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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2 / 2)

  楚珩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沉静如水,却在含笑目送苏清上车后,转身凛冽一变深邃的黑眸里流转刺骨的寒意。

  苏清在车上的角度是看不清他们怎么交手的。

  不过近身的一个刹那,雨中忽然响起一个狠狠的撞击声。

  厉海天脸按在了车前盖,反手被缚在背后,完全动弹不得。

  反倒是陆朗的角度清晰看到,楚珩一出生便是快准狠地扼住了厉海天颈动脉,拇指轻轻一按下去那个穴位,厉海天就会喷血而死。

  厉海天估计也没想到楚珩出手如此狠辣,转瞬的犹豫便失去了反抗之力。

  楚珩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扣住了人体最脆弱的后脖颈。

  他呼吸都难。

  雨中的楚珩眸光冰寒,漠然俯视:谁是你的阿清,那是我的卿卿。

  他救了苏清,苏清也救了他。

  是苏清主动撞进他的牢笼,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天,也是这么一个雨天,他跌跌撞撞从坡上滚到我脚边,无助地求我带他走

  娓娓低叙的语气,楚珩手下却加重了一分力道。

  他从容淡然的音色,和厉海天痛苦的隐忍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楚珩冷声道:他身上的伤痕都是你弄的吧,真是触目惊心啊,每一次我抚摸过那些痕迹,都想对那个造成的人还以百倍伤害,你觉得呢?

  他轻笑着反问厉海天,寒意瘆然。

  贴在冰冷车盖上的厉海天眼前浮现一丝茫然。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幅画面。

  那是原生残留的记忆。

  面对致命的诱惑,在无人监管的地下室,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欲,在道德的边缘挣扎。

  抱膝缩在墙角的人吓坏了,拳打脚踢拼命反抗。

  对不起这是厉海天替原身转达的道歉。

  接着他就被重重抡到车底。

  收起这三个字,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楚珩嫌恶地脱着两只手套,甩手扔在脚下。

  女保镖在身后摆开了架势。

  厉海天靠着车前瘫坐在地上,扯着嘴角笑,带痛了伤口,化作一声倒嘶气。

  楚珩还真是怪会恶心人的,竟然让个女人来教训他。

  也罢,反正今天挨揍的人不是他。

  原身欠的债,就让原身一次性还了吧。

  车门打开,后座上苏清捧着那束冬紫罗垂眸静坐,纤长的眼睫掩去眼底所有情感。

  弯腰进来的楚珩伸手轻轻摸摸他脸,含笑道:我一身湿,就不跟你一辆车了。

  苏清怔怔抬眸,清冽的气息倏然离去,车厢重复温暖。

  车子发动,霍真跑过来拍响车窗,脸色无奈:苏先生,拜托了苏先生,请你说句话阻止他再这样下去吧。

  后面在跟女保镖交手的厉海天不断被摔打出去。

  细看能发现,厉海天根本是单方面挨打,没有回手的意思。

  苏清从头到尾没回头看过一眼。

  认出窗外的人是曾经放走他的霍真,叫人把车里的备用伞给他。

  霍真撑着这把伞柄刻有楚字的黑伞,想了想,在路边蹲下当蘑菇。

  但愿遭受过毒打的厉总,能变得不要那么奇奇怪怪了吧。

  前面的白车驶向的不是西城区,苏清所在的车子慢了一步开进生态园,停在门前。

  别墅里的人来去匆匆,白衣服的医生护士挤满了房间。

  苏清在门口站了一会,没人顾得上理他。

  夜风吹得人生凉,他背靠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双手抱腿,头靠着膝盖休息。

  过了一会,里面的人散去些,紧张的气氛却没消散,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

  苏清回头张望,连乘大步流星从房间里向他走过来,拉起他就往里走: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哥!

  苏清心累又无奈:你们还真信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准说你没空要上班工作之类的任何借口,哥是为你病倒的!

  连乘这话一出,其他人看苏清眼神都不一样了。

  阿乘。连盛拉过他,摇头示意他别激动。

  不过他表面客气的话,也说明了他的强硬态度:不好意思了,苏清,在哥醒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你会照顾好哥的对吧?

  苏清回身看着大床上苍白病容的男人,微不可查颔首。

  连盛皱皱眉道:不要把这里弄脏了,你先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海伯。

  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先生毕恭毕敬上前,带着苏清去洗漱。

  苏清换上别墅里的备用家居服,确认自己弄干净了,食不知味吃了点东西回来,连盛还守在床边。

  见到他,连盛起身让出位置。

  两人擦肩而过,连盛脚步微顿,轻声道:就算是玄乎,能保住哥一条命就好。你对哥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不是玄乎,给哥带来生机的是苏清。

  连盛出去了,那个带苏清回来的海伯弯了弯腰:苏先生见谅。

  他轻叹着说:苏先生大概不知道,先生对我们的重要性,所有人都依附他而活。

  他是在为连盛两兄弟的冒犯之处解释?

  苏清想说,大可不必如此,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但是海伯接着说:先生倒了,不只是楚家要塌,对国家也是巨大的损失。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很多事都要先生一个人撑着。

  苏清大概知道他说的外面是国外,形势是经济方面。

  现在的国际贸易战打得火热。

  楚珩一个金融界的大佬,貌似在为国家做着不得了的事。

  也是,大概不是所有商人都是厉海天那样利益至上的资本家。

  苏清轻吁口气,在床边的软凳上坐下,海伯笑笑带上门离开。

  床上的人安静地沉睡着,病容苍白。

  病弱的人免疫力差,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碰。

  稍微到卫生环境脏一点的地方还容易过敏。

  连盛刚刚嫌弃他脏是有道理的。

  楚珩雪白的皮肤上已经泛起红疹。

  苏清伸手捉住楚珩右手,握在手心。

  那天就是因为他这么个举动,给自己招来这尊大神。

  那时他还不知道楚珩就是楚爷,那个残忍无情的大反派。

  明明是这么个平易近人,会和和气气对他笑的青年,顶多比旁人多几分气质。

  苏清恹恹欲睡,眼皮打架,趴在床边沉沉睡着。

  连盛两兄弟要他照顾楚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连日来的疲倦反倒先战胜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腿忽的一抽筋,苏清疼醒,手里还抓着楚珩的右手。

  凉凉的,骨骼分明,握着其实不太舒服。

  卧室的灯光还是睡着之前的明亮,分不清几时了。

  连乘蹲坐在他身后的沙发脚下,昳丽的小脸上无精打采的,没了之前的生动。

  苏清先看了看床上的楚珩,一瓶点滴还没打完:连盛呢?

  连乘轻声细气的:他要替哥处理公务。

  苏清想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一会。

  连乘仿佛知他所想,狭长的漂亮眼睛一瞪:哥很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