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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家都好起来的模样了。冯正站起身,身板如松,手边茶水依旧滚烫。

  祁容与秦君晏对视一眼,同时跟上,出门时,祁容半步落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同样如松似山岳般坚毅的背影,眼前恍惚。

  *

  祁容到了才发现徐玄然也来了,他之前让他把国师印秘密送过来,没想到他把自己也送过来了。

  而且,作为下一届内定的玄学界掌门人,徐玄然看起来是认识眼前这位婆婆的。

  婆婆比普通的六十岁的老人要年迈许多,一头乌发已然雪白,佝偻着背,拄着一根挂着许多莫名其妙小瓶的手杖,被徐玄然搀扶着下了运输机。

  运输机噪音大,没有普通的客机舒适,对于婆婆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来说着实不轻松。

  徐玄然!祁容遥遥地喊道。

  徐玄然和苗疆的婆婆同时抬头望过来,徐玄然高兴地挥挥手,而一侧的婆婆睁着混浊的眸子定定地看了祁容许久。

  劳烦您走这一趟,我代表我的属下感谢您。冯正对着婆婆敬礼道。

  婆婆视线终于从祁容身上拔下来,无力地咳着,缓缓摇头道了声不用。

  祁容与苗疆人很少打交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因此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小友,婆婆婉拒徐玄然的搀扶,朝祁容伸过手,等祁容搀扶住她,她低声问:小友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吧?

  还有那位,是个大人物呢。她瞥了眼秦君晏,呢喃道。

  第五十章 晋江独家连载

  婆婆混浊的眼睛变得深邃神秘,她用这样一双眼睛望向秦君晏,却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就仿佛被什么灼伤一般,掩目再不敢轻易窥视。

  祁容被婆婆道破了秘密,却丝毫没有惊慌,他从头到尾问心无愧,经得起任何质问。

  婆婆低下头阖目,松垮的眼尾流出一道泪痕,祁容对上她的眼睛,见再次睁开,那双混浊的双眼已然一片红血丝弥漫,右眼甚至有一处出现了一块血斑。

  冒犯了。婆婆对上祁容那双清凌凌的眼,欠欠身道歉。

  我知道,那是你的秘密,我不该冒冒然说破,只是我有不得不说明的理由。

  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并且我有一法,可以掩饰您身上的这种异象,以后也不会被其他人识破。婆婆低声恭敬说道,看起来很诚心。

  祁容不动声色地扶着她,脚下没有半分凌乱,低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情况的?

  祁容与原身交换是自愿的,所以他的身上没有被夺舍的怨气和不和谐,后来他又用功德之力做了掩饰,按理说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看出异样。

  婆婆见他脸上没有怪罪,只有浓厚的不解和好奇,心中的大石悄悄放下了些,语气微弱道:

  我有一蛊,对生死最为敏感,你身上有死气,肯定是亡人。还有一个原因,现在不方便说,等方便了,我再详细与你说。

  那也是她为何来此的原因。

  乘上车,很快几人到了安置伤员的医疗点,此时,医疗点外已经有五百多个血气方刚的士兵如标杆一样端正地站着,现场寂静,气势却如虹,扑面而来的都是满满的阳刚之气。

  怎么样,需不需要再找些人来?冯正一脸骄傲的看着眼前的士兵,与有荣焉一般跟祁容炫耀道。

  祁容瞄过士兵们坚毅的脸庞,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跟他们一起打天下时的同袍,也是面容黝黑,也是气势冲霄,不同的是现在已经现代化,不会再有从前面黄肌瘦、伤残年迈也要上战场的情况。

  完全够了,早知都是如此血气方刚的儿郎,我就说要三百个了。祁容肯定道,听出他语气中的赞扬之意,冯正哈哈一笑。

  我们先进去了。祁容道,带着婆婆入了医疗点里面。

  医疗点内,十几号伤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穿着白色隔离衣的医生正在伤员中来回穿梭,不时调整一下药物。

  婆婆一进来,便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木杖,虽然有鬼魅之法掩饰,作为此世最精于蛊术一道道她来说,还是能够感觉出异常。

  我解了表面的那层皮,婆婆有把握给他们驱除蛊虫吗?祁容问道。

  婆婆一扬眉,当仁不让道:没问题!

  那好。

  祁容将婆婆交给旁边的医护,回头与秦君晏默契地对视一眼,大步走向一侧,秦君晏心照不宣地跟上他。

  千年雷击桃木、无根水、阴阳磁石诸多材料已经准备好,在这种现代化的医疗点内,显得格格不入。

  祁容手下动作如蝴蝶穿花,流畅敏捷又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原本只是好奇打算看一眼的人,不自觉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愣愣的瞧着,好像他手底下是某种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

  火焰腾跃,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在神秘的仪式术法开始后,祁容动作微停,手腕于虚空一抓,与此同时秦君晏放松身体,配合着祁容。

  如日的气运乍泄而出,被祁容引导着冲击着伤员身上浓重的阴邪之气,不需要知道解法,一力降十会。

  监护仪上的数值随着他的动作猛然发生变化,心率如陡崖一样升高,伤员们身体抽搐着,皮肤之下的蛊虫抵抗着、嘶鸣着,一道道血管凸起,甚至有皮肤表面溢出血来。

  医生们面对如此诡异的变化,哪怕被提前告知,此刻也惊疑不定,手指蠢蠢欲动,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又碍于命令不敢轻动。

  到达某个临界值,蛊虫的抵抗如潮水般退去,憋闷的医疗点突然之间仿佛有阳光落入的感觉,暖融融的很舒服。

  祁容将秦君晏的气运还回去,自己又用手头的材料和外面的阳气收了下尾,这才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

  那边,见祁容动作一停,婆婆紧接着上手探查徐警官的情况。

  殷红的血从血管内流出,肉眼看不清的虫和虫卵出来了,婆婆用各种大家都看不懂的手法捯饬着。

  祁容凑到她身侧好奇地瞧着,突然听见旁边床上一声惊呼,一回头瞧,原来是医生推了超声机器在看,黑白色的屏幕之下,密密麻麻的小点占据了血管的位置。

  真的有虫啊!医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这些能让密恐症患者晕厥过去的虫子,他却迸射出极大的探究欲和想要知晓它原理的求知欲。

  不愧是医生,跟市军医的两个老医生想一块去了。

  祁容收回视线,而这时,婆婆已经让人去取了塑料盆,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调配,给徐警官灌了下去。

  等了五分钟,她眼也不眨的在他的手腕脚腕各割一道,血迅速流入准备好的容器内,能够看到里面芝麻粒大小的虫子在血里翻滚,婆婆见状撒了些异香的药粉在里面,肉耳可以听见那容器内发出滋滋声。

  等虫都随血液流出后,床上的徐警官脸色已经苍白无血色,婆婆首肯后,医生取了温好的血给他吊上。

  监护仪的数值平稳下来,医生用超声机挨着给他查看全身血管和器官,确定里面没有蛊虫残留。

  婆婆依样画葫芦将其他伤员也料理好了,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脚下不禁一个踉跄,被祁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唉,年纪大了,不中用。婆婆佝偻着腰,缓缓捶打自己的腰部,看起来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