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见势头大变，心中底气更足，面色却愈发严厉，摆出凌烟爱买不买的派头，老子天下第一。

  凌烟抽动琼鼻，捶了江枫一下，“你别楞着偷窥我了，等你帮完我，我脱下衬衫给你看。”

  被发现了？

  擦，这小妞太敏感了，和小贩争辩中仍注意到他偷窥，但先前不制止是几个意思？任由他看么。

  江枫慢悠悠地撤回视线，这不怪他，是凌烟先勾引的他，哎，妖精啊。

  凌烟戳破，他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拾起两人争论中的物件。

  这是一卷古画。

  古画的卷轴很新，看着像后配的，这不奇怪，很多人为了更好的保存古画，会用一些现代手段，防腐防虫保持干燥等，不能凭单一的皮毛以定真伪。

  打开古画。古画长约四尺，宽一尺半，整体颜色淡黄。

  画中背景为一奇山怪石，山体的轮廓劲感十足，笔调似刀砍斧劈，浓墨泼染，大气磅礴。

  近景三棵平头树，八九笔成一组，细勾夹叶，枯笔绘枝，树干颜色较重，枝叶颜色较轻。给人一种崎岖而蓬勃之感。

  树前流水，小锋线条，有凸石露出水面，似无风之水，多有留白。

  款识：夜漏残，雨霁初晴，窗外鸡啼破晓。

  几度观幽景，不忍去，欢娱自欣喜。

  一任风吹，寒未觉，朱栏斜椅。

  笑我轻狂，临风把酒，畅怀欢慰。

  元月，用枯笔法绘于临水乡居。钤印：苦瓜和尚济。鉴藏印：丰岳藏画、张铁收藏铁印、无为子收藏等，共七个鉴藏印。

  苦瓜和尚济？

  江枫心道是明末清初“四大高僧”之一石涛的画？

  石涛这货字号不是一般的多，总共有近二十个字号，苦瓜和尚就是其中一个有名的字号。

  鉴别之眼扫过。

  “仿石涛画作《泼墨山水图》，以柔软的侧锋勾勒总体，再以皴法进行皴染，得石涛画中精髓，总体风貌较为细致，笔墨大胆，赋色层次井然，但‘野气’不足，没有石涛轻柔处细润，大景处狂放之气。画尾的提款书法，一撇一捺好似皮匠刀，是出自扬州的造假手段……”

  江枫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又是仿品。

  你妹呀，这年头仿品与时俱进，仿得越来越逼真，按照市面上流行的鉴别法来看，绝对是十成十的真品。

  关键你懂那些鉴别的方法，人家造假人也懂，就按照你的鉴别方法来造假，能分辨出真伪才叫怪事。

  见众人目光全看向他，江枫凛然直言道：“石涛的仿品。没什么收藏价值。”

  当下把鉴别之眼的结论与自己的怀疑之处、结合起来讲给众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