙壁上,「是赦免,香之君夫人似乎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由于不晓得话中之意,他们三人互看著对方,比他们的身高还低的影子在墙上,柔弱地晃动著。



「不仅如此,她还表示『欢迎精气十足的三人来我的旃叶殿』。」



伽没路轮番看著三人的脸,看得出来他相信自己的这番话会起作用。



「我就免了。」



蜜芍脚伸出来说,鼻子像塞住了的声音。



「我不想在那种人下面。」



「我也是,故意用球丢人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莳罗口气愤慨地说。



伽没路看向香熏,香熏点点头,表示同意同事们说的话。



「呵,是吗?尤其她特别提到蜜芍与莳罗『以夏季联盟成绩的标准来看,也可以提升为中臈』呢,这样也不愿意吗?」



一副弱点全掌握在手上似地,伽没路装模作样地故意说得很慢。



蜜芍没有点头。



「就算这样我也不要,一想到哪天出头了,要和那种人一起打棒球,就觉得受不了。」



伽没路脸色稍微暗了下来。



「莳罗,那你呢?」



「我嘛……」



莳罗双手合十,夹在两股间,「朋友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是这样。」



长长叹了口气后,发出像是打鼾的声音,伽没路每次缓慢地转头时,鼻子就会发出低沉混浊的声音。



「无谓的意气用事……随便你们吧,后悔我也不管啰。」



他用空著的手乱挥,「出去吧,你们可以回下臈所了。」



「嘿咻。」



脚的反作用力,蜜芍跳起来,来到门口后转过头,用下巴吆喝同事。



「来吧,快点走吧。」



莳罗低下头,快步通过宦官长的面前,香熏则是脸避著他慢慢走。



「你把这个掉在球场了吧。」



伽没路把纸跟笔压到他的胸膛,香熏抓好纸笔,但伽没路的手并未离开。



「不准再造成我的困扰哦,知道了吧。」



香熏将纸笔扯走之后,追在两人的身后。



由于他不晓得回下臈所的路,只好紧跟著她们,走在前头的蜜芍频频用袖子挡著脸,香熏追上去,偷看她的脸,从檐前射进来的月光下,她的皮肤白水润,照出鼻子流出来的黑血。



香熏撕下一张纸折起来,拿给她,她默默地收下来,并按在鼻子上。



无声无息跟在两人背后的莳罗自言自语地说:



「果然还是要接受香之君的邀请吧……」



「我才不要呢。」



蜜芍用鼻音回答。



「可是蜜芍,我们能晋升为中臈哦……而且是立刻,说这种话可能不礼貌,晓之君夫人有这么允诺过我们吗?无论做什么事,无论打出多棒的球,不是都没回报过我们吗?香之君或许很讨厌,但看得起我们啊。」



「我看不惯那家伙的做事方式。」



「做事方式根本不重要。」



莳罗沉下脸,「既然看不惯,就飞黄腾达,用自己的做事方式做了之后再说啊,身为下臈却说出这种话,成何体统。」



「莳罗,你还是不懂。」



蜜芍停下来,转过头去,「我指的是香之君只要觉得打者棘手就会向对方投触身球来逃避胜败,我觉得啊,当投手有困扰的时候,应该要交给野手去防守,总之就让对方去打吧,后果我们会想办法处理,那样才叫团队合作不是吗?可是香之君却想靠自己解决,我就是看不惯这一点啊,我不想在不信赖伙伴的投手后面防守。」



闻毕,莳罗叹气后两手揣在怀里。



「香熏,再给我一张。」



蜜芍手中的纸已经黑了,香熏依话再给一张。



「谢谢。」



再看一次用鼻音回答的她的脸后,香熏提笔。



——不要紧吧?



拿到她眼前,蜜芍却皱眉回望著香熏。



「没事啦,因为是用左手揍的,若是戴满戒指的右手,现在就会毁容了。」



香熏感到讶异,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蜜芍竟然在混乱中清楚看到香之君拿掉手套,套在右手上。



——你发现了吗?



「那人只要打群架就一定会将手套戴在惯用的手,那是为了避免手指受伤吧,也多亏如此,我才没有受什么伤。」



蜜芍耸耸肩,自嘲说。



重覆同样的动作到几乎被蜜芍看穿习惯,可以看出香之君的个性一丝不苟,但是另一方面又粗暴到会故意投触身球丢人,这落差令香熏觉得很奇怪。



——那么常打群架吗?



「为什么陛下会喜欢那种动不动就吵架的泼妇呢?真是搞不懂。」



「喂,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啊?」



背后传来莳罗的声音,蜜芍与香熏瞬间四眼相对后,又立刻撇过头去。



「才没有在说话啦,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蜜芍不识字。



看了香熏举著的纸,莳罗再次露出讶异的表情,但油然而生的笑意使嘴角微微上扬。







冥灭躺在床上,等待著今晚的对象抬进来。



如字面上的意思,女人是被抬入皇帝寝宫的,由宦宦肩扛著送过来,女人在等候室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身体检查完毕后被送过来,女人的身体盖著布袋。



母后杀死其他妃子时也一样,父皇死后,除母后之外的宠妃全被塞进布袋里,扔到阿巴拉那海。



后宫的女人全都是物品,为了让皇帝快乐而使用的工具罢了,棒球这个运动很适合用来观察道具的性能,棒球打得好的工具,在上床大致上也都很合用。



「陛下——」



帘幔的另一头传来伽没路的声音。



「嗯。」



冥灭应声,围著床的帘幔拉开,伽没路以外的另一名年轻力壮的宦官,将大布袋立在床边,伽没路以眼神示意,年轻宦官便拿掉布袋,赤裸的香之君自布袋下现身。



看到冥灭点头,二名宦官躬身行礼后便退下,他们并不是离开寝宫,而是在侍寝结束前在外守著,以防女人加害皇帝,想当然耳,床铺周围的帘幔是开放的,虽然有些女人会觉得害羞,但冥灭已习惯如此,香之君同样也习惯了,她像是在夸耀性感惹火的身材似地,大摇大摆地走著,裸足踏到瓷砖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男人进攻女人时的响声。



当她正要坐在床上时,冥灭的手调皮地伸向硕大的乳房,像接棒球一样地抓著。



「好痛哦。」



香之君粗鲁地推开皇帝的手,后宫里全是只会任由冥灭玩弄身体或因为痛而哭的女人,这种刁蛮的女人很贵重。



「今晚的群架很激烈呢,你没事吧,枣椰。」



现在只有他会用本名称呼香之君。



「没事啊,那种像是小猫在打闹而已啦。」



香之君跪在床上。



「可是你不是被掐住脖子吗?」



「那我也掐你脖子吧。」



香之君跨在冥灭的身体上,手搭在脖子上。



皇帝遭宠妃暗杀在王朝历史上曾有几例,因此宦官们才会守在皇帝寝宫,寸步不离。



香之君很强壮,全身肌肉发达,无论在冥灭的上面或下面,都摆动得很厉害,冥灭的身体倒很纤弱,一整天都坐著又不运动,手脚都萎缩了,能不能从投手丘上投球到捕手那里,也很难说吧。



和香之君扭打在一起的那名宫女很不错,冥灭回想著少女丰腴的体态,金发是他的爱好,那宫女仍属下臈吧,年龄应该是十五、六岁,要带她入寝宫还早得很。



皇帝的欲望无穷尽,女人却有无限多,棒球打不完,皇帝在香之君的体内很快地就到了尽头,并开始感到永远这东西似乎挺费事的。







一夜过去,香熏他们三人声名大噪。



早晨拿著扫帚清扫走廊上的灰尘时,经过的女房或上中臈都这样叫他们:



「晓霞舍三勇士。」



「下臈所的三恶人。」



「坏蛋。」



和香之君打架的下臈是前所未闻的,虽然香之君的势力庞大,但抵抗她的人也不少,支持香熏他们的就是这一批的。



由于这样是在赞扬暴力,所以没有明目张胆,但晓霞舍内三人的评价提高了,「比赛虽然输了,但蜜芍她们展现的斗志对团队带来的气势很重要。」也有人这么说,为了团队的行动,有时违反规则或道徳被视为是更有价值的。



事情发展如香熏期待的一样,他料算到因触身球造成肉体上、精神上的后遗症,因此晓之君关在宫殿里闭门不出。



现在她暂时不去面圣之间,也不会前往澡堂,下午去清理澡堂的下臈所看起来很懒散。



「赶紧扫完就回去吧,晓之君夫人不会过来,随便清清就好。」



蜜芍坐在地板上,敷桁似地用刷子将流水刷起泡沫。



莳罗神情暗淡。



「这种状况拖太长的话并不好呢。」



将淋湿的兜裆布拉紧,重新绑好,「或许会惹恼陛下,最后被驱逐出后宫呢。」



香熏也不晓得若变成这样该怎么办,他不解地歪著头,莳罗继续说下去。



「若能跟著女君,进到新宫殿继续工作的话就好了,可是如果成了战力外……又变成奴隶被谁买走还算好,最糟糕的状况是,为了等待家人来领回而站在皇宫外,遭到众人的嘲笑,最后轮落为乞丐——」



「想太多了啦。」



蜜芍用鼻子哼笑,「我们下臈不会有事的,会被开除的大概是陛下染指过的女房吧,因为不是处女所以售出不退吧。」



不是处女哪里不对吗?香熏歪著头想,看到他的模样,蜜芍又再度「哼!」了一声。



「男人全都喜欢处女啊,香熏,你不晓得这种事吗?」



「不用知道没关系啦。」



说话的莳罗把他的头抱在胸前,「这孩子很单纯所以不懂得这种事啦,对吧?香熏。」



他粗鲁地逃出她的臂膀,兜裆布里起了变化,从边缘看也很明显,莳罗和蜜芍误会了他紧张的原因,而哈哈大笑。



打扫完毕离开更衣处时,幢幡突然进来。



「迷伽,香熏、莳罗和蜜芍都借我哦,灵营殿的御妻召见他们。」



用手巾擦拭身体的迷伽停下动作。



「光之君夫人吗?好是好,但怎么了?下臈的人数不够吗?」



「不是啦。」



幢幡欣赏著半裸的少女们,舌头舔著嘴唇,「似乎想问昨天的事情,就是狠狠教训香之君的那时候。」



听到这个,下臈们哄堂大笑,迷伽也手插著腰露出苦笑。



「莳罗、蜜芍、香熏。」



她大喊:



「好好,来了。」



莳罗与蜜芍火速赶来,幢幡说出名字时,她们就专注地在听,香熏用走的跟上她们。



「那我们就走吧,直接穿著单挂衣就行了。」



幢幡挥著袖子,催促他们三人。



去灵营殿的大澡堂时,必须走到绕著那座广阔中庭的回廊,昨夜的骚动就像梦一样,中庭沐浴在恬静的阳光下。



「光之君夫人为人相当直爽哦,身为皇帝的堂妹——父亲是先帝的皇弟,血统相当高贵,但你们表情不用那么僵硬啦。」



幢幡说完,莳罗和蜜芍表情仍僵硬地点点头,听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紧张,相较之下,香熏在意的只有兜裆布的状况还没有缓解。



灵营殿澡堂的入口处有根老旧的柱子,没有支撑任何东西,独自耸立在那里。



「那是从光之君夫人之前居住的锲司鲁波坦城搬过来的,其实我也是锲司鲁波坦人呢。」



幢幡「碰碰」地拍打著柱子。



「这么说来,你从以前就一直侍奉光之君夫人啰?」



莳罗问道,幢幡摇摇头。



「并不是原本就侍奉她,但倒也不是完全不认识就是了。」



更衣处的幢幡提醒下臈们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因为光之君夫人是裸体的,身为客人的你们也别客气就脱掉吧。」



她自己却仍穿著长及脚踩的单挂衣,脸上还罩著面纱。



莳罗与蜜芍脱下胸带和兜裆布,香熏当然没有脱。



「蜜芍,你还是要把那里剃乾净吧,很难看呢。」



莳罗用手遮住蜜芍下体的毛,但从香熏眼中看来,剃得光溜溜的莳罗,才是最该要隐藏起来的部位,太不设防了。



准备好的高木屐鞋跟上,镶嵌著漂亮的玉。



蜜芍穿上木屐,丰盈的臀部左晃右摆地进到澡堂,莳罗跟在身后,手指交叉在胸前,遮住平坦的胸部,不知情的人若看到,还以为她们两人是女君与女房吧。



原本挤在澡堂内的上中下臈让出通道,盯著蜜芍的身体赞叹不已。



「她真漂亮呢。」



「那是下臈吗?真不敢相信。」



「哎呀,手脚都受伤了。」



「一定是和香之君打架时伤到的。」



蜜芍对那些评头论足完全不在意,泰然自若地踏进流动的热水里,莳罗则是紧张地看著两旁的宫女,香熏还不习惯穿木屐,所以让幢幡牵著手。



天窗的正下方,喷水出来的水花差点溅到的地方摆了张木制的板凳,光之君躺在上头,身旁的女房用刷子涂上蓝色的乳液,与阿巴拉那海海面一样美丽的深蓝色,包覆住她的下半身,如同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香熏想。



光之君和虏姆裔的香之君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白日美人。



乌黑丰厚的头发。



如泼墨般的浓眉。



如玉一般晶透的眼睛。



高挺笔直的鼻梁,感觉倔强的紧致的嘴角。



成熟稳重得不像是十六岁。



胸部虽小却坚挺向上,似乎弹性很好,从心窝到肚脐的肌肉纹路隐约地浮现出来。



「终于来啦。」



她坐起上身,微笑地看著香熏他们,三名下臈诚喧诚恐地低著头。



立刻备好她们的长椅。



「我去那边吧,这里的阳光和热气热得我发昏了。」



光之君对往阴影处移动的幢幡。



「辛苦了。」



慰劳说。



香熏跟著幢幡,待在一丝不挂的光之君身旁,和莳罗她们的状况不大一样,身体似乎僵硬了。



「哎呀,你也想待这里吗?」



香熏脚步不稳地走过去,幢幡拉住他的袖子。



为了他们两人搬板凳过来的女房,香熏觉得有点眼熟。



女房递给他装有蓝色乳液的陶钵,香熏点头致意,对方向他一笑。



看到那笑容他顿时想到,她是进后宫那天与伽没路走在走廊上时,跟自己擦身而过的人,因热气肌肤红通通的她,看来比记忆中更漂亮。



「香熏,我帮你抹这个吧,脚伸出来。」



幢幡手拿著刷子,因为下臈的习性香熏想去抢刷子,幢幡以手制止他。



「我不用了啦,我的体质是不会长多余的毛。」



黏性很强的乳液涂抹在脚、手、腋下及脸上,不只是因为刷子的触感让他觉得痒,下臈让女房服务很别扭,也让他不自在吧。



「我就算了,因为这里的毛剃掉的话,很冷会感冒的啦。」



蜜芍发了疯似的大喊,令浴场充满了笑声。



香熏拿著同事借给他用的剃刀,却没有出场的机会,这个乳液和晓霞舍的泥巴不一样,是乾燥凝固后剥下来,就可以除毛的方式。



女人们在板凳上休息,等待除毛剂乾。



香熏因天窗洒落下来的光眯著眼伸展著身体,远远看向蜜芍和莳罗的方向。



蜜芍的雪白肌肤被抹上乳液后,那颜色显得更蓝,跟先知记念礼拜堂那片,不像是这世上的东西般壮丽的外墙,很类似。



如果他自己是皇帝,才不会挑香之君而是会挑蜜芍侍寝吧,若能随心所欲摆布那个身体——香熏连忙打消脑中的这种念头,这种时候不能想这种事,而且蜜芍漂亮是漂亮,骨子里却是个笨蛋又很粗暴。



莳罗黝黑的皮肤配上蓝色的色调,令香熏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景象——祭典的日子时,奶姆会穿上唯一一件漂亮的蓝衣裳,她的年纪比莳罗大很多,身体也很胖,但肤色很接近,想必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吧,名字忘了叫——是多吉呢,还是多罗呢?



光之君询问打群架的事情,蜜芍用兴奋的语气描述。



「当时我觉得『再敢挑衅,我就给她好看』,所以就准备好在等著了。」



「说这话的人是香熏吧。」



没有理会莳罗的奚落,蜜芍继续说下去。



「冲过去找她单挑时,香之君『呀!』地快要哭起来的声音,我都笑出来了。」



光之君与周围的女房相视而笑。



「可是香之君的力气很大吧。」



「才没这回事呢,虽然被揍了几拳,但就跟猫的舌头一样根本就不痛,然后就在我要反击的时候宦官长……叫什么来者呢?伽伽路吗?叫这个名字的家伙妨碍了我报仇。」



听到她吹的牛皮,女房们和上中下臈都拍手大笑。



「你们好勇敢哦。」



和香熏并坐在椅子上的幢幡喃喃说,「没有人敢反抗香之君呢,这和她弟弟是皇帝的宠臣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在外头没有后盾,因为光之君夫人的家人过逝了,能守护夫人的只剩自己尊贵的血统。」



幢幡的手叠在香熏的手上,比给水管送出来的水还冷的肌肤。



「所以若有个万一,帮帮光之君夫人吧,拜托你了。」



负荷太重了,香熏想,他的目的只有杀人,没有余力去帮人。



剥下凝固的乳液,用冰冷的水紧缩毛孔后,女人们移动到澡堂的里头,那是被称为「休息之间」的休息室,室温比澡堂偏低,空气很乾燥,昏暗的空间里铺上席子,女人们像是下臈在夜里睡觉一样的打扮聚集过来,并躺在席子上,香熏被光之君和幢幡夹在中间躺著。



进到这里时,幢幡也脱掉单挂衣、胸带和兜裆布,连面纱都拿掉,如出生般的光溜溜的模样,她说的没错,乳白色的皮肤上连胎毛都没长。



她的手也硬是把香熏给脱光光,但只有那两条布保护得很彻底。



挨著身体的皮肤很冷,幢幡是从体内冷出来,光之君只有皮肤表面是冷的,皮肤下包裹著柔软温热的肉体。



雪宝露送了上来,冰上淋著蜂蜜,上头还挤了柠檬汁,以趴著的姿势用汤匙舀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剌激著舌头,初次感受到这样的剌激,香熏惊讶地瞪大眼睛。



光之君看到他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好吃吗?」



这么一问,香熏点头如捣蒜。



「好吃!」



莳罗像是被拍打到海滨上的鱼一样,跳来跳去的。



「比吃雪还要好吃呢!那个吃太多的话嘴巴会冻僵的。」



蜜芍将吃了一口就很冰的汤匙贴在莳罗的皮肤,看她吓一跳而很开心。



光之君是身旁的女房舀冰送到她嘴里。



「你们若来我的灵营殿,雪露宝就可以吃到饱哦。」



听到这话,莳罗与蜜芍互相对看,光之君和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地笑了起来。



「下臈联盟是在你们的晓霞舍和旃叶殿的上层哦。」



「对,没错。」



莳罗点头说。



「这样的话条件就是要打赢比赛,如果打倒旃叶殿获得优胜,你们三人就能进到灵营殿的中臈所。」



光之君说完,莳罗和蜜芍都开心地拍手叫好。



「我会加油!一定不负期待的!」



「轻轻松松就能打败旃叶殿,我们肯定会打赢的!」



香熏思考著晋升中臈的事,离目标——皇帝的首级更进一步,无论待在哪个宫殿殿都无所谓,棒球虽然需要九人才能打,但暗杀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



光之君仰躺著,将雪露宝的碗放在腹部,冰山比她的乳房还高一点。



「哎呀,太不端庄了吧。」



光之君瞄了一眼笑著说这么说的幢幡,将汤匙直插在腹部上的碗里。



「听说雪露宝是以前的虏姆皇帝所发明的哦,是在义教还没有传播开来的时代,以前的虏姆人很伟大哦,改教成义教后就全变了,既顽固又野蛮。」



好不容易等到她张口,雪宝露却从汤匙上掉下来,滴到光之君的乳房下,看到这情形,周遭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呢。」



含著汤匙的蜜芍说,「我出生的萨卡波坦村也有义教的小和尚坚持说『这个世上没有魔女或妖精』,明明只要去森林就会遇到魔女或妖精,那些人的脑袋却很硬,都不相信。」



「义教徒说的没错啊,魔女或妖精什么的是偶像崇拜者乱说的啦。」



莳罗不悦地反驳。



「真的有啊,因为我见过。」



蜜芍一边说,脚一边啪嗒啪嗒地敲打著席子。



幢幡侧身而卧。



「我相信哦,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啊。」



回应说,光之君也同意。



「对啊,住在这后宫后,深切体悟到,这里聚集了来自全世界不可思议的东西哦。」



她拿高玻璃碗,窥视著碗底的冰。



香熏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可思议,莳罗、蜜芍与其他的同事之间感受到不曾有过的亲蜜感,团团包围著他,对于自己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觉得很不可思议,也有一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