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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小仙见过上神。

  嗯兮扬疑惑了一声转过身去,白晔的居室素来整洁,平素里几乎不需要人打扫,以前将她调到跟前多是如留言那般对她有心思,想不到今日走这一趟竟然遇见了仙娥来打扫。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了一些不舒适。

  神君到哪去了?

  神君小仙娥没料到兮扬上神会对自己说话,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上神说的是自家神君,回答得有些结结巴巴。

  回上神,神君的行踪小仙……小仙不知晓,近日神君常去殿后的……竹林,上神可以去那里寻上一寻。

  竹林

  是……是的。小仙娥一颗心提起又落下,好半天听不见动静,抬头瞧去,才发现身前已经没有了人。

  紫霞殿后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兮扬沿着辟出的小径缓缓走进。

  她曾以清婉的身份在紫霞殿生活了一段时间,竟不知晓这里何时多了一片竹林。

  瞧着这茂密的长势想必不是一年两年了,支支节节扶摇直上,支杆虽细,却颇有几分高风亮节的秀逸□□,数不清的翠竹连成一片,倒成了一块通透无暇的翡翠。

  纤细的竹不时地左右摇摆,竹叶发出婆娑的沙沙声,她第一次知道,仙界原来可以有这样的风声。

  雾岚缥缈,这样的仙境,倒有些像那个远古洪荒时代,一切还是很简单的样子,青山碧海,未启智的凶兽,和简单善良的神。

  小径的尽头是一方碧石,四面竹林环绕,紫衣青年闲坐其上,两膝间端着个棋盘,左右手各夹着两颗棋子,举棋不定间抬头看见来人,柔和的唇角扬了扬,将左手的白棋放回棋盒,往前推了推。

  他还是这副模样,眉眼间似是藏住了数万年了纠葛沧桑,偏偏又温柔得叫人沉溺。

  兮扬笑了笑,突然发觉这紫竹林很适合藏住一个这样仙人。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那空着的竹节里到底藏这些什么,怕是除了挖出他的心肝,也没有旁的办法知晓了。

  缓缓迈着步子行至白晔身前,望着他紫色的瞳眸,她眼中笑意更深了几分。

  许多万年前,她初识他的时候也是和这相似的场景,那时他也是一派淡然的神色,她走进了他的眼里,看见了他眼中灿烂的星辰。

  若时光不曾流逝,若岁月不曾更改,若她还是八万年前的兮扬,他也还是那个见了他便会不自觉露出温柔浅笑的白晔,该多好。

  兮扬拂袖在他对面端端坐下,忽而眸色一凛,见对面的人若无其事思索着下一步棋,便又释然了。

  本就知道玉石比普通石头要凉上一些,没想到竟凉得有些沁骨,若不是确然是玉石的纹理,她会以为这是从极寒之地挖来的寒冰。

  寒冷的玉石对修炼有益,只是这竹林已是凉爽,再往冰面似的石头上一坐,便是她这等金身上神也生冷意了。

  “啪”地一子落下,白晔抬起头来看她,浅浅一笑,道:“该你了。”

  兮扬定定地看着他,再看看被他推到手边的棋子,并未伸手去摸。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端庄威严完美得没有缺陷的模样都是给外人看的,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些虚的东西。

  这回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白晔并不恼怒,从盒子里摸出白子思索了一会儿落在一处,又接着去摸黑子。

  “八万年不见,你没变。”

  “可是你变了,白晔。”兮扬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道:“你知道的,我没有和你下棋消磨的耐心,既然你不主动开口,那我先问便是。”

  “白晔,那日在渊泽岭我没有问你,不代表我不在意。我不知道你知晓多少东西,可你分明知道那个我是假的,为何还要顺着她的意?还是说,你在盘算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一种这期榜单过去我还完结不了的强烈预感……我是不是废话有点多……卒……

  ☆、八万载深情

  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下,白晔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将棋盘放至一旁。

  “这石头性寒,还是过来这边坐吧。”

  话落,一旁的空地上化出石桌石椅,白晔自行坐下,抬手化出茶壶茶盏,倒了两杯温茶,将一杯推至对面,转头看向站在玉石边上的兮扬。

  “这茶叶如今寻不到了,我依着记忆制出来的,不晓得是不是从前的味道,你来尝尝。”

  兮扬只想快快问个答案好赶紧离了去,偏生对着他这样不温不火比水都淡的性子又急不得,古时的神仙们没有哪个不知道的,除非白晔上神自个儿愿意说了,否则是用尽了办法都逼不出来的。

  端起茶轻抿一口,茶香清冽入口微甘,带着丝丝竹的清香。

  兮扬微微愣了愣,这茶,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主宰天地,往雍圣殿的座上一坐想要什么东西没有,不论是什么日子总有些神君魔君巴巴地往殿里送东西,殿里专门辟出一间院子放置供品,伺候的仙娥只管挑出些贵重的好的呈上与她,不论吃食还是服饰、用物,从来没有摸准过她的喜好,好在她也不挑,不出差错便能将就将就。

  但白晔不同,他对她的口味,对她的喜好统统了解得清楚,凡经了他的手几乎没有出过差错,兮扬表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过,但心里着实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知晓的,简直比她自己还要了解。

  她与他相恋过万年,现在却突然发现,她似乎并不了解他。

  放下茶盏,她抬眸与他对视,神情无比地认真。

  “白晔,你知晓我没什么耐性,若不是对面坐着的是你我早就掀了桌子。你既让扶婴带话与我必然是有话要与我说,我既来了,你直说便是,你我几十万年的交情,还有什么不可启口的。”

  “交情……”白晔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们之间除了数不清年岁的相识相交之情,还有天地日月昭见的爱情,八万载光阴流转,竟只余得淡淡交情二字。

  兮扬见他恍惚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自己不经意间,竟否认了曾经与他的海誓山盟。

  年岁到底是流逝了,人还是原来的人,情却已经变了味道,也许有了一段八万年后横生的记忆,也许山海变更沉淀下的年岁让曾经的爱火熄得只剩下华烟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