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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明祭(2 / 2)

  而慕汉飞这个对沈昭代表着耻辱的结果,则在他年幼时对之实行捧杀便足已。

  毕竟捧杀之人焉能长久。

  这样一来这桩往事便消弭在慕家的落败之中。

  可是先帝万万没有想到,太子早已知晓了这段往事,并拼命去护着慕佥。虽沈寒最后并未完全护住,但自己也到了灯枯油尽之时,不能再对慕汉飞做任何手脚,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寒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但这毕竟都是猜测,猜测并非事实。

  沈寒沉默片刻,道:“古生自尽后,沈昭大喜,便询问侍下该赏赐慕伯伯什么。”

  当时的慕佥什么赏赐都不缺,侍下便对沈昭说可以把这些赏赐赠予他的夫人,比如说诰命夫人。但之前慕佥拒绝过,沈昭便认为此举不行。

  另一个侍下便说可以赐予母亲一棵古桃树,沈昭细思一番,便觉此举可行。可是在寻到这棵古桃树后,他忽来了兴致,要亲自去忠义侯府见禁卫把这课桃树种下。

  但沈昭去忠义侯的那日并未对外宣称是他亲自到忠义侯府,于是慕伯伯便携母亲一同去见这桃树落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遇上了沈昭。

  这些年来的小心翼翼亏于一旦。

  慕汉飞咬紧了牙。

  所以母亲为了不连累他们,这才自尽,父亲无法只能对外宣称身因旧疾而死。

  傅夜朝也攥紧了手,虽与猜测的有些误差,但结果却是相似的。

  他突然为燕姨与青槐感到可悲,她们原本应有幸福的生活,但都死在男人们强加给她们tm的“名节”上。

  明明不爱,明明自己伪名,明明自己“守丧三年儿子遍地”,却用“名节”来侮辱来禁锢女子,甚至逼迫她们去死。

  这就是世俗,这些世俗,过于可笑。

  沈寒看出慕汉飞的自责,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因为他们都被母亲保护过,都知晓那种无力与自责。

  沈寒抬头轻轻把眼角的泪拭去,转移话题道:“汉飞,绡绡不是喜欢锦渡嘛,我现在就下旨,让绡绡嫁给锦渡,绝了赫连炽的狼子野心。”

  慕汉飞摇摇头,轻声道:“陛下,绡绡不愿的。”

  沈寒不由站起身来:“我知晓绡绡是担心她嫁给锦家会让锦家担忧我的想法,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撮合绡绡与锦渡,我想锦家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

  慕汉飞低下头。

  之前他知晓绡绡的确有这个担忧,不过若是绡绡知晓他们与陛下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这自然算不上担忧。

  唯一担忧的便是锦渡喜不喜欢他。

  但现在......

  慕汉飞攥紧了手,道:“陛下,赫连炽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这厢殿中所发生的事情,赫连炽必定令人全部告知绡绡。

  而绡绡为了云北,也为了查出流云草背后的人是谁,她一定会同意和亲。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道:“绡绡的眼中并非全然都是情爱,她是忠义侯之女又是慕将军之妹,这样的女人眼里怎么能没有国家大义。”

  所以,绡绡她一定会同意赫连炽的要求。

  而赫连炽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临走前他才会对淑清说,绡绡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他早已料定绡绡会应许。

  这厢,赫连炽也回到馆驿,今晚的事情让他有些疲惫,挥挥手便让丘聊退下。

  丘聊刚想说什么,就听赫连炽道:“丘聊,兄长现在是被这个消息给惊住,若他回过神,你好自为之。”

  丘聊一听便知赫连炽所讲的是青槐的事情,顿时把话咽下去。

  赫连炽捏了捏眉头,烦闷道:“孤知晓你是想问信高那边该怎么办,此事孤心中自有计较。退下。”

  丘聊见赫连炽烦闷得很,他既说心里清楚,身为臣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既然陛下心有沟壑,那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

  赫连炽烦躁地挥手,推门而入。

  但赫连炽刚关上门,一把银刀便横在他的脖颈上,闪着冷光。

  按理被刀架在脖子上,是个人都应有些恐慌,甚至是对对方的杀意。但赫连炽不仅没有杀意,相反,他身上原本有的躁意轰然消散。

  赫连炽眉梢轻挑,他勾起唇,笑道:“绡绡前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做好招待。”

  慕玉绡从阴影中走来,冷清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宛如锋锐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