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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装少年出任(1 / 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五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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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皇帝冥灭的后宫,自帝国内外挑选而来的美女如云。



坊间谣传后后佳丽的人数多达五千,甚至有两万人。



她们被藏在除皇帝以外,任何男人都不准踏入的皇宫大院里的深宫内院,如同行走在沙漠里的人,靠著想像绿洲的清泉来暂时止渴,帝都的男人们靠著幻想宫女坦胸露背的姿态,暂且逃避俗世的烦闷。



大澡堂的清扫轮到晓霞舍的下臈(身分最低微的侍女。)来负责。



少女们先在更衣处脱衣服,依真教的惯例系上白色兜裆布,再外披薄的单挂衣,后宫这种地方,即便是身分低微的下臈也不会大剌剌地坦露肌肤那样没规矩。



夏天的阳光自澡堂天窗洒落下来,只用一扇门隔起来的更衣处光线也很明亮,这个时间其他宫女正在午睡,皇帝挑选夜晚侍寝对象的「面圣」在即,女人们养精蓄锐后,再利用下午的时间精心打理自己。



下臈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自己所侍奉的妃子若被选为当晚临幸的对象,同宫的宫女全都能鸡犬升天,所以绝不能落后于其他宫,「面圣」可谓一场战争。



拿著刷子正要离开澡堂的莳罗忽然想起什么,在大片的穿衣镜前照著自己的背部。



她将宫女间流行的及腰单挂衣给束紧,下摆拉到紧致浑圆的臀部上,黑得发亮的肤色和兜裆布的白色成了强烈对比,令人不忍卒睹。



我简直是咖啡的精华嘛,莳罗想。



如同倒在舶来品的纯白瓷器里的高级咖啡,陛下若看到肯定会情不自禁地鼻子凑上来,闻一闻香气。



莳罗坚信,虽然当今受宠的女君全都白皙如雪,但自己并非完全没希望。



毕竟光喝牛奶,也会甜得腻口吧。



「但问题是……这个。」



莳罗面向镜子挺起胸,单挂衣只是无趣地贴在胸前,微凸的隆起比布料的皱摺还不明显。



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宠妃的那位,听说胸部属于小而美型,宛如青苹果般圆鼓鼓,摸起来似乎很坚挺,相较之下,第二位受宠的双峰像是熟透沉重的哈蜜瓜,这样形容有点不得体,大小比一般人大一倍,渴望进到这排行里的晓霞舍御妻,则是每走一步胸部就会晃动,感觉相当诱人。



虽然身为下臈,仍属后宫的女人,莳罗内心也暗藏获得皇帝宠幸来出人头地的伟大志向,幼时的她被名号响亮的奴隶商人买下,随著年龄增长从边境都市前进到都市,终于爬升到大白日帝国的皇室后宫,以前的同事全都已经死心而另谋出入,埋没在乡下,充其量也不过是成为州剌史的妾。



莳罗努力奋战,磨练自己,突破到现在的境界。



我要亲手扭转命运,哪怕要背叛神——内心喃喃至此便立刻打消念头,求神赦免,虽然不是一出生就受到神的眷顾,但以奴隶的身分受教育的过程中,她已成为虔诚的真教徒。



「你看什么看得神魂颠倒啊?莳罗。」



莳罗的臀部被人一拍,跳了起来。



下臈所最年长的迷伽透过镜子偷看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就像在耍弄她一样。



莳罗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我哪有在看什么。」



她转过头想回嘴,迷伽却很快转换话题。



「别发呆了,赶快工作,还有,蜜芍若偷懒你可要骂骂她哦。」



她对气呼呼的莳罗留下这句话就离开澡堂。



迷伽今年二十岁,她在六年前,当今皇帝即位时就进入后宫工作,晓霞舍下臈所的同事们多半是十五、六岁的新进人员,所以她是最资深的老手。



伟大的先知曾说,男人最好迎娶十八岁以上的姑娘,因此十六岁的莳罗盘算著要在那个年纪之前,晋升到上臈或侍奉女君的女房,否则就会像迷伽一样,没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时被皇帝看上,过著暗无天日的生活。



莳罗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没有势力强大的后台,不过,其他女孩的情形也一样,那就全力奋战吧,后宫是实力本位的世界——日复一日埋头在无聊的工作里,唯有这样的信念是支撑她的动力。



被迷伽打的臀部麻麻的,开始发热,莳罗手按著臀部。



皇宫的用水是引自帝都郊外的汲水用的森林,即使夏天温度仍很冰凉的水,从大澡堂墙上凿开的给水口,连绵不绝地注水进来,黄金铸造的水槽里的水全都满溢出来,另一方面,热到无法触碰的热水也随时都有,那是在皇宫地下室,用大锅所煮的热水,地下室的空间狭窄,又黑又闷热,即使曾有掌舵单层甲板大帆船经验的人,也会怨声连连,那里工作的称作男奴。



由于还没到入浴时间,热水的量没有很多,莳罗脚轻轻泡在流过地板瓷砖的水中,水温是赤脚碰到也不烫的温度,澡堂的地板是缓斜面,从给水口绕著澡堂中央的喷水池的排水路平缓地倾斜,这样的设计能让掉在地上的脱毛剂、头发染料、涂在皮肤上的奶油或油,以及其他美容秘方自动流出去,不过有些仍会凝固而黏在地板上,或黏黏滑滑的,这时下臈们就会拿著刷子出动。



莳罗向同事问出蜜芍的位置。



蜜芍这人很醒目,下臈中属她个头最高,还留著一头格外漂亮的金发,由于她工作时会将头发束成小髻,跪在地上工作,所以莳罗常找不到她。



蜜芍的皮肤很白,澡堂空气也没多热却一碰到就微微泛红,姿势像是朝著莳罗顶出去的臀部大而浑圆,彷佛从东域来的白瓷一般滑溜。



莳罗蹲到她旁边说:



「今天认真在工作,厉害哦。」



「你看看,这个不是光之君夫人的除毛剂吗?」



蜜芍硕大的乳房轻轻晃动,用指甲抠出塞在瓷砖缝里的蓝色粘土状的东西。



「你真是的……」



莳罗抱著大腿蹲著,蜜芍将蓝色粘土状的东西凑近她鼻尖说,蜜芍这少女绝不是爱偷懒的人,但却喜怒无常且容易被工作以外的事给吸引住。



光之君夫人是灵营殿御妻,芳龄十六,目前仍未与皇帝同寝,却因无比的美貌很快就掳获皇帝的心,再加上与皇族相关的高贵血统,在后宫的女人之中足以高人一等。



她使用的除毛剂是宝蓝色,据说里头渗了捣成粉末的蓝玉。



女人们的美容保养品全是手工制作,且秘方绝不会外流,其中,除毛剂对习惯将隐蔽处的体毛都清乾净的真教徒女人而言,是最重要的美容用品。



「这味道……是柠檬吧。」



蜜芍将指甲缝里的除毛剂拿到鼻尖嗅闻。



「柠檬?」



莳罗屁股坐在地板上,歪著头说,「会不会是用柠檬汁代替白三叶草的汁液,还是两种都加呢……不对,这么做会损及两边的效果。」



「好好奇这个蓝色的东西是什么呢,到底渗了什么东西才会变这样啊?」



蜜芍将凝固的除毛剂用流的热水溶开。



她们两人都隶属于晓霞舍,但崇拜的是光之君,与身倶来的差异虽然无法改变,但至少可以穿戴同样的东西来模仿她。



两人被前来巡视的迷伽一瞪,就乖乖刷地板。



流过地面温暖的热水抚过莳罗的双脚,一点也不可惜浪费掉的水,证明了水资源的丰沛,进皇宫前,她从未见过如此丰沛又清澈的水,她用刷子刷掉脏污卷起小漩涡流掉,棕榈纤维刷著水冒泡的声音,听起来痒痒的。



莳罗喜欢这个时间。



「今天来的新人,是怎样的人啊?」



用刷子将热水刷得水花四溅的蜜芍问说,与其说是刷澡堂,倒像是在玩水的感觉。



「谁晓得。」



水花溅到手臂上,莳罗皱起眉头。



新人的身分很容易推敲。



「肯定是奴隶吧。」



入宫的若为贵人之女,她们也会收到通知,大概是哪个地方官从奴隶市场得手的上好货,拿来进献给皇帝。



蜜芍「啪!」的一屁股坐在瓷砖地上。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她好不好使唤?」



「太惊讶了,你打算虐待新人吗?」



莳罗叹气,动作夸张地垂下头,「虽说有新人进来,但你不过是从最菜的菜鸟变成倒数第二菜的菜鸟而已哦,倚老卖老还早得很呢。」



「我也不是说这个啦——」



蜜芍将刷子往上抛,在脸的前面接住,「我想问的是她动作灵不灵活,身体强不强壮这种啦。」



听到这句话的莳罗大感吃惊,彷佛从内心深处大大叹了口气。



「你怎么尽想这种事。」



「不然要想什么?」



蜜芍清澈的蓝色瞳仁直勾勾地看著时萝,如同高贵的女君戒指上的宝石一样的蓝。



既然是后宫的女人,都会介意新人的容貌,即便现在只是下人,但总有一天或许会成为跟皇帝争宠的情敌。



天窗洒落的阳光将蜜芍乳沟间的汗水照得像是抹上金粉般闪亮,她拥有纯洁天真的表情,以及跟形象不太搭的大胸脯,蜜芍是北虏姆人。



她跟莳罗不同,没有受过长时间的奴隶训练,奴隶商人中意蜜芍美丽的外貌,用高价从她父母手中买下她——据说是一年前的事。



莳罗很喜欢蜜芍,对自己美貌毫不在意的性格也是一种才能,只要一跟她站在一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上级宫女们看起来很蠢,莳罗觉得很痛快。



莳罗仰望著冉冉热气中射进来的日光带,大澡堂是她在后宫第二个喜欢的地方。



最喜欢的当然是中庭,没有任何遮蔽的阳光直晒在头上,展开不同于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另一种竞赛。



她学蜜芍将刷子高高扔出去,溅起的水花喷得到处都是,迷伽看到肯定会生气,但因为蜜芍笑了,莳罗也跟著笑起来。







由于在昏暗的通道上走了好久,海功光是看到烛光心情立刻就放松下来。



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中间摆著张单人桌,上头的烛台是这里唯一的灯火。



佩戴著新月形弯刀的黑人卫兵,站在身后的门前守著,他纹风不动盯著正前方的另一扇门,好不容易把海功给带来这里,现在却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海功觉悟到,这房间已是终点站。



马车摇摇晃晃进到皇宫大门后,过了多久呢,由于好些时辰没看到太阳光,而丧失对时间的感觉,从空腹感来看,应该还没到晚上,从昨夜就一直没吃东西,但还不致于饿到头昏眼花。



外廷似乎也还有人,但在内廷的门下马车后,气氛瞬间改变,彷佛远离了尘世,这里是皇帝的私人空间,身为臣子的人,不论地位多高都不能踏进一步的禁宫。



轻轻松松就能闯进这种门禁森严的地方,海功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重新看著自己的身体,长袖加上宽版的腰带,下摆束紧的宽管裤,穿著不习惯的鞋子,完全就是女人的打扮,发髻解开的长发散成两边,铁制的颈环遮住男人的喉结,脸颊涂上腮红,穿女装虽然有损男人的尊严,但只要跨越内心的纠葛,之后就轻松了。



后宫里不准有男人,掌管宫内的是被去势的宦官们,海功转头看卫兵,浑身肌肉的这个男人也被去势了吧,头盔上有大片的流苏,像拉马车的马一样左右摇晃遮住视线,如此一来,即使宫女们从旁经过也不会追著看吧,为了除掉男人,除了去势之外似乎还不够,后宫的主人展露出的强烈独占欲,令海功愕然。



「别乱动,宦官长马上要来巡视了。」



卫兵第一次开口说话,之前一直不发一语,海功还以为他肯定是哑巴。



海功也不会说话,因为他必须要这么做。



蜡烛的火焰激烈摇晃,正面的门开启,一名臃肿肥胖的黑人进来,圆嘟嘟的脸上,像是用来做成炒豆子的豆子般的小眼睛,深陷在肉里。



「老夫是宦官长伽没路。」



男人用尖锐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姓名。



从宦官长这职位听起来,应该是长年在宫里侍奉的人,但从皮肤的光泽度、帽子下的黑发来看,似乎很年轻,他的外表跟慵懒地走到桌边,老气横秋的动作很不相称,感觉很诡异,明明大有来头却没留胡子也很奇怪,白日国的男人一般都会蓄胡。



海功觉得这不男不女的男人不能信任。



「好了,退下吧。」



伽没路赶人似地甩著手,镶著大宝石的几只戒指,深深陷在从袖口露出来的肥厚手指上。



卫兵一鞠躬,从身后的门离开,明明跟这个人并不熟,但他一离开,海功却突然紧张起来。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这里只剩我跟你而已。」



宦官长塌陷的双眼盯著海功,海功微微颔首。



「名字?」



「海功。」



「年龄?」



「十四。」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好事要轮落到扮女装?」



从口气听得出来自己被瞧不起,海功地痞流氓的性格冒出头。



「除了杀人之外,大半都做过了。」



他虚张声势,对方却不为所动,既然如此,海功改变矛头。



「你才做了什么好事吧,大叔。」



虽然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但没有其他适合的称呼了,「我猜,你赌棒球输了一屁股债,被违法的投注站给要胁了吧?」



「你、你怎么会——」



伽没路脸色苍白地站起来,本以为他个性稳重,原来也有急躁的一面,海功果然搞不懂这男人。



「你跟白带鱼店的扯上关系了吧,那家店背景很厉害,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哦。」



「是、是吗……」



「像你这种不懂事故的人一上勾,全身都会被剥个精光,这种事我很常见。」



首都卡勒古卜塔尔的地标——先知记念礼拜堂内,附设有棒球场,每天都会举行棒球公开赛,观众可透过在球场内开店的赌场,对自己喜欢的球队下注,赌场若没有皇帝所发的许可证就无法营业,其中也有地下投注站,利用无法公开的高赔比率招揽客人。



那个投注站的龙头正是白带鱼店。



他的做法是一发现贵宾(冤大头),一开始先让对方有逢赌必赢的错觉,再张大网榨取大笔的金额。



「老夫……只是稍微玩了一下……」



「跟我讲藉口也没用啦。」



海功暗自窃喜,因为他跟白带鱼店是同伙,白带鱼店陷害伽没路是为了让海功佯装成假宫女送进后宫,据说是要抓住宦官的弱点,白带鱼店的计谋很成功。



海功努力掩饰表情,以免曝露内心的想法,没必要坦白说出真正的目的,连白带鱼店都不晓得。



「我来这里是为了偷东西,我要偷光后宫里的金银财宝,再全部带出宫。」



「事情没那么简单哦。」



伽没路用长长的袖子擦拭脸,「若一直是最下级的宫女下臈,你所梦想的金银财宝就只是白日梦,只要无法晋升为中臈或上臈,就接触不到沉睡在后宫里真正的财富。」



「可是,爬得太上面不是也很麻烦?会被皇帝看上的,到了晚上他不是会来挑女人吗?」



「宫里规定,未到十八岁不用侍寝,先知——受到神祝福的人——让不到十八岁的女孩们回到双亲身边,因为这故事而定下的规矩,贵为真教守护者的皇帝陛下,不会违反这规定,你说你几岁?」



「十四啊。」



「呵,那户籍就记录十六岁吧,以十四岁少女来说,你太高了。」



「请自便。」



海功耸耸肩,一说起后宫的规矩,伽没路就生龙活虎起来,刚刚明明还流得满身大汗,海功觉得有些反感。



「好,脱掉衣服吧。」



伽没路绕到椅子的背面,手搭在横木上说:「你的长相很俊美,在这个后宫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美少女吧,问题是你的身体。」



「切掉那个不就会喜欢男人吗?还是仍喜欢女人? 」



海功将内心膨胀的不悦脱口而出,说他长得像女人,是种屈辱,堂哥伐功也常这么调侃他。



和其他流氓朋友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的长相跟凶神恶煞扯不上边,长睫毛配上又圆又黑的大眼睛,下巴也很细长,白白净净的脸一有状况就会变红。



伽没路没去搭理海功说的话,脱衣后,让他的手往前伸,量手臂的长度,由于距离近到呼气碰得到脸,令海功觉得恶心,接著伽没路要他把手举高,要检查腋毛有没有剃乾净,白日人的妇女会将多余的体毛除乾净,海功既然要乔装成女人,就要剃掉全身的毛。



「转过身去。」



被这么命令的海功无法跟先前一样反抗他,只能默默顺从,审视过众多宫女的宦官眼睛不由分说地,态度轻蔑地打量著海功。



伽没路将海功身上的胸带、兜裆布所打的结用力拉,检查是否会松开。



虔诚的真教徒女人中,即使同为女性,有些人也不会完全曝露自己的身体,海功企图以没有乳房却感觉有乳房的方式来鱼目混珠。



伽没路按按海功纤瘦的肩膀,再摸摸腰的线条,他似乎没什么吃东西,每一处的肉都很薄。



「后宫里诱惑很多。」



粗短的手指捏了下屁股,「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少女们,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是很放松的,这里有好几间可与帝都里的公共澡堂匹敌的大澡堂,拥有苹果一样的乳房和蜜桃一般臀部的少女们多不胜数,到了晚上,少女们同枕共眠,有的女人因为离开故乡的孤寂,在被褥下摩擦著身体抚慰彼此。」



他在说什么啊?海功狐疑地想,因为伽没路这番话,兜裆布里面开始出现变化,提到女人,他只看过用面纱遮住脸,穿著宽松的衣服隐藏身体线条的打扮,一丝不挂的裸女,光想像就受不了。



产生变化的部分被用力一抓,伽没路的手从股间绕到兜裆布前面,粗暴地用力一握。



「呃哇哇哇哇哇,你在干什么啊!」



海功腰往后缩想要逃开,不舒服的麻痹感觉在腹部内扩散。



「还敢问?你这臭小子才在干什么吧?。」



伽没路在耳边小声说:「敢在女人面前翘起来看看,到时就整根给切掉,你这小子可能不晓得吧,去势手术要在十二岁之前就做,之后才做的话,不晓得为什么都不会成功,手术后尿不出来导致内脏坏死,这种例子我看多了。」



终于从宦官长的手里解脱的海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幸中之大幸是,兜裆布的变化已经平息。



「我刚说的你可别忘了,懂了就穿衣服吧。」



「感谢您的忠告,混帐。」



海功站起来,拾起地上的衣服。



「哎呀呀,没想到现在还能摸到那种东西啊……」



伽没路手擦了擦衣角,回到桌子那里,「这给你吧。」



他从袖子里拿出纸和砚台,海功披好衣服,拿起桌上的东西。



「写上你名字。」



海功从砚台抽出笔,依话写下自己的名字。



——海功。



伽没路将纸反过来,将字颠倒朝自己。



「哼,没受什么教育字却写得不错。」



「看样学样,久学自通。」



他答腔,伽没路从他手里抢回笔。



「字虽好,名字却不好听,太阳刚不适合后宫,老夫替你取个新名字吧,适合禁园的典雅名字。」



说完,便写下这名字。



——香熏。



「你也写看看这名字吧。」



闻毕,香熏将名字写在伽没路的旁边,颠倒写的假名字。



一般世间女子只有假名,后宫的女人则和男人一样拥有汉字。



「记好了吗?」



香熏点头回应,自己的名字不是海功,而是香熏,要默默记下来,这是只在笔谈时使用的名字。



「记好就烧掉这张纸吧,不能留下跟你身世有关的证据。」



香熏夹起写著名字的纸,两手一扭放在独火上,火舌迫不及待地往上一跃,纸燃烧起来。



火焰即将烧到香熏的手,伽没路皱眉盯著那画面,像是在烧自己的手一样,香熏没有收手,哪怕名字被烧,自己也不会输给这小火,勇敢地不收手,证明自己进后宫的决心,不仅如此手指还伸向火舌,似乎在说别瞧不起人,要烧就烧吧。



走在宦官长身后的海功——香熏每走一步身体就跟著扭来扭去。



因为全身痒得不得了。



不知道是除毛剂导致皮肤发炎,还是为了刮掉凝固的除毛剂所用的小刀钝掉的关系。



第一次看到后宫的景象,跟想像的很不一样,据说那是个不仅肉眼看不到,甚至连太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但实际上却相当明亮。



修剪整齐的绿色草皮反射著日光,香熏所踏的木地板走廊连接著广阔的中庭,在这个中庭里打棒球,不晓得会有多过瘾呢。



香熏跟帝都的少年没两样,都很喜欢棒球,他和堂哥伐功一起在由无家可归的流氓所组成的球队里打棒球,队里年纪最小的他很得同伴的疼爱。



「你被宠坏了,」伐功说。



「海功,你都只照自己的意思打棒球,虽然大家都只是笑笑就算了,但其实这样是不行的,棒球不是个人秀,是团队合作。」



香熏无法这么做,机会一来就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跟垒上的跑者,对手的守备队形,比赛的流程都没关系,球来就打——他只想著这个。



无论伐功怎么说,棒球的本质是怎样,一站上打击区,谁也动不了香熏,离开投手手中的球,得靠球棒给弹回来才行。



香熏像颗打出去的球,一旦打出去就高高划破天空,靠自己的力量拚命往前飞的平飞球。



决定进入后宫也一样,错失这个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伐功虽然反对,但香熏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谅解的。



因为他也和香熏一样尝尽了苦头。



一群人吵吵嚷嚷从走廊的另一边跑过来。



这里明明是后宫,香熏却忽然不相信那群是女人,由于走廊很长,她们来到香熏面前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是小孩就算了,妙龄少女在人前奔跑也太没常识了。



她们跟香熏所设定的十六岁这年龄看起来差不多,整齐划一的白色腰带、白色绑腿带很醒目,衣服袖子系上束袖带,后衣襟撩起来,裤子很短,还露出大腿,耀眼夺目的景象令香熏的眼睛无法直视而朝下。



「哎呀,宦宫长大人。」



「大人好。」



「大人好。」



少女们向伽没路行礼后下了阶梯,来到中庭的草皮上。



「天气很热别太勉强哦,要适时休息。」



停下来看著她们的老宦官,像是兄长又像父亲般温柔地提醒说。



蔓延到草皮上的少女们两人一组或三人一组,从怀里拿出黑色的球,练习传接球,回廊上的香熏惊讶地瞪大眼。



白日国有句谚语「人生到处有棒球」,但想不到后宫里也玩棒球,而且玩球的还是女人。



「那些是静宁殿的中臈,她们工作之余会练习棒球。」



球滚到伽没路的脚边,海功捡起球,往中庭投回去,那是腋下紧贴著力道弱的投法,简直跟女人一样,香熏在内心自嘲地想,站在草皮上的女人们用有力的姿势投球。



「帝国的祖业是棒球。」



伽没路咳了一声后再度迈步,「我们白日人是在各地巡回棒球比赛发迹的,也就是玩乐之徒,先人在各地巡回进行棒球比赛,同时也参与生意的买卖,最后势力强大的豪族(球队)并吞周围弱小的豪族(球队),进而产生几个球队联盟,统一这些联盟的就是帝国,以前「国王」指的是最优秀的棒球选手,代表荣誉的称号,如今,宝座已远离球场,取而代之的是后宫的女人们在陛下的私人空间(后宫)投球、跑垒、打击,以这样的方式重现我国的历史,如先知大人的教诲——神的祝福——『男人创造明天,女人怀抱昨日』。」



一名女人和擦身而过的伽没路颔首行礼,身体线条也只用一件薄衣遮住的模样。



斜眼看著香熏的女人微微一笑,她应该就是所谓的御妻·更衣吧,香熏想,他至今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散发甜甜的香气,从半开的板门空隙滑进屋里。



盯睛一看,屋里的暗处有几名女人衣冠不整,双脚开开地躺在地上,因为罪恶感,香熏反射性地移开视线,赤脚碰到木纹的脚底感到潮湿的凉意。



如同从湖里绵延出来的河川一般,从中庭延续下去美轮美奂的植栽,延伸至每个宫殿之间,



香熏看不懂的,造形奇特的草或树木繁茂蓊郁,其中也有几乎碰到屋檐的高大植栽。



「这附近是侍奉御妻·更衣的女房所住的地方,大家都有专用的休息间。」



悄无声息地走过无数板门前的伽没路,用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著说,五颜六色的衣服下摆从每一扇门露出来,个人休息间的主人喜好的颜色和图案,一目瞭然。



檐前晃动的风铃、晒在栏杆上的地毯,都是女房们的私人物品,虽然没有人走在走廊上,但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让眼睛和耳朵都很热闹。



「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靠棒球爬上来的。」



香熏觉得「靠棒球爬上来」这说法,好像先知礼拜堂附设的棒球场里比赛的职业选手一样,那些女人真的会认真打棒球吗?



伽没路似乎看出他的狐疑,点著头继续说下去:



「宫女中级位最高的十二名御妻·更衣,各自的宫殿里拥有棒球队,彼此竞争,这些棒球队称作『七殿五舍联盟』,又叫做『后宫联盟』,各间宫殿拥有上臈所、中臈所、下臈所,底下都有服侍的宫女,这些宫女之中,棒球打得好的人,会以女房的身分提拔到最上级的球队里,以女房的身分服侍在女君旁,也有可能受到陛下的青睐,反过来说,只要待在上中下臈,就不可能有幸受到陛下的宠爱,相对于宫女人数两千有余,陛下夜里的女伴是一晚上一人,一个月有三十人,当然,若受到喜爱也会多召见几次,只不过若一直都只是个下人,就永远轮不到自己。」



轮——轮到与皇帝同寝,为了进到这次序里,女人用棒球来决胜负,真是伟大的志向,香熏想,他同样也赌上地盘和面子,与其他街区的流氓以棒球来对战,所以很懂那些女人的心情,即使如此,他仍瞧不起女人打棒球,在白日帝国,无论是政治、经商或打仗都是男人在干的,棒球当然也如此,女人和棒球扯在一起真叫人受不了,身为男人的伪宫女香熏瞧不起这件事。



尽头处耸立著一座裸女雕像,那应该是以前治理帝都的义教徒留下的遗物,脸是虏姆人的轮廓,身后吊著一块作为门帘的布。



钻进门帘,里头很暗也很暖和。



有很多人在动作的感觉,许多衣服脱完就随意地扔在铺木地板上,毫不掩饰的凌乱感,散发一种淫靡的感觉。



「换上单挂衣吧。」



香熏遵从伽没路的指示,从房里角落堆得像山一样的白衣中拿起一件换上,他跟伽没路说没有裤子,但伽没路招招手说「没关系跟我过来吧」,身上的衣服直接放在那里,只拿著笔纸过去。



推开又重又潮湿的门,这里的空间明亮得看似在户外,贴著正方形瓷砖的墙壁所围起来的大厅里,天窗照射下来的光蒸发了地板冒出来的热气,热水不断从墙上的金色水槽溢出来,天窗正下方的水池喷出的水柱比香熏还要高,水柱扩散成飞沬落下来的模样,类似贴著蓝色瓷砖的柱子,在天花板附近所描绘的放射状图案。



约三十名的少女只穿著兜裆布的屁股对著自己,正在刷地板,香熏觉得自己的兜裆布变紧了。



伽没路撩起裤子,走下矮一阶的地板。



「迷伽,迷伽在吗?」



伽没路的声音有些严厉,少女中的一个人,包著头巾装模作样地慢慢走过来,手拎著正在滴水的刷子。



「宦官长大人好。」



她深深低下头,然后看向香熏。



她瞳孔是灰色的。



「迷伽啊,这位是之前说的新人,名字叫香熏,年龄十六岁,因为某些原因不会说话,但耳力挺好的,托给你可以吧?」



伽没路摆著架子说。



迷伽用刷子拍打手掌,溅起了水花。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新战力。」



伽没路用袖子擦掉溅到脸上的水花。



「很好,今天起你就是晓霞舍的下臈了,要好好努力啊。」



伽没路裤子往上拉以免碰到水,摇摇晃晃地走出澡堂。



迷伽用刷柄敲敲肩膀,目送他的背影,她的单挂衣很短,露出了肚脐,衣服底下没穿胸带,由于单挂衣上绑著腰带,圆圆挺出来的乳房形状有点歪。



香熏拿著纸的手放在兜裆布的前面。



「你有被那家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灰色的眼睛望著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家伙会以『身体检查』为藉口乱摸新来的人哦,那个都没了,却还残留著男人的色心。」



说著,她将刷子往伽没路离开的门甩过去,溅起的水花留下黑色痕迹。



想起老宦官手的触感,香熏的股间恢复正常。



他拿起笔。



——请多指教。



将字拿给迷伽看,她看著纸搔搔头。



「这给你,工作时最好把头发绑起来。」



她解掉头巾,栗色的头发散落至肩膀。



香熏讶异地睁大眼。



这人该不会是从遥远的国家来的义教徒吧?令人惊艳的瞳孔、头发的颜色——肤色很淡,看起来很苍白。



有不少义教徒为了做生意而前来帝都居住,香熏也在街上看过,但没机会看过女义教徒。



迷伽用头巾绑好香熏的头发,乳房微微碰到他的胸膛。



——谢谢。



他纸一掀,写上新字,迷伽点点头,嫣然一笑。



「莳罗,来一下。」



她一喊,随即传来尖锐的声音:



「好,来了。」



踢著水的少女跑过来,如小鸟般纤弱的手跟脚,单薄的胸膛上,萌芽花蕾般的乳头透了出来。



黑色的瞳孔抬眼望著香熏,如松鼠般大而圆的眼睛,看不见任何胆怯的神色。



「莳罗,这人是香熏,跟你同年哦,似乎不会说话,你多照顾她吧。」



听到迷伽的话,莳罗点头回应。



香熏眼中看来只有十二、三岁的这个少女会待在后宫,也是为了皇帝的召见吧,想到这里,他的下腹又苦脑了起来,仔细一看,臀部符合她的年纪很有肉,棕褐色的肌肤水嫩又紧致,香熏强烈地祈求著,在这种地方有办法将兴奋给压抑下来。



「我叫莳罗,多多指教啰。」



她对香熏露出温暖的笑容。



香熏看著手中的纸,前面有同样的句子了,但仍重写一遍。



——请多指教。



「笔借我,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她在香熏写的字旁边,工整地用汉字写下自己的名字,香熏这时也明白迷伽为何要托她照顾自己。



蓦地眼睛一抬,稍远处有个人在偷看这里,绚丽的金色头发相当醒目,不仅如此,身材还很丰满,不论是尺寸稍短的单挂衣,或绑紧的兜裆布都快要撑破似地,白色肌肤微微泛红像发热一样,也显得很艳丽,睫毛长长的蓝眼睛散发出神秘感,香熏不禁看傻了眼。



不愧是神所创造的,香熏内心感叹,在帝都与异教徒的土地上,神都是唯一的,但或许用来创造人的原料是不一样的吧,尽管如此,连这么标致的大美人都要刷澡堂的地板——香熏体会到后宫的深不可测。



「哎呀,蜜芍,怎么了?你也过来打招呼吧。」



莳罗转过头去,向金发少女招手说,少女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