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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首先要厘清一斗及友佳梨子坠落的那个洞穴是否存在,因此4人前往皇宫。



恋歌背靠着墙,看着来珠及友佳梨子单手拿着设计图,一边对骂「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边转动手上的圆锹。正确来说是有知觉,但是脑子里在想着别的事。



「恋歌,你累了吗?」



「咦?啊……不累……」



一斗突然出声叫她,使得她急急忙忙摇着手,表示没那回事。



当一斗关心地看着她时,恋歌像是刻意将背靠在墙上。



「从那一夜之后,我们还没好好谈过呢。」



「嗯……」



「上课时……也说了些奇怪的话呢。」



「说得……也是……」



恋歌别过头不看一斗的脸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往下说:



「忘了那件事……我知道我非这么说不可,但是,我不希望你忘记。」



「……」



「为什么当时会做那种事呢?我明明感到后悔……可是,只要一回想起来我就觉得幸福得想哭。」



直到此时,恋歌才首度望向一斗的侧脸。一如恋歌「一斗大概会感到为难」的想象,他皱着眉低下头。



「恋歌你……」



一斗有如在脑子里仔细地斟酌用字般,缓缓吐气之后说:



「因为是皇帝,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吧……」



「是啊……可是,要是那么做,来珠是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恋歌轻轻苦笑着看向一言不合便开始用圆锹过起招来的来珠及友佳梨子。



「我想……友佳梨子也会轻视我。可是……」



「可是?」



「……若是这样能够换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过,或许一斗会瞧不起我,应该说,我有些害怕你会瞧不起我。而且,我想那样子所得到的爱情,一定不会是爱情,或许也会失去它应有的光辉……」



原来天真烂漫的恋歌对于爱慕也存有这种恐惧吗?透过她的表情,一斗看出了她的苦恼。



「我也想过就算不是爱情、就算没有光辉,只要能得到,或许就不该奢求太多。『一旦谈起恋爱,甚至愿意和恶魔做交易。』这种说法,我似乎能够理解了。」



恋歌带着自嘲意味笑了笑,这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



一斗虽然想要挥开笼罩在恋歌面前有如雾霭般黑暗的东西,但察觉到那样的想法本身就太过僭越,于是选择其他的话题。



「……我不认为自己值得别人为我付出感情到那种地步。」



「这点可以说很有一斗的风格吧。」



「是吗……」



「若是如此,那就是存在一斗深处的本质,也许是个性或业障那种东西……跟恶魔交易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如果做不到,也是我的个性或业障造成的……我们彼此都因不中用的自己而受苦呢。」



「嘿嘿嘿」笑着的恋歌看来是平常的恋歌。



接着,恋歌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



「好!暂时保留!」



「……保留?」



「嗯!首先要打倒眼前的初恋!喂——来珠~~友佳梨子~~怎么样了?」



一斗看着恋歌奔去的背影,不禁露出苦笑心想:「嗯,这样子才像恋歌……」



「……不对,你说要打倒初恋,是要打倒友佳梨子小姐吗?」



这么说来,虽然也对来珠要打倒初恋而奋战一事感到有些惧怕,但一斗还是朝来珠的方向走去。



定睛一看,发现三人盯着中庭的设计图,正展开三方会谈。



「设计图上的确没有通往地下的通道之类的。」



「看吧!」



「不过回溯记忆,试着挖掘洞穴可能存在的地方也是个方法……一斗卿记不记得?」



「嗯……我不太记得了……」



一斗说完,来珠骄傲地抬起胸部,小小的胸部微微摇晃。



「看吧!没有!根本没有什么洞。所以也没有初恋!」



「这真是好惊人的论述法……我记得一斗卿当时是在这附近哭泣……接着便往那个方向跑去追猫……」



友佳梨子回想着往前走去。



「没错。接着在那个树丛的另外一头发现洞穴……对了,是这附近。」



「啊啊,嗯!我追着猫跳过树丛,结果因为前面有洞而滑倒!」



一斗突然捶了一下手掌。



「好,一斗卿,挖吧!」



「唔、嗯……!」



来珠眼神冷淡地望着怀着寻宝般的心情、感到有些兴奋地挥动圆锹挖掘的两人。



接着——



在挖到30cm左右时,出现一种「喀叽!」的手感,两人于是加快了挖掘速度。



「咦?什么?骗人!这是骗人的吧?」



与眼睛开始发亮的友佳梨子等人相反,来珠开始惊惶起来。



不久后便发现一个双手能够环抱的金属制盒子。



「……这是什么?」



一斗拍掉盒子上的泥土后,露出了有些生锈的表面。因为这个直立方体的出现,到目前为止一直默默守候事情发展的恋歌走向前。



「这是……友情Box!」



「啊啊,这就是……」



「咦?一斗知道吗?」



「不知道……」



「你呀,随便答话也要有个限度!」



来珠觉得一斗变得越来越迷糊,同时也对恋歌的影响力有如此的程度感到害怕。



「这是我和陛下第一天见面,分手时为了证明我们的友情而埋下的东西。对喔……这么说来我们是埋过这东西……」



「嗯……我都忘了。」



「我也是。」



恋歌和友佳梨子相视苦笑。



就在此时,美文出现了。



「小姐们,要不要喝茶?今天天气很暖和,把桌子搬到那边,举办花园下午茶如何?」



「不错嘛!不愧是文姐,好机灵。女仆大赛……呃——……」



「日本8连霸,世界7连霸。」



美文嫣然一笑,转身将载送茶及点心的推车推过来。



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众人到洗手台去将沾上泥土的手洗干净后,有个脸上带伤的瘦削老人抬着桌子走过来。



「到花园来玩吗?没想到小姐们还是这么天真无邪。」



一斗心想:「这位伯伯的声音真是超有磁性的。」接着,男人锐利的目光便转向一斗。



「小哥是小姐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未婚夫,叫做西园寺一斗。」



「……还真是位刚毅的人呢。我叫安田诚三,是个卑微的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一斗心想:「他这个人还真没有架子。」因此也受到影响地低下头。恋歌毫不介意地开始介绍起安田这个人。



「安先生是这里的园艺师傅。」



「没错。当我就像气球一样过着东飘西荡的生活时,老师傅收留了我。为了报恩,我才开始工作。请叫我『子弹安』,小哥。」(注:小安为戏剧「蒲田行进曲」中的角色,可以说是日本最有名的小弟角色)



由于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因此一斗断定他是故意的,于是含笑回礼。



此时美文推着推车出现,同时安田敬过礼之后便打算离去。



「哎呀,大姐头似乎来了。那么,我告退了。」



「啊啊,这么说来,花园的事应该是园艺师傅最清楚不过了吧?」



安田因恋歌的话而停下脚步。



「安先生知不知道?中庭里有地下道和地下室吗?」



「……那边那位大姐头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呢。至少不在我知道的范围内……」



美文说完这句话后,安田便眼神锐利地望着她的脸。



「你没听前任的女仆长大姐说过吗……?」



「不……她什么都没说……?」



「这还真奇怪,我认为会忘记那条通路的事不太寻常呢。」



「果然有地下通道吗?」



安田对探出身子来的友佳梨子点头。



「这件事只能在这里说,大姐。这个中庭里有遇到紧急状况时,让身分无比高贵的人士们远走高飞的秘道。」



「秘密通道吗?」



友佳梨子发出感到惊讶的声音,来珠则是大概已经隐约察觉到它的存在了,因此极为冷静地询问:



「既然是皇宫,有一、两条秘道也不稀奇,不过……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画在设计图上啊。那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地下通道是上上任师傅做的,不过因为长久以来都没有使用,因此就被遗忘了。后来是我在整理花园时发现……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就是前任师傅和女仆长大姐,还有我这3个人。」



「所以女仆长换人时,没把这条因应紧急状况时的秘道告诉后任的人很奇怪,这就是你的意思?」



「是的。他们说『这个派得上用场。』『……不,用不到的话是最好!』啊啊,我还以为是一旦发生事情,师傅要跑路时用的……」



「别说跑路……不过,说得也是,或许是他们以为你会告诉我吧。」



「不,你前任的那位大姐坚持要我保密。如果不是有这件事,我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的。」



所有人均交抱双臂,沉吟着思考。



「我记得前任女仆长,就是文姐的老师吧?」



「没错,一斗少爷。」



「她是个比文姐更糟糕的迷糊女仆吗……?」



「……请等一下,一斗少爷!」



美文在椅子上坐下后,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催促一斗坐下。



「你那种说法像是美文也被归类为迷糊女仆似的。」



「嗯……对啊,有时候……」



美文无言地将茶杯放在一斗头顶上,接着倒入滚烫的茶水。



「等……文、文姐?」



「有这样的模特儿修行方式。」



恋歌扬了扬下巴。



众人喝完茶后,到刚才挖洞的地方去一看,机灵的安田已经挖出一个洞穴,原本位于地底下50cm左右的水泥厚盖已被搬开。



下方似乎连接着地下通道。



「看吧看吧,不是有吗!的确是在这里,我在这里见到年幼的一斗卿。」



「是吗?一斗?」



「嗯,我想大概是这样没错。后来友佳梨子小姐救了我。」



「唔嗯……真的是这样吗……我完全不记得了。」



「看吧!记忆不一致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换句话说,也没有初恋!」



「不论如何,你都想当作没这回事吧……」



对于已经几乎变成是小孩耍赖的来珠,友佳梨子开始感到叹为观止。



「这一点,问问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如何?」



友佳梨子对恋歌的计策表示认同。



「这是个好主意。」



被认为拥有第一手资料的安田,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一问之下才知道,他那天似乎是请假。对于来珠「难得你还记得」的疑问,安田回答:「我记得很清楚……偏偏那一年,由皇宫温室提供给园游会的温室花朵枯萎,所以花是从宫外运来的。」接下来,要试着找第2情报候补,也就是当时在皇宫工作的女仆打听,不过……



「全都离职了,是吗?」



「是的,陛下。我调查过了,似乎没有知道当时那件事的女仆。」



美文的调查结果令友佳梨子露出极为严肃的表情。



「不过是八年前的事吧……好惊人的离职率……」



「这是多么苛刻的职场啊……?」



就算回顾她们自己的工作环境,也明白此事非比寻常。友佳梨子及来珠均表示讨厌这样的职场,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



「因为在这里的,都是正值适婚年龄的女孩啊……有很多是因为结婚而离职。而且前任的女仆长也是因为结婚才离职……」



是多心吗?美文的眼神显得遥远。



「还有就是枢密院的职员。那一天有可能会到皇宫来工作的人……是吗?」



众人面面相觎,思考了10秒左右,这时除了一斗以外的人都不约而同发出「啊」的叫声。



「「「「一斗(卿)(少爷)的父亲(爸爸)(爹亲)(父亲大人)!」」」」



「啊——……这就叫灯塔照远不照近吧!」



「灯塔照远不照近跟东京民主政体念起来有点像喔?」



恋歌说出了极为不重要的话。



「那么,我打电话问他。」



一斗拿出手机后,友佳梨子伸出手加以阻止。



「难、难得有这个机会,就顺便去打个招呼……你认为如何?」



「打什么招呼?」



来珠望着双颊泛红、双手食指不停交互绕圈的友佳梨子,接着以头捶般的姿势吐槽。



「打招呼!我也去!」



「呃,你常常见到他吧……因为他是你那边的员工……」



来珠用力拉下举手表明参加意愿的恋歌的手。



「没有,我没见过他呀?」



「咦?是吗?」



「啊——……那个,我父母都是……一般职员啊。」



不知为何,一斗像是感到愧疚般抓着后脑杓。



「哎、哎,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好歹就到枢密院去露个脸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未来的公公啊。」



这台词原意是用来牵制,不过似乎无法突破开心地唱着「打招呼~~打招呼~~」的恋歌精神领域。



「太阳就快下山了,西园寺老爷已经直接回家,不在枢密院里了。我想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已经事先调查过了,他今天似乎是返回自宅。」



「真难得……爸爸居然会回家……就表示黏答答的家已经整修好了。不过你果然有先见之明呢,文姐。不愧是全日本女仆大赛7连霸了。」



「是8连霸。」



美文微笑着加以纠正,接着便低下头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数十分钟后,在西园寺家。



「我回来了……」



一斗打开家门的同时,父亲便从客厅出来迎接。



「喔,一斗,欢迎回家……欸,家里漂亮得像被重新装修一番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啊——……嗯……」



父亲不知道10天前左右,袭击西园寺家的悲剧。而且,大概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好,因此一斗仿效前人,决定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打扰了。」



认为谈话没有进展的来珠,按耐不住地从一斗的身后走进玄关。



「这、这位是宰相阁下!小犬做了什么吗……?」



「嗯嗯,是在8年前左右。」



来珠语带讽刺地对惊吓不已的西园寺父这么说,恋歌及友佳梨子从她的背后现身。



「这、这这这这这、这位是皇帝陛下!您居然驾临如此简陋的屋子,小犬是做了多么无礼的事?」



「为什么总要认为我做了什么事……?」望着向恋歌下跪道歉的父亲,一斗为他对自己缺乏信任感到有些悲伤。



「不,一斗是个很好的朋友。」



「这这这这这……这话实在是太令人愧不敢当了!喂,一斗!你也快到这里来趴下,切腹谢罪!」



一斗有些明白父亲为何永远都是个小职员了。



「爹亲您冷静下来。我们不是来责怪令公子的。」



「帝国军最高司令长官阁下!完了,西园寺家已经完了!」



「文姐……」



能够收拾这混乱状态的只有这个人了,一斗转身向她求救。



「遵命。」



美文恭敬地敬个礼之后便走出来,拿着用线吊起的五圆铜板在西园寺父眼前晃动。



「老爷会渐渐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站在玄关动也不动的来珠,冷汗直流地交抱双臂。



「……一斗,就是因为你家女仆是这个样子,所以你才会被抚养成迷迷糊糊的?」



「讨厌啦,她是恋歌家的女仆!」



「你想转嫁责任吗!」



在他们争吵的同时,西园寺父已摇晃起身。



「唔,别站在这种地方谈话,请进来喝杯茶吧。」



「冷静下来了?」



「不愧是文姐……全日本女仆大赛7连霸……」



「是8连霸。」



美文露出微笑,说声「打扰了」之后便走进屋里,以回到自家的感觉招呼恋歌等人进门,并为他们泡茶。



「您、您行幸此等寓所的理由为何呢?」



「爸,我们想问8年前的事。就是我替爸爸送忘了带的东西到皇宫去的时候。」



「8年前……啊啊……那天的情况很混乱呢,因为发生了国宝遭窃事件……」



「国宝遭窃……?」



「嗯,当时因为你们还小所以不知道吧?被称为三亿圆事件的翻版,帝国内一片哗然,是目前尚未破案,有如迷宫般的世纪大案子……」(注:三亿圆事件为真实犯罪事件,被称为日本前世纪第一大悬案)



这个话题因美文拿起茶壶倒茶的动作而不自然地被打住。



「『「圆木三鹰」消失事件』……」



国宝,圆木三鹰。



那是以长在三鹰的神木圆木雕刻而成,因此被如此命名的美术品。



在一刀雕的老鹰像上装饰着宝石的这项秘宝,被初代皇帝认定为是国宝,据说目前价值数十亿。



圆木三鹰原本预定要在园游会后的恳谈会上展出,因此便从皇宫地下宝物库内搬出来预作准备,但是它却突然消失了。



「喔……这件事我听过,不过没想到是跟那起事件同一天发生的事……」



来珠用下巴抵着茶杯里的绿茶所冒出的蒸气,如此低声说道。



「……所以爸爸,这件事和我把你忘了的东西送过去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没有吗!」



友佳梨子粗鲁地用力咬碎作为茶点的霰饼。



「呃,因为大家都为那件事手忙脚乱。等我发现时,你已经被女孩子救上来了,我只记得这些……」



「就是这个!」



来珠探出身来的迫力,差点让西园寺父手中的茶杯落地。



「喔、喔……」



「我想问那件事!是友佳梨子救他的吗?」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我从儿子手中拿到忘了带的东西,已经是大部分的状况都已经解决了以后的事。」



「没用的男人……」



「对、对不起……」



看着沮丧地垂下头的西园寺父,友佳梨子和恋歌心想:



「这么对待可能成为公公的人好吗……?」



「是公媳战争……」



「啊啊,这么说来,我记得……救他的女孩子好像绑着马尾……」



「喔……」



友佳梨子摇晃着她引以为傲的马尾。



「如果只是没用倒还好,居然还做出了通敌行为……!」



「咿!」



西园寺父因来珠的恫吓而害怕得缩成一团。



「我要以反帝国罪撤废西园寺家!」



「来、来珠……好不容易已经不再黏答答了,被拆毁我会很伤脑筋的……」



感觉一斗担心的方式似乎逐渐扭曲,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那……那么……一斗要连父亲的份一起补偿……」



「唔、嗯,我该怎么补偿才好?」



「你对友佳梨子说:『初恋什么的是我搞错了,你可不要误会!』」



「来珠……」



一斗心想:「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出那种话吧?」随即露出为难的笑容。来珠显得越来越不高兴,接着就在附近滚来滚去,手脚不停挥动。



「你说你说你说!你不说我就撤废你家——!」



「……」



「如果说话的内容不那么过火,要脾气的样子也不算不可爱。」一斗在内心叹了口气。



……不过,无论如何当然不能说出那种话,于是一斗望着友佳梨子,而友佳梨子则是温柔地微笑。



「没关系,你就照她的话做吧。」



「呃……可是……」



「没关系。真正的感情存在卿与我的心中,那样就够了。」



友佳梨子微笑着展现出亲切大姐姐的体贴,一斗对她的好感度指针大幅提高。



「友佳梨子小姐……」



「一斗卿……」



「我已经说过不准靠近,不准热情地互相凝视——!」



一斗再次被来珠戳眼睛而摔倒在地。



眼角余光看着儿子受苦的模样,依然垂着头的西园寺父以手掩口想着:「既然办完事了,还是请他们早点回去比较好吧?」



「不过,我想想……说到当时的事,知道详情的,大概是美文之前的女仆长,还有那天军方负责警备的人……呃……他叫什么名字……」



接着,西园寺父亲仰望天花板,拚命寻找记忆深处。



「他被迫负起那件事的所有责任,被军方除名……很可怜呢。跟我同辈,姓名是……啊啊,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叫爱藤先生。」



「……爱藤?」



在意外的地方听到意外的名字,恋歌、来珠、友佳梨子及一斗面面相觑。



「没错,是爱藤曹长!」



*



爱藤家座落在大田区,是位于田园调布的高级住宅。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过处于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一行人决定继续调查。



当恋歌一行人坐上礼车要前往爱藤家时,车窗上传来「叩叩」的敲击声。降下电动车窗后,便有个身穿皇泉学园制服的女学生探头往车里看。



「果然是哥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原来是夕鹤。一见到她的脸,来珠便说:



「司机,你可以辗过去。」



「为什么!」



听说夕鹤是因为收到家里已经修复好的简讯,因此才会回家里来。不论如何,由于已经习惯她们之间恶劣到吓人的交流,因此恋歌毫不在意地笑着问:



「夕鹤要不要一起去?」



「我要去!」



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夕鹤便一同坐上礼车。在车上,美文客观地告诉夕鹤事情的经过。



夕鹤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便这么说:



「你们是不是笨蛋啊?哥哥的初恋是夕鹤啦!」



「你很好、很幸福嘛~……」



来珠已经不想再跟夕鹤耗下去了。



「那是什么说法!是真的!夕鹤才刚出生不久,哥哥就看着夕鹤的眼睛说:『谢谢你为了我而诞生,夕鹤。因为我们前世是一对恋人,所以在这一世我依然会爱你。』」



「那个时候我2岁吧?」



「好恶心的2岁儿童……」



一斗不禁想着:「说出这句感想的恋歌好像真的相信了,还真可怕。」在谈论这种蠢话的同时,礼车已来到爱藤家。



「……住在这个家里的人知道哥哥掉到洞里头的事啊。」



「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好气派的豪宅啊。」



「我家才算是豪宅吧?」



「恋歌家与其说是豪宅,倒不如说是城堡。」



对于恋歌那奇特的比较心理,一斗苦笑着按下门柱上的门铃。



「那个,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敝姓西园寺……」



『一斗同学?』



透过对讲机传来熟悉的声音,接着响起「啪哒啪哒」跑到玄关的脚步声。



夕鹤一脸狐疑地看着在等待的短暂期间,以彷佛说着「啊啊,果然!」的感觉对望的一斗等人。



接着,玄关大门以被踢破的气势打开,四菜连滚带爬地冲到距离有4、5 m左右的门口。



「你居然会出奇不意地造访女孩子家,还以为你很老实,原来是个挑战者!那边的礼车是变形号(注:在任天堂游戏「挑战者」中出现的列车名)吗!」



四菜情绪高昂,不过看到四菜的夕鹤情绪也急速上升。



「呜哇!是爱藤SIINA!真正的爱藤SIINA?」



「夕鹤你知道她啊……」



「当然知道!是担任Pinkish·MONE专属模特儿的SIINA耶?我有听说她在我们学校,不过难不成她跟哥哥同班?啊,请帮我签名!」



四菜很高兴地在记事本上签名。



「那么,你是一斗同学的妹妹啰?好可爱~~」



「SIINA称赞我可爱耶,哥哥!SIINA也很可爱!」



「我只有被年轻美眉们称赞可爱的程度啦。那么……这种时候还来找我签名?哎呀,只要拜托我就行了呀。」



四菜将严重偏离的话题拉回来。



考虑着该怎么开口的友佳梨子起了个头。



「我想在这个家里,有个原本是军人的中年男性吧?」



「啊啊……你是指我爸爸吧……」



爱菜那总是拥有100W笑容般的开朗表情难得地暗淡了下来。此时,家中传来年长女性的声音:「四菜?如果是客人就请人家进来啊?」



「嗯,妈妈……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进吧?」



一行人来到客厅坐下后,四菜开口:



「那么,刻意在吃饭时间过来,是表示一斗同学好奇我的厨艺吗?的确,一旦成为我的人以后,是要吃我做的菜嘛。」



「呃……我们来是有事要找四菜的爸爸谈……」



刚才友佳梨子说的话被无视了。



「我知道了。是『请把令媛嫁给我!』那种事吗!呜哇,我好紧张!连心脏都开始觉得痛了起来!」



「……欸,哥哥,从刚才开始SIINA就在说什么啊?」



「这个女人想把你心爱的哥哥变成她的人喔。」



来珠天生的战略眼光尝试要让双方同归于尽。



「什么?……啊……可是,与其被南德原来珠那种货色抢走,SIINA还算是在允许的范围内……不,不行不行!可是可是……嗯……」



「为什么她就能够允许?像对我一样去咬她呀,你这个笨小姑!」



「谁是你的小姑了!」



认为交给一斗及来珠会谈不下去的友佳梨子叹了口气问道:



「听说卿的爹亲原本是军人?」



「喔啊……是的,不过在我还小的时候就除役了……」



望着似乎不想谈论此事的四菜,友佳梨子与一斗面面相觑。在只有来珠及夕鹤的吵架喧闹的室内,流动着微妙的沉默。四菜有如下定决心,将原本别开的脸转向友佳梨子等人。



「那个……东小路元帅阁下会来,就表示我爸爸……家父还得为当时的事,再次接受某种责罚吗……?」



友佳梨子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过,在友佳梨子开口前,四菜已经继续往下说:



「那件事之后,家父过了一段相当荒唐的生活……因为爱藤家连续6代都是军人,所以家父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认为自己对不起祖先。小时候我也相当怨恨军方,不过结果之所以还是从军,或许是因为我至今仍然忘不了家父骄傲地穿着军服的模样……」



四菜说完后,便露出怀念父亲般的遥远眼神。



「原来如此……」



友佳梨子回想起玄关只放着两双女鞋。四菜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吧?虽说赏罚必须分明,但是毁了别人人生的痛苦令友佳梨子的脸色略显阴沉。



「安心吧,我不是来责怪卿的爹亲。只是想要问一点关于他的事……不过,既然他已经失踪那也没办法,我们告辞了。」



一斗及恋歌,还有刚才还在吵闹的来珠及夕鹤都尴尬地起身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



「我回来了~~」



玄关传来成年男性的声音。



「啊,是爸爸。」



「他不是失踪了吗?他不是失踪了吗?」



因为很重要,所以友佳梨子说了两次。不要说两次啦!



「讨厌啦,没有人那么说啊。」



「不过,卿提起他的口吻像是他已经不在了!」



「呃,我在想,万一要受到什么惩罚就糟了,糟到一个不行,所以还是尽可能朝能够引起同情的方向说会比较好。哎呀呀,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嗯?我说的话好歹都是事实,我又没说谎……啊哈哈!」



在渐渐了解爱藤四菜这个人的个性同时,众人内心也萌生出了抑郁的心情。



后来,众人接受了四菜母亲请他们留下来吃饭的邀请。不过母亲没想到对象是皇帝,因而吓得腿都软了。



而且原本令人有些同情的四菜父亲,在辞去军职后创业的公司大为成功,现在是个独当一面的企业家。四菜的父亲对当时的事是这么说的:



「当时我相当绝望,不过局小姐帮了我很多忙,托她的福,公司才能上轨道,现在是赚到一个不行……」



友佳梨子心想:「哈哈大笑的爱藤父,跟女儿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接着便问:



「局?」



「是文姐前任的女仆长。你们很亲近吗?」



最近迷糊的个性已经完全定型的恋歌,因来到陌生的地方后,以暌违许久凛然优雅的公主模式加以对应。



「不,我们完全不亲近。不过因为我是在那种状况下辞职,所以我想她是同情我吧。」



放下吃咖哩的汤匙,来珠咕噜咕噜地灌下水之后不悦地说:



「我们想知道的不是你的过去……还有,这个咖哩好辣!」



所有人都再度吃了一口。



「会吗?」



「这算中辣吧?」



「很好吃。」



众人以温暖的眼神望着甜味咖哩派的来珠。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意外有可爱的地方嘛……」「来珠好可爱……」 「是这个吗!这种可爱就是成为未婚妻的诀窍吗!」女生们一阵佩服。



「不让苹果和蜂蜜彻底融解就会不够浓、不好吃!先不说这个,爱藤前曹长!你快继续往下说!」



「啊啊,是。关于那天的事对吧……」



那一天,爱藤曹长负责在暂时保管各式宝物的房间前担任守卫。就在没发生任何问题,换班时间即将来临时,出现了一名少女。少女表示「有个男孩子掉进洞穴里出不来,希望他去帮忙救人。」



「我记得的确是……跟元帅阁下一样扎着马尾的少女。」



「那个人是我。」



「哈哈哈,怎么可能。咦……真的吗?」



爱藤前曹长的笑容僵住了。



「然后呢?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在来珠的催促下,爱藤前曹长继续往下说。



「我和少女一起拿着梯子和绳子到中庭去时,少年已经离开洞穴。少年见到少女后,便对她说:『谢谢你救了我。』少女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友佳梨子对这段话表示赞同地点着头。



「果然是这样……我回去救一斗卿时,他已经被救出来了。」



「看吧,救一斗的人不是友佳梨子。换句话说,一斗的初恋不是友佳梨子!」



来珠有如获胜般高举拳头,一斗则是沉吟着交抱手臂。



这时从意想不到的人口中传来质疑的声音。



「……那么,是谁救了一斗同学?」



是含着汤匙、要求母亲再添一碗饭的四菜。



在场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疑问。



「顺道一提,由于当时我离开工作岗位的关系,所以圆木三鹰被偷走了。」



爱藤前曹长若无其事地说出爆炸性的信息,对此产生反应的来珠提高了嗓门。



「咦?表示那是友佳梨子的错?」



「也、也可以说是一斗卿的错吧……」



友佳梨子推卸责任。



「我、我吗……?」



「是数十亿吧?一斗同学一辈子都会是皇帝陛下的奴隶了不是吗……?」



对于四菜这句惊人之语,恋歌的眼睛闪闪发亮,来珠及友佳梨子则是嘴角都僵住了。



「那、那不是一斗的错啦!」



「没、没错。换句话说,也不是我的错,哈哈哈。」



恋歌感到失望。



接着,有如肯定来珠等人所说的话一般,爱藤前曹长吐露了以下的话:



「不过,因为保全系统已经启动,所以不管步哨在不在应该都没差。能够解除那个保全系统的,应该就只有相关人员而已……不过因为是军务,所以得找个人来负责才行……这件事本身是还好,不过当时是谁偷走了圆木三鹰?……我的内心现在也还留着这个疙瘩呢……」



众人均交抱双臂,陷入沉默。



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的四叶「啊哈哈」的发出开朗的笑声。



「不过,今天的餐桌很豪华对吧?爸爸?」



「啊?啊啊,说得也是。我家女儿不开口的时候是还好,一旦开口就很没气质。」



「你说什么?不过是个区区的曹长!」



「什么?四菜,你居然对父亲这么说……!」



「你居然敢对长官顶嘴,曹长!你说说看我是什么阶级!」



「是……是中尉大人……」



中尉与曹长之间隔了三个阶级。当然,曹长较低。



「很好,曹长!你被关禁闭了,曹长!」



「……也、也用不着一直曹长、曹长地叫吧……」



「怎么不回答,曹长?」



「遵、遵命,长官……」



一行人对于从闹着玩发展成真的吵架的爱藤家父女感到同情,在说完「多谢招待」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