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穆乘风觉得这件事说来话长，并且也没必要讲给一个怪里怪气的小团子听。

“哦，你可能是没钱。”小宝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觉得自己真相了，眼神儿带了些许同情。

那种抑制不住的咳意又来了，穆乘风只好松开小宝贝，捂着嘴痛苦的咳起来。

小宝贝确实真相了，此时的他不仅身无分无，连子弹都没有了。身上的伤口感染导致他现在正在发烧，很有可能烧成肺炎了。并且天气太热，如果他这伤感染了脓毒症，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

他甚至有一种不如就此死去的想法，反正活着太累，太痛苦。

小宝贝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把洋娃娃放在穆乘风身边，奶声奶气地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然后她就真的跑了，穆乘风痛苦地咳了一气，看了看那个脏兮兮的洋娃娃，薄唇勾了勾。

他穆乘风，居然被一个小团子同情了，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小宝贝都没有回来，穆乘风昏昏沉沉的想，他一定是疯了，居然指望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救命。

但是他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这个时候哪怕就是一个普通人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穆乘风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门开了，一个小黑影挤了进来。

“你还在吗？”

是她！

“在。”穆乘风张了张嘴，声音低的可怜。

因为发烧，又没有水喝，他的嘴唇干的起皮，喉咙更是跟长满了砂砾一样，说话都发不出来声。

等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小宝贝朝他挪了过来，睡裙里兜着一坨东西，对小小的她来说有几分吃力。

她走到穆乘风跟前，把睡裙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穆乘风的腿上。

两盒牛奶，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一包棉签，一瓶消毒酒精，一卷纱布，还有两盒饼干。

十六岁的穆乘风还不像现在这样总是冷酷的表情，当时他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

小宝贝说：“我跟阿姨一起给小猫包扎过爪子。”

还会举一反三，悟性高，不错。

穆乘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说了一些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的话，“如果我死不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我可以帮你教训她。”

他以为她会说那个小女孩，但是小宝贝却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救命恩人是很厉害的人吗？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对。”

“那等我长大了你来娶我吧。”

穆乘风：“……”难不成她还知道以身相许这回事？

就听小宝贝接着道：“舅妈说结了婚就会永远在一起，她和舅舅就是那样，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跟你永远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向北不知道，她妈妈和向大海也是结婚了的，她以为只有住在一起的人才叫结婚。

穆乘风想了想，干干脆脆的就答应了：“好！”

话音刚落，小宝贝又递过来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借着幽幽的月光，穆乘风看见她手里拿的是一个翠绿的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