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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各自的现况(2 / 2)


「大哥,既然往后要继续当个军人,这是迟早无法避免的。我等不得不向在军事上更先进的小托尔学习,同时不得不以前辈的身分来支持他。既然这个事实显而易见,拖延不下决定只是浪费时间。」



「……!但、但是……!」



「我学到除了支持之外,也要懂得督促……再停滞不前也无济于事,大哥,我们一起向前迈进吧。」



伊库塔瞪大双眼,看著长年来固定的兄弟关系出现变化徵兆。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雷米翁长子,当场蹲下来握紧拳头。



「……可恶!连你也说这种活像露西卡那老太婆会讲的话……!」



萨利哈咒骂。话中出现的恩师之名,令斯修拉夫静静地垂下眼眸。



「……大哥,库尔滋库老师再也不会斥责我们了。」



这一句话的份量,对于雷米翁兄弟而言同样地沉重……直到几分钟后萨利哈静静地松开紧握的拳头为止,伊库塔都沉默地伫立在两人身旁。



「──怎么说,看到他们两个,让我深深地感觉到。在我窝在后宫里的那段日子,发生了各种变化啊!」



伊库塔和雷米翁兄弟谈妥事情返回基地,混进低阶军官的餐厅和苏雅共进午餐,等他说到一个段落,她也开口。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管团长你在不在,大家都过著自己的人生。请别自恋地以为整个世界全靠你推动。」



「嗯,你说得对极了……团长这个称呼也很棒。每次听到别人喊『元帅阁下』,我都有一瞬间搞不清楚对方是指谁。」



「旭日团至今都没有解散吧?那么团长就是团长。你好像不喜欢别人以阶级称呼你,至少让我一直这样叫你吧。」



苏雅以冷淡的口吻说道,粗鲁地咀嚼著撕下的薄饼。她咽下薄饼,以凌厉的眼神再度瞪著青年。



「对了──听说你在找副官?」



「呜咕!」



伊库塔被打个措手不及,险些被嘴里的鸡肉哽住。注视著他拍拍胸口,去拿饮料的动作,苏雅以平静中带著热情的声调继续道。



「不能任用我吗?」



黑发青年喝了一口茶后勉强回应道。



「……若是五年后,不,三年后我就会这么做。然而,现在的你实在经验不足。能力尚未达到校级军官的水准──」



「我知道。刚才那句话只说说罢了。」



苏雅以有力的声调打断他的话头。感受到不断增强的压力,伊库塔提心吊胆地等著她下一句话。



「不过,请别忘记。我至今依然自认是你的副官,三年后一定会拿下那个位置。」



苏雅发出强硬的宣言后站起来,转身就走。青年也马上追了上去。



「啊,等一下,苏雅──?」



他的手正要搭上苏雅的肩膀,被她在回头同时使出的扫堂腿绊倒──在倒地前又被她牢牢地搀扶住。



餐厅内一片哗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苏雅的脸庞就在险些仰身倒地的伊库塔眼前,将脸庞凑近到嘴唇几乎相贴的程度,她直视著青年宣言。



「这点程度的突袭我还办得到──别太小看我了。」



苏雅直接把伊库塔抱起来让他站稳,这次头也不回地离去。有好半晌,青年愣愣地目送那强而有力的背影远去。







当天下午三点,夏米优造访宫中众多庭园里的其中一处,两名眼熟的先到访客正围坐在桌边。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也朝为她准备的空位走去。察觉她的到来,女骑士起身敬礼。



「陛下,恕下官先开动了。」



「……露康缇。你是从何时起被食物拢络的?」



看到粘在对方嘴角的点心渣,女皇一开口便语带叹息指谪道。没发觉这个事实的当事人连连摇头。



「下官只是受邀参加茶会,绝未被食物拢络!」



「就是说嘛。露露,要不要也尝尝这个无花果乾蛋糕?」



「无花果!那是一定要尝尝的。」



露康缇一度转向女皇的注意力,转眼间被甜点吸引走了。夏米优感到有点头疼,来到桌边。



「她看似无忧无虑,实际上她绝对不是一个会随便亲近他人的女孩……你似乎不在她的警戒对象之内。」



「她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用不同于我们的感觉来判断他人。老实说,我一开始是抱著射将先射马的念头接近她……但我大概明白你为何想把她留在身旁。」



瓦琪耶托著脸颊,很感兴趣地望著满脸幸福地大吃甜点的露康缇,此时忽然回过神,拿起空茶杯。



「抱歉抱歉,一专注于观察就忘了其他事情。我马上泡茶。」



「无妨。连这点程度的无礼都要责备你,那可是会没完没了了。」



女皇露出认命的表情说道,接过瓦琪耶递来的茶。她以茶润润唇稍息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科学家少女。



「……那么,今天打的是什么名堂?既然刻意举办茶会,应该有相应的理由吧?」



「嗯~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我觉得你有更多参与日常性闲聊的机会比较好。」



瓦琪耶边说边为自己添茶。露康缇听到之后也暂停把甜点送进嘴里,开口说道。



「关于这一点,下官也有同感。」



「唔……你是建议我浪费时间吗?露康缇。」



「是不是浪费时间,并非区区下官所能判断的……不过在兄长还在世时,我们兄妹常常聊天也常常吵架。如今回忆起来,那些时光都十分宝贵。」



女骑士怀念地眯起眼睛诉说。想起她已故兄长丁昆‧哈尔群斯卡豪爽的言行举止,夏米优不好随意插口,闭上嘴巴。



「更重要的是,能够和陛下正面吵一架的人,在宫中除了索罗克大人就只有瓦琪耶了。看在不聪明的下官眼里,觉得非常了不起。」



「嗯嗯,露露真有眼光!」



瓦琪耶抱起双臂一再点头,视线转回夏米优身上。



「实际上,无论由任何人来看夏米优都很严肃,比砖块更加硬梆梆。从早到晚一直这么严肃会窒息的。你没有什么消遣用的兴趣吗?还是什么想做的事、希望别人为你做的事呢?」



「希望别人为我做的事……」



一听到这番话,黑发青年的面容和反覆梦到的梦境记忆闪过夏米优的脑海。她慌忙打住思绪,但科学家少女并未错过那一丝变化。



「啊,你刚刚脸红了一下。什么什么?在想色色的事?」



「才、才没想!别胡说!」



「好了好了,不必隐瞒也没关系~在我们这种年龄,有些绮念遐想很普通嘛?难得都是女生聚在一起,敞开心房来场真心话大告白吧!」



瓦琪耶就像「这样反倒正合我意」般宣言。被她猜中想法的女皇,为了掩饰内心的动摇拉高了嗓门。



「话、话虽如此……!你总是对我问个不停,却没谈过多少自己的事情!」



「嗯?这意思是说,你对我感兴趣?」



瓦琪耶的双眼霎时一亮。夏米优大力摇头。



「不,我是说只逼我一个人吐露并不公平。情报就要用情报来交换,这是做交易的自然道理吧。」



听到夏米优迫不得已提出的等价交换规则,瓦琪耶意会地颔首。



「嗯,确实没错。说什么好呢?从我的男性经验开始谈行吗?」



「大白天的,你想讲什么东西啊……够了,由我来发问。你和索罗克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过,你们都是科学之徒。」



「啊,这件事吗。嗯~该怎么回答才好?他在我闹得最凶的时期对我多有关照。」



「闹得很凶?例如什么样子?」



夏米优歪歪头发问,科学家少女乾脆地回答。



「招收小弟,要他们称我为陛下。」







「午安。工作进展顺利吗?某人的头号小弟。」



弥漫著陈旧纸张味道的资料室一角,约尔加‧戴姆达利兹正坐在资料室桌子前专心阅读行政资料,此时伊库塔以轻松的口吻,从他背后开口攀谈。约尔加翻页的手霎时顿住,颓然地垂下脑袋。



「……伊库塔。唯独别用那个称呼叫我,不然我的工作效率会大幅下降。任何人都有不愿再被翻出来重提的黑历史吧?」



「抱歉抱歉,我没有要刺激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很怀念。当时我连作梦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以这种形式称呼你们的一天。」



伊库塔开口道歉,走到他身旁。约尔加再度看起资料,继续说道。



「我料到你那里出了不少事。不过,我们这边状况也是多得眼花撩乱。谁叫那家伙真的连一秒钟也静不住。」



「这该说果然不出所料,还是她依然是老样子呢。」



「嗯。博士也流亡到齐欧卡去了,最近这阵子我们是挺伤脑筋的。正如你所知道的,那家伙的才能很难活用在普通工作上。所以坦白说,我很感谢这次的提拔。不仅暂时不愁三餐,能够令她不感到无聊的环境也很少见。」



约尔加揉揉因处理文书工作而僵硬的肩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不过,我看你才是豁出去了吧。若纯粹想找内政方面的支援,应该还有更稳当的人选可挑吧?」



「我目前仍在持续召集人才,姑且不提你,找瓦琪耶过来的主要目的不在这方面。一开始我也当真觉得搞砸了……但现在来看,这个人事任命虽然很够呛的,但并非错误。」



伊库塔仔细地回想著,瓦琪耶在会议上拯救了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夏米优的那番话。



「在如今的帝国,能够毫不畏惧地正面和夏米优吵架的同龄人物很罕见。不,搞不好只有那家伙一个人。」



「肯定没错……她果然是个难应付的孩子?」



约尔加连人带椅子转过来问道。伊库塔静静地露出微笑。



「她聪慧、勇敢、认真──真的是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她本人不认为自己具备任何一点这些美德。她孤身背负起帝国陷入当前困境的责任,总是不断地责怪自己。」



血脉的诅咒深植在少女心中。这个惨痛的事实,令青年握紧了拳头。



「我想拯救她。我和我的半身约好了,要拯救她脱离那个地狱……相比之下,帝国的未来云云只是顺带的。」



「呼呼呼……好个可怕的元帅。」



白衣青年发出招牌的阴谋家笑声,扶了扶单边眼镜。



「但既然是这么回事,那可以期待她的厚颜无耻发挥功用。我也看过几次她和陛下交谈的场面,气氛相当不错。那家伙会向中意的对象一个劲儿地表达善意,对方不是觉得恶心而离开,就是坚持不住选择来往。幸好陛下似乎属于后者。」



两人彼此轻笑,此时伊库塔的目光忽然放远。



「有些邂逅会改变往后的生涯……夏米优应当也有资格受到光明照耀。就像我遇见雅特丽一样。」



只要闭上眼睛,遥远的旭日团记忆至今依然历历在目。青年逐一细细体会地回想著和炎发少女共度的时光,殷切盼望──她能受到同样的幸运眷顾。



「因为天上的某个家伙吝于安排,那便由我来准备。只是这样而已。」



伊库塔轻描淡写地说出胆大包天的台词,令约尔加面露苦笑──他知道,这名青年和仅止步于许愿的谨慎毫无干系可言。







在解决掉堆积如山的政务公文后的当夜。夏米优返回禁中,一如往常地迎接比她晚一点从基地归来的伊库塔。



「我回来了,夏米优。今天你也很努力吧。」



「……嗯,欢迎回来,索罗克。」



一走进室内就如此交谈,明明已化为日常生活的一个步骤,少女还是无法抑制在那一瞬间感到心跳加速。



她僵住身子看著青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他直接走向房间内附顶蓬的床铺,将拐杖搁在身旁坐了下来。



「到这里来。」



伊库塔向夏米优伸出空出的双手,温柔地呼唤。少女彷佛受到吸引般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被他的双臂从背后抱个满怀。



「我不在的期间,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伊库塔以手指轻轻梳著少女的金发,在她耳畔询问。肌肤感受到的吐息令夏米优的心跳愈来愈快,但她故作平静地回答。



「……瓦琪耶约我喝下午茶,还找了露康缇一起。」



「喔~感觉如何?」



「糟糕透顶。她泡的茶手艺很马虎,跟哈洛有天壤之别。」



少女冷淡地唾弃。这番措词听得青年微微一笑。



「和哈洛比泡茶的手艺未免太可怜了。你们三个聊了些什么?」



「……谈到一点那家伙和你相遇时的往事。」



啊~伊库塔点头露出苦笑。隔著背脊,夏米优感觉到他正在回顾过去的怀念气息。



「那是我读高级中学的时候,我刚才正好和约尔加谈到过。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当时那家伙非常夸张,就像一头获得智慧利牙的疯狗。」



疯狗,夏米优喃喃地复诵一遍。伊库塔点点头。



「你或许很难产生同感,但她打从以前起就痛恨抽象的事物。一言以蔽之,即『无意义的复杂性』,当时她一发现这类东西就会全数破坏。那可真够惊人的──连刚好人在附近的我都收到阿纳莱博士来信,内容是『你师妹又在四处横冲直撞,告诫她一下』。」



伊库塔脸上浮现微微抽搐的苦笑如此说道,轻轻叹了口气。



「那家伙之所以变成那样,当然有相应的理由……唉,我就不多提了。我想她本人迟早会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不服输地告诉她你经历的各种事情,那家伙应该会感兴趣。」



「……你本来就是为此而找她过来的?让她担任我的谈话对象……」



「你说呢?不过这座皇宫略嫌太安静了,多一个人像傻瓜似的活泼吵嚷也不错吧。」



伊库塔含糊地回答,忽然更加紧密地贴上夏米优。



「当然──像这样和你共度的时间,一直保持安静比较好。」



「────!」



少女的双颊猛然发烫。面对她纤细的颈子,伊库塔抽抽鼻子。



「……这香水是檀香?虽然香调沉稳好闻,不过照你的年龄可以选择更华丽的香水。下次我带薰衣草香水过来,瓦琪耶一定也会很感兴趣。」



索罗克以充满慈爱的声调呢喃。他说的每一句话、落在肌肤上的呼吸触感,时时刻刻都在融化夏米优的理智──过了一会之后,少女启唇颤抖地呼唤。



「…………索罗克…………」



「嗯?」



青年沉稳地回应。少女再挣扎了几分钟,才说得出下一句话。



「…………我可以转向你吗…………?」



犹豫许久之后,她勉强挤出那个期望。伊库塔听到后温柔地微笑起来。



「你比较喜欢抱抱?」



他轻轻扶住少女背部,用双手微微抬起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她湿润的金眸迎面盯著青年。伊库塔无言地张开双臂,露出专为她准备的空间。



「……啊、啊……」



迟疑地停下脚步一瞬后,更加强烈的欲望驱使少女的身体前进……她先是跨坐在青年膝头坐到床上,抓住对方未表露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全身依偎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啊……!」



青年的胸膛与少女的乳房隔著衣服紧贴在一起。环住她背部的双手,有力地将那纤细的身躯搂过来。与从背后被他拥抱时无法相较的陶醉感涌了上来,夏米优无从忍受地呼喊。



「……!不行!不行,索罗克……!」



濒临崩溃的理智发出警告。趁著自己尚未融化在欲望之中不知所以,夏米优拚命地推开青年的胸膛想抽身离开他。



「我变得好奇怪──这样子,我很快会变得不对劲──!」



「不行。我不会放你走。」



虽然听到少女的请求,青年却违反她的努力加重拥抱的手臂力道。甜美的压迫感包围全身,少女的抗拒转眼间减弱下来。



「被紧紧抱住的感觉很舒服吧。不过,这才只是开头。」



青年用力拥抱著对方,嘴唇凑到她的额头如雨点般落下一串密集的吻。宛若电流的狂喜从头顶直窜到脚尖,夏米优发出近乎哀鸣的娇喘,浑身不停颤抖。



「说到疼爱你的方法──如同这般,要我准备一百种都没问题。」



伊库塔抱著亲爱之情的吻从额头移动到脸颊。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几乎都受到亲吻的侵略,少女甚至连一句有意义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好害怕的……这是所有孩童自诞生那瞬间起理所当然应该被赋予的事物。你现在只是收下迟来的份而已。」



「──呜、啊──啊──!」



夏米优置身在无边无际的恍惚感中呻吟。正常的思考早已远远拋之脑后──她紧紧疯狂地思慕著眼前的青年。想忘掉一切沉溺在这份温柔中。如果能暴露所有令人作呕的骯脏期盼,让他拥抱接纳那一切该有多好──



「──呜、啊……」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少女依旧禁止自己实现那个念头。和从前一样,对炎发少女的罪恶感形成一枚齿轮份量的自制力──驱使她做出行动。为了寻求钢铁的触感和告诫,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际──



「──?」



然而,她没有摸到应该别在腰际的军刀刀柄触感。军刀和青年随身携带的短剑并排靠在床边。少女察觉自己的失态,愕然不已。



「──啊──啊──!」



既然如此,只能靠疼痛来克制欲望。夏米优张大嘴巴,正要往食指指腹咬下──却有两根不属于她的手指,彷佛看穿她的想法般抢先深深地插进她口腔内。



「──嗯呜?」



「这可不行。要咬就咬这个。哪怕咬断也无所谓。」



伊库塔以大胆的作法制止企图自残的少女,耐心嘱咐。夏米优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举动,嘴巴被堵住的她,只能束手无策地以泛泪的眼眸一直看著青年。



「……看,你果然很温柔。」



「……嗯?……嗯嗯!……嗯──!」



一阵咕啾咕啾声响起,青年沾著唾液的指尖抚摸少女的舌头。粘膜被爱抚的刺激感化为甜美的快感令她心荡神驰,意识立刻变成一片空白。



伊库塔轻轻地从茫然自失的夏米优口中抽出手指。唾液在少女的嘴唇与两根手指之间滋地──拉出长长的一条透明细线。



「……哈、啊……啊……」



与面红耳赤的夏米优鼻尖相触地近距离互相凝视著,黑发青年说道。



「首先要向你道歉……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老实说还有不知该如何划分界线之处,疼爱你的方法或许做得太过火了点。」



「────」



「不过,这是两人份的关爱。希望你当成这是她和我,来自双亲给予的关爱……放轻松。」



青年再度环抱少女背部,这次她一下子就被他搂进怀里。伊库塔怜爱地抱住她无力瘫软的身躯,彷佛要深深铭刻在她心中般凑在耳旁呢喃。



「我好喜欢你,夏米优……今晚我要用一整夜把这份感情传达给你。」



他毫不犹豫地宣言。正如这句台词,接下来直到黎明为止,少女度过了彷佛浸泡在糖水里的夜晚。







散兵战术的普及、发展与掌握爆炮的运用。伊库塔‧索罗克率领的帝国军定下这两大主轴,匆忙地起跑了。尽管军方整体对于太过年轻的元帅抱著根深柢固的不满与不安感,经过军事政变,年轻世代开始崭露头角的情况对青年有利。他们渴求出人头地的机会,在伊库塔提出的改革中寻找机会。



「我是奈布夫拉‧席普尔少校!前几天在课堂上有幸听闻阁下的战略论,令下官深受感动!若有机会跟在您身边学习实属殊荣!」



「啊、嗯,谢谢。那个,呃……」



当青年在这种状况下宣布他要招募副官的消息,希望争取到这个职位的军官们陆续涌向他身边。由于应徵者天天在办公室前大排长龙很碍事,看不下去的萨札路夫安排了面试会场──结果,现在他正和伊库塔并肩一同筛选应徵者。



「刚才那家伙如何?干劲十足,资历也不差。」



「他是充满热情,但眼神太炯炯有神了……满心想拿副官身分当垫脚石的类型,和这次希望找到的人才有些落差。」



「这可真伤脑筋。现在聚集过来的年轻人全都是这一型喔!」



萨札路夫看著履历表搔搔头。在两人交谈期间,下一名应徵者走进房间。



「午安!我是正在热烈求职中的妮雅姆‧奈伊中尉~需要夜间的副官吗?」



「喂~这该从何处开始吐槽才好?」



萨札路夫一脸愕然地起身。在他眼前,妮雅姆泰然自若地坐到给应徵者用的椅子上。



「虽然现在被贬职为中尉没错~以前我在上校手下当过副官。如今的元帅阁下好像很年轻,我应该也有点机会才是~?」



「你没发疯吧?米卡加兹尔克的案子还没经过多久啊!」



「嗯~不好意思,准将。你好像认识她,但我不太清楚状况──」



「啊……对了,那个案子是在你还在后宫的期间发生的。我简单的交代一下经过,陆军上校奈安‧米卡加兹尔克率领的兵团固守在要塞都市加尔鲁姜发动叛变。结果夏米优陛下亲自率兵镇压,这女人是当时的敌方副官……」



「啊,原来如此,我大致理解了。记得马修也跟我提过此事──妮雅姆‧奈伊中尉,当上我的副官之后,你想做什么?」



「人家什么都能为您『做』唷。阁下喜欢哪种玩法?」



「啊哈哈!──喂,卫兵,把她扔出去。」



萨札路夫不由分说地击掌召唤守卫。望著女子被两名相貌令人生畏的卫兵拖出去,伊库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很好,这种厚颜无耻的精神很不错。我绝不会任命你当副官,不过会考虑给你一个有趣的职务。总之,辛苦了,奈伊中尉。」



「请尽可能派个轻松工作给我~!」



被拖出门外之际,奈伊中尉厚脸皮地表明期望。从她令人尊敬的厚颜无耻程度来看,反倒是在逆境中更能大展身手的人才──伊库塔心想。现阶段她本人还不得而知,这次留下的印象将使得她的未来往艰难的方向迈进。



「啧,真不像话……喂,下一个应徵者,进来!」



受到萨札路夫催促,一名和方才的妮雅姆形成对比,满脸心事重重的壮年军官走了进来。他以无懈可击的仪态行礼后入坐,报上姓名。



「……我是努达卡‧梅格少校。今天……是来请求两位长官赐予赎罪的机会。」



萨札路夫看到履历后双眼圆睁。同样感到惊讶的伊库塔静静地问。



「你是军事政变时,和雅特丽一起指挥伊格塞姆搜索队的军官吧。」



「是的……尽管在那一战里,我没展现出任何前辈该有的一面。」



少校面露苦涩地低语。伊库塔认真地望著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直指核心。



「你所说的赎罪是指?」



听到这个问题,梅格少校陷入沉默良久。接著,他彷佛从腹部深处挤出回答。



「她死了,而我这种人却恬不知耻地保住了一命……再也没有什么理由比此事更令人懊悔终生。」



青年直盯著少校咬牙切齿,放在膝头的双拳剧烈颤抖的反应。



「当时──我厌倦了自相残杀的战争,面临与你们决战时,把一切全权交给远比我更优秀的雅特丽希诺中校处置……不过,我绝不该这么做的。不能依赖她的强大。当时的我等同于放弃思考──直到今日,我仍忍不住这么认为。」



「…………」



「为什么,我没有和她一起竭尽全力思考?如果这么做,或许就能想出其他方案。选择另一种作法,她或许就不必死……这两年来,我满脑子都想著这些事。思考如何完成我并未尽到的前辈职责、赎罪的方法……」



「……而你的结论,就是担任我的副官……吗?」



梅格少校颔首同意青年的询问。



「据说她最后是为了保护你而丧命的……说来丢脸,当时的我甚至并未充分察觉她心中抱著那份感情。我明白现在再来补救,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可是,纵然如此、纵然如此……!」



男子笨拙地挣扎著,试图表达无法诉诸言语的心情。伊库塔温柔地举起单手制止他,静静地说道。



「你的意思我很清楚了──从明天起请多指教,梅格少校。」



「……咦?」



大感意外的梅格少校不禁愣住,而萨札路夫更加错愕。但伊库塔毫不迟疑地起身,向著年迈的校级军官深深低头行礼。



「正如你所见,我是后生晚辈。能得到像你一样经验丰富的人物辅佐,实在值得庆幸。虽然我会把各方面的麻烦事都丢给你处理,以后要仰仗你了。」



梅格少校僵住不动。他没料到竟会被立刻录用,在伊库塔说明往后如何值勤时也满脸困惑之色。



不久之后,困惑的他在催促之下离开两人面前──这次轮到萨札路夫询问伊库塔他的本意。



「……真、真的没关系吗?」



「这话的意思是?」



「还问我是什么意思……梅格少校比你年长许多,不用多说也知道,他是伊格塞姆派的老资格军官。光凭这一点,你不觉得他不适合在当前时势下担任伊库塔‧索罗克的副官吗?」



他按照想法表达符合常识的意见,而黑发青年乾脆地摇摇头。



「似乎有很多人误会了,不过我没有轻视年迈军人的意思。至于伊格塞姆派也一样,凡是可用的人才,我都会一视同仁地大加任用。我也想避免年轻人和老手出现对立局势,那很可能演变成新的纷争火种。」



「话是没错……不过讲得通俗一点,在这个时机任用的副官,是年事颇高的伊格塞姆派军官一事,对外该如何处理?」



「是我的第一位副官。无论如何,辅佐元帅的人手不能只有一个人,我也会考虑对外的均衡,第二位人选就从雷米翁派的年轻人当中挑选。目前军方优待年轻人的印象太过强烈,任用梅格少校反倒正适合。」



「嗯……原来如此,还可以用这种观点看待……」



「唉,不过这并非我提拔那个人的理由。」



呼~伊库塔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回想著──她死了,而我却保住了一命。再也没有什么理由比此事更令人懊悔终生──梅格少校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他胸中怀抱导致还有未来的年轻人先行死去的后悔,苦恼了超过两年之久──最后来到此处寻找赎罪之地,展现了值得尊敬的成年人风范。



「听到他这么说──我怎能拒绝。」



伊库塔一脸认命地呢喃后,立刻恢复平常的态度开朗地说。



「好了,叫下一个人进来吧。」



「咦?还要继续面试?」



「当然了。刚才也说过我需要数名副官,而且看人也看出一点乐趣了。就藉这个机会挑选一些有趣的人才。还有很多应徵者吧?」



伊库塔取回萨札路夫手上的成叠文件翻阅浏览,咧嘴一笑。



「愈是麻烦的工作,愈应该珍惜在工作中发现的乐趣──好了,下一位请进!后面大排长龙,自我推销要简洁扼要!」



在萨札路夫和伊库塔结伴面试人才的期间,身为副官的梅尔萨中校在她的战场上展现了全方位的工作实力。



「……这份计画书不合格。一个月份的物资不足之处太多了。我在出错和有疑问的地方画了红线,做为参考重新修改吧。」



她严格地嘱咐,退回新人部下撰写的文件。相对于好歹位居将级高官的萨札路夫,她的工作等同中层管理人员,囊括的业务范围极其广泛。



特别是栽培后进,乃当务之急。在经过两年后的今日,于军事政变中丧失的人才缺口依然尚未完全补上。



「……克莱沙中尉。你能够说明此处的数据是怎么出现吗?」



「那、那个……」



「办不到吧,因为你并未仔细考虑现场状况,从参考文件里直接照抄了数据。这样子不到三天之后又会收到补给要求了。其余部分在这整体上也有不少疏漏,请详加阅读情境设定后重写。」



被指出文件缺失的部下们纷纷沮丧地回到座位上。于是,梅尔萨中校面前只剩下一名沉默寡言的女军官。中校看著留在手边的假想计画,呼唤那个人的名字。



「……兰兹中尉。」



「…………」



「……中尉?──你在听吗?梅特拉榭‧兰兹中尉!」



中校再次呼唤她的名字,一直低著头的女军官赫然回神抬起头。



「──是、是,什么事?」



她终于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也拘谨而缺乏进取心。梅尔萨中校依然板著做为长官的严厉神情,举起右手的计画书简短地说。



「满分。」



「咦?」



「这份计画书写得很好。基础进军路线的设定与依状况而异的分歧,为分歧时可能出现的问题安排对策、进军途中的补给安排──每一点都无懈可击,足以当作范本。」



梅尔萨中校带著和训斥部下时一模一样的表情说道,令梅特拉榭中尉没有马上发觉长官在赞许自己。她在一阵子之后意会过来,这次却露出胆怯的眼神环顾周遭。



「……谢、谢谢。可是,那个……」



「你讨厌受到赞许而引人注目?」



梅尔萨中校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心态,使得梅特拉榭中尉哑口无言。



「站在你的角度来看,这也无可厚非……不过坦白说,我不喜欢这种态度。目前的帝国军,应该没有余力让能力和经验兼具的人吝于发挥全力。」



「…………」



「更有自信地投入工作吧。就算发生过加尔鲁姜案,你也不必感到自卑。关于那个案子,陛下早已赦免了你,因此我会平等对待你和其他部下。」



梅尔萨中校断然宣言──和妮雅姆‧奈伊一样,梅特拉榭‧兰兹也曾是率领要塞都市加尔鲁姜叛变的军人奈安‧米卡加兹尔克的副官。在加尔鲁姜以「参谋」和「爱妾」身分博得米卡加兹尔克青睐的她们,在昔日的长官身亡之后,同样受到连降两级的处分继续从军。



「兰兹中尉,我最希望你发现的是──你如今已来到自己的工作成果会得到正当评价的环境里。」



「……咦?」



听到出乎意料的台词,梅特拉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梅尔萨中校直视著她流畅地继续道。



「与一切都随著米卡加兹尔克一个人的心情好坏浮浮沉沉的时候不同。在此处最看重的是作为军官的实力,没有除了实力以外的评判基准。说得直接点,就是无法用讨好别人的本事来弥补能力上的不足。」



「…………!」



「正因为如此,这里是最适合你的工作环境。年纪轻轻刚升任准将的长官不太可靠,同袍又都缺乏经验不够成熟──明白了吗?这里需要你的能力。需要梅特拉榭‧兰兹这名军人的能力。」



梅尔萨中校率直地拋出赞美,用拳头轻敲在右手举起的计画书。



「写了如此出色计画书的人没得到应有的评价被埋没,我绝不会认同这种没有道理的事情。收下赞誉吧,兰兹中尉。你的才能值得称道。」



一句句直率的话语,沁透梅特拉榭乾涸的心房──不久之后,一滴泪珠自她的脸颊滑落。



「……啊……」



为了一个男子全力付出却没得到回报,在分别之际还惨遭他最恶劣的背叛,这段过往使她封闭了内心。正因为如此,身为她现任长官的梅尔萨中校能做的,就是时时对她作为军人的成果给予正当的评价当作回报。



「你不必再哭泣了……长久以来,你都很难受吧。」



任由长官温柔地搂住肩膀,梅特拉榭无声地流泪良久良久。







「……嗯~……」



在毒辣的阳光照射下,平坦地形向东南西北四方延伸的广阔演习场地中央。马修望著因为接连操练不熟悉的机动行动而精疲力竭的部下们,面有难色地抱起双臂。



「和炮兵联手合作,实际做起来意外地困难啊……由于风臼炮在平地的野战中派不上用场,以前反倒都是认了拚到底……」



「如此强大的火力,没有不加以活用的道理。大炮在操作和移动速度上有其极限,所以必须由我们配合炮兵行动。不过,这很难做到……」



站在他身旁的托尔威,也同样望著自己疲惫的部下们如此回应。马修思考了一会,说出他的分析。



「原因可能出在我们并未估计好要在什么状况下运用……伊库塔很久以前在授课时提过,爆炮的火力能够对骑兵的冲锋做出强烈的反击,对于战列步兵大概也一样。可是面对行动力灵活的散兵就很脆弱。我们应该将补强这项弱点视为首要考量。」



「这么一来,就得趁早考虑和骑兵展开联合训练。不同于步兵和骑兵,炮兵是单独列出并不成立的兵种。首先分析依状况而定的搭配的有效性……」



「喂,等一下,小托尔。」



一个粗鲁的声音插入他们的谈话中。翠眸青年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和他同样继承雷米翁血统的两名兄长。



「大哥、二哥……?」



「在开头想得太复杂了吧。你可能是奔驰在战场的最尖端,但帝国军的编制有一大半都还是战列步兵喔,在转换成以散兵为中心的形式之前还需要不少时间。你只顾著关注著未来,忘了这个事实吧。」



萨利哈斯拉格无视于么弟的困惑往下说。二哥斯修拉夫补充道。



「正如大哥所言,应该先从最简单的运用开始尝试。由于有效射程大幅延伸,准备炮击的间隔可以拉远。应该推定这一点能够直接运用在野战战术上。这说不定是对付敌军坚固方阵的唯一方法。」



不只托尔威,他们三兄弟都对爆炮这种新兵器的重要性有所认识。不过,两名兄长从和么弟不同的观点陈述自己的见解。



「总之,先在远距离外以仰角开火,等敌军接近就改用直接炮击迎战,充分消耗敌军战力之后,派出在后方待命的步兵冲锋。事先将爆炮摆成扇形或菱形阵型,以因应从侧面绕过来的敌兵……当前的基本战术大概是这样吧。」



「大哥……可是……」



「我也了解你想做什么。你想说受过高度训练的散兵,应该可以在炮击支援下同时冲锋对吧?我并不否定这个看法,尝试这种战术也没问题……但在拔腿冲刺之前,别忘了先把脚下的土地踏结实。不管往前方跑得多远,其他人追不上你的背影也没有意义可言吧?」



托尔威瞠目结舌。他不记得有多少年没见过给予他忠告,而非先破口大骂的大哥了。目睹相处气氛和先前明显不同的三兄弟,一旁的马修也犹豫著该不该插嘴呆立不动──此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搭住他的肩膀。



「……你们好像在谈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呜哇……?……咦?波、波尔蜜?」



马修吓得惊跳起来,回过头发现对方的身分后眼睛瞪得更大了。身为传奇船长‧喀尔谢夫后裔的女海盗咧嘴露出大胆无畏的笑容,为了与微胖青年的重逢感到欣喜。



「好久不见,马修。叔叔又受到陛下召唤,我也随行跟来了。这次大概是要讨论引进那种叫爆炮的武器吧。」



「尤尔古斯上将也来了……?说得也对,爆炮很适合安装在船只上。在先前的战争中,敌方的爆炮舰也害得我军陷入苦战,讨论引进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修依序思考,总算理解状况。此时,波尔蜜依偎著他的肩膀热情地呢喃。



「就是这么回事……那,你今晚有空吗?」



「……?等、等一下!私事等到之后再说──!」



马修面红耳赤地抽身退开。与正和兄长们困惑地展开交流的托尔威并肩而立,他的心境同样平静不下来。



当波尔蜜纽耶‧尤尔古斯前往演习场地拜访马修之际,身为海盗军首领的鬼杰耶里涅芬‧尤尔古斯攻向帝都皇宫。



「──也就是说,要追溯起来,扣押齐欧卡海军爆炮的可是我们这些海军!」



「…………」



「所以,为了今后巩固海路防卫,想请陛下更大手笔地调拨装备给我们呢。」



「…………」



「……哈啰~?陛下?您在听人家说话吗?」



对方的缺乏反应令尤尔古斯上将皱起眉头。在深绿堂内拜见女皇的他,这一天依然彻底地发挥了无赖的本性,态度表面上恭谨实则极为倨傲,然而今天得到的回应不怎么好。



理由一目了然──与他交谈的女皇心不在焉。



「……啊?抱、抱歉,耶里涅芬‧尤尔古斯海军上将。那个,关于引进爆炮的要求是吗?」



夏米优终于回神。尤尔古斯上将耸耸肩继续道。



「嗯,是的。无论要探索运用之道或谋求因应对策,我们手里有没有实物可是大不相同。尽管人家知道产量供不应求,不过只分配十门爆炮给海军也太少了不是吗?」



海盗军首领在关键场面强行要求。女皇甩甩头拋开杂念,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对手身上。



「我明白这个要求,也检讨过可行性,但要大幅提升供给数字很困难。这并非偏袒陆军,而是当前爆炮的绝对数量不足。要将稀少的现有爆炮优先分配到哪个部队配备,是由索罗克……元帅来作判断。」



「人家这一趟就是打算和他本人直接谈判,但他不过来吗?本来很期待目睹史上最年少的帝国军元帅的说。」



尤尔古斯上将环顾四周,不满地噘嘴。此时,先前一直在旁边关注情况发展的雷米翁上将插话。



「尤尔古斯上将,元帅阁下要我带话给你。我直接照说了──『近期没有发动大规模海战的计画,而齐欧卡发起海战的可能性也不高。一年后我会分批调拨爆炮给你们,现在先忍一忍』。」



「这算什么,太敷衍了!既然他本人不到场,至少传话也该有点干劲吧!」



「等一下,还有补充。阁下表示:『我知道这么说你也无意空手而回,就送上一份伴手礼作为代替品吧。今后我也继续默许海军保有属于长年传统的「未向帝国报告的特有财源」如何?』……」



一听到这句话,本来打算继续表达不满的尤尔古斯上将动作忽然顿住。紧接著,他堪称艺术性地见风转舵,脸上浮现充满宽容和友爱的笑容。



「──讨厌啦,雷米翁上将。你以为人家有那么不懂事理吗?等一年就行了吗?好极了。我们乐意等候。」



「……那就太好了。不过先不提此事,我想请你针对所谓『特有财源』作说明……」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陛下,能够拜见尊容实在光荣,那人家告辞啰!」



眼见形势不利,海盗军头目随口应付翠眸将领的追问后离去。另一方面,本来应该责怪其无礼的夏米优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再度愣愣地注视著半空。见状,雷米翁上将重重的叹气声在大寺院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