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四百二十九、夏至(一百八十九)(2 / 2)


  谢攸宁疼的蜷缩起来,终于没有说话。

  陆鼎看他终于乖顺了,对孙焕道:“我这傻表弟就有劳孙将军了。外头还一团乱麻,我得赶紧回去了。”

  “陆侍郎但去无妨。”孙焕送走陆鼎,反手将门关上。

  他看着谢攸宁安静下来,但肩膀一耸一耸地,便知他在偷偷哭鼻子,也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伤心。

  “云妹这么做,归根到底是为了谁,你想不到么?”他叹息一声,道,“谢攸宁,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我想得到,是为了九兄……”谢攸宁哽咽道,只觉心头抽疼,“她若死了,九兄就没有理由再会京师……今后再无牵挂,也能安心留在河西……”

  “既然想得到,还有甚想不开的?在如此绝境下,云妹尚且如此勇敢,豁出命去也要力挽狂澜,不再牵连老九。你也振作些,别再哭哭啼啼的,老九日后还需要你呢!”

  孙焕长手一捞,将谢攸您从地上拉起来,扶他在榻上坐下。

  谢攸宁看向他,问道:“你也觉得云儿死了?”

  孙焕错开目光,不置可否,只道:“我要出城去拦住老九,你便留在此处等着,等火灭了,人死没死,一看便知,届时遣人给我个消息。只是切莫再往前,你母亲可只剩下你一个儿子!”

  见谢攸宁没有反对,孙焕赶紧离开,匆匆而去。

  *

  十月了,北风忽至,地面结了霜,莹莹地映着月光。

  陈录赶紧回屋披了氅衣,正要回去守夜,路经外院,看侧门透进风来,竟未上锁。他啐了一口,正要出去大骂是哪个缺心眼的,出去竟不关门,也不看院子里住的是谁。

  才掀开门,到了后头的脏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楼月回过头来。

  “是楼老大啊。”陈录悻悻道,“这么晚了,怎么出去了?风怪大的。”

  “哦,方才在屋里觉得闷,我出来吹吹风。”

  陈录顿了顿,问:“京师还未有消息么?”

  “没这么快,凤亭下午才来的,三郎怎么也得……明日早晨吧。”楼月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力压下心中的颤动,“殿下可睡下了?”

  “小人方才出来,隐约听孙将军声音,似还在和公孙先生一道在开解,想必未睡。”陈录哈了哈手,叹道,“孙将军当真不容易啊。殿下那般性情,发起狠来谁人拦得住?今日打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孙将军难免受伤。”

  “不会的。”楼月摇摇头,“师兄虽然心急,但下手有分寸。”

  陈录看楼月黯然的神情,不再说话。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楼月这副模样。

  此前在府中,楼月和陈录闲聊时,曾多次埋怨晚云。陈录知晓楼月这个人,看得上谁才会喋喋不休地数落谁,能得他如此器重,动不动挂在嘴边损一损的人,必定有过出生入死的同袍之谊。

  他想了想,劝慰道:“小人虽与常娘子交情不深,却大致知晓她是个至诚至真之人,老大节哀。”

  楼月拍拍他:“你去吧,我透透气就回去。”

  陈录一礼,返回门内。

  楼月看那院门前的风灯随风晃了晃,灯影摇曳,忽而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节,还要晚些,似乎是在十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