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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之后总是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下下停停,麻烦得很。

  陆笙从费教练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没下雨,到一楼门口的时候就开始下了,越下越大。

  潮湿的空气被吸进肺里,雨水蹦到脸上,和陆笙的泪水一起落下。

  人总是在这种时候生出一种不知道应该称为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是破罐破摔的妥协的力量。

  陆笙走进雨里,雨珠大到几乎是砸在身上,她放空,只想向前走,地上的积水灌进鞋里,凉凉的。

  瓢泼的雨带着白雾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陆笙没有力气再向前迈步,就这样躲在雨里泣不成声。

  嘈杂的落雨声掩盖了来人急切的脚步。

  卜荡双手交替拿伞,快速脱下自己穿的深色夹克披到了陆笙的身上。

  陆笙怔怔地看着他,用了几秒从卜荡突然从雨幕里出现缓过神来,然后靠在他身前大哭。

  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和卜荡此刻的心跳一样砰砰作响,他抬手圈住陆笙的肩膀轻拍,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

  雨小了一些,陆笙也缓过劲儿来了,她抬头眨眨眼睛,即使哭过也如小鹿般灵动。

  “回宿舍吗?”卜荡轻声问。

  陆笙吸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卜荡陪着她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陆笙把衣服还给他,刚想张口说谢谢,卜荡预判成功,一抬下巴:“我知道,快上去吧。”

  陆笙住四楼,她进寝室到窗户边去看,卜荡还没走。

  她赶紧拿手机给他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到了。

  卜荡在楼下看了信息又往楼上看了一眼才离开。

  陆笙洗完澡出来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昏昏沉沉睡着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

  她起来喝了点水,然后在窗边坐到天亮。

  周末休息,她想着请卜荡吃顿饭,前段时间卜荡出去比赛又拿了冠军,还没空帮他庆祝。

  后街有一家黄焖鸡他们两个都喜欢,问了老板有没有位置,然后她去击剑馆等人。

  今天穿了件碎花连衣裙,小胖见了都没认出来。

  “啊,我有事,你们去吧。”小胖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眼力见太强,收好东西就先走了。

  陆笙一想昨天自己哭那么惨,怪丢脸的,但还是在去的路上讲了昨天的事。

  之前定好让陆笙和队长还有另外两个队员一起去参加俱乐部联赛的,结果昨天忽然把她留下,说联赛名单里没有她了,问教练原因她也不说。

  本来心里就委屈,出来下雨还没带伞,就觉得自己更惨了。

  卜荡听完就问了她回去有没有发烧难受,没问别的。

  吃饭吃到一半,费教练给陆笙打电话,说了几句之后陆笙眼睛都亮了,眉宇间残存的阴郁一扫而光。

  “白丢脸了,费教说让我和队长跟着师姐去日本长长见识。”陆笙说话都带着笑意。

  卜荡看见她笑,自己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WTT啊?”

  陆笙很惊讶:“你还知道这个?”

  卜荡点头:“有在补习花滑知识。”

  陆笙晚上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原来人生有的瞬间可以用甜蜜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