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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奶猫不好养活,你上网查一查吧,也许对你有帮助。”说完这个,他移步想走,感觉再留下去也没有意思。

  “乔瑜。”沈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刚才谢谢你。”他说。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很没必要。”疲惫的语气,有气无力地回他,乔瑜对他说:“我有点累了,我先去休息。”

  沈瑢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挽留,因为确实很晚了。

  他上网查阅喂养奶猫的注意事项,看了一宿,不知不觉天都亮了。身体素质不算好的他,也毫无意外地感冒了起来。

  早上听到沈瑢粗重的鼻音,乔瑜有一瞬间很难过。他们之间种种的矛盾,让所有感情都变了,连关心都显得不自然。

  “……”他硬是闭着嘴巴,什么都没说。

  “我怕会传染它们,你能帮我照顾吗?”沈瑢先问了他,还要不要去公司上班,他说不用的时候,才这样请求。

  “它们对你很重要?”这份重视,乔瑜竟然感到嫉妒,介意。

  “不是的。”偶然遇到的两只动物,再重要也有限度。但事情不是这样看待的,沈瑢摇摇头,他挤出一点笑容说:“不是它们对我很重要,是我对它们很重要。如果没有我,它们就会死去。”

  风雨交加的昨晚,他始终还是去了天桥下面躲雨。不是因为做了决定,而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决定。

  两只被母猫遗弃的奶猫就在那里遇见了沈瑢,它们极力扯着稚嫩的嗓子喊叫。声音很微弱很微弱,雨水打湿了它们的毛发,它们爬动着虚弱的身体在寻找帮助,让人看到自己。

  生命力顽强的小东西,它们在坚持生命。

  比起脆弱的奶猫,沈瑢有手有脚,他能够做的东西太多了。首先他可以救助自己,停止消耗生命。然后他还可以救助两只奶猫,让它们活下去。

  “乔瑜,我对你来说还重要吗,你还需要我吗?”望着乔瑜的脸庞,沈瑢抬手,想触碰他的脸,最终只隔着空气,无法贴近。

  暂时的他还是无法做到,给不了对方那份感情。

  “……”乔瑜也望着他,认真地看清楚他。一系列的事情,弄得乔瑜情绪失控,心酸难受:“不要顾虑我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要搬走就搬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再管你了。”

  “……”沈瑢默默放下手。

  “什么互相折磨,你以为我希望吗?我不希望,我希望你好。所以互相放过吧,我不做你的噩梦,你也不是我的遗憾。”乔瑜捂着眼睛说:“你去吧。”

  他不说分手,就让沈瑢不远不近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互相知道彼此就好。

  那些曾经想当然的自信,或是承诺,就让它随风而去。

  一起僵持在那里,过了很久很久,沈瑢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这样也好,他回头看看猫窝的地方:“能帮我照顾它们吗,我可能,给不了它们很好的照顾。”

  “好。”沉默了许久,乔瑜低声答应了他。

  “谢谢。”

  沈瑢最后一次对乔瑜说谢谢,他把两只奶猫留下来,第二天自己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这里。

  没有对任何人说自己去了哪里,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第040章 :

  离开乔瑜身边之前,沈瑢几乎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他离开这里之后应该去哪里?他没有想法,茫然的表情在他脸上忽闪而过。

  去异国治病的决定,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沈瑢忽然想起了邻居莫先生的建议,他给邻居打了一个电话。

  ……

  孑然一身的人,要离开一个地方实在是太容易。像沈瑢这样没有亲密的家人,没有真挚的朋友,也没有伴侣和孩子,他什么都没有。

  只身前往陌生的异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转眼就是一周之后,沈瑢住进了邻居介绍的那间医院,他的主治医师叫做艾佛森。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医生,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这跟邻居介绍的某位教授天差地别,沈瑢一开始并不接受。

  “你们亚洲人的思想,总是这么有趣。”艾佛森不想指责一个病人,他用了有趣这个词语,笑容也很温和。

  “谢谢,我仅代表我自己。”令沈瑢改观的不是艾佛森的讽刺,他不会无聊得因为一句讽刺而改变看法:“在你眼中,病人是什么?是坏掉了,需要修理的物品吗?”他问了这个问题。

  “不,我不是修理匠,我是求知者。”顺便说一下,这位年轻的艾佛森医生长得很欧式英俊,他灰蓝色的眼睛带笑,他对沈瑢伸出手掌:“亲爱的朋友,有荣幸进入你的世界吗?”

  相较于把自己剖开,暴露在日光下被人分析,沈瑢更愿意拥有一个共同成长的朋友——这就是艾佛森的治疗理念,求知。

  不仅仅医生需要了解病人,当病人也了解自己的时候,他们会更清楚怎么去调节自己的状态。

  艾佛森对自己新接手的病人说:“我希望让你康复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心理疾病不同于外伤,医生没有可能完全了解病人的一切心理。这个世界上,没有有效根除心理疾病的灵药。

  如果有的话,那只能是病人自己。

  “我尽量。”沈瑢没有什么信心地说。

  “你当然会成功,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病人。”艾佛森说,他有些庆幸,这位病人的情况很乐观:“我简直想感谢上帝,它让你心中还有憧憬。那会是什么呢,能跟我聊聊吗?是一位可爱的女士,还是你和蔼亲切的父母?”

  看到艾佛森夸张的笑容,沈瑢默默摇头:“为什么不可以是一位可爱的男士?”

  “噢……”白人男医生表现出一副滑稽的表情。

  和自己息息相关的那段经历,在之后的治疗中肯定要说的。沈瑢不介意现在就跟医生分享,他甚至有点倾诉的意思。连日来闷在心里的一些话,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像吐掉一口浊气那样,把烦恼放飞。

  谈话结束,最后艾佛森张大嘴巴:“你的故事有点诡异,但是我喜欢听。”

  沈瑢无声地笑笑,从今天开始,他要在这里接受治疗,为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