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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2 / 2)


  想必正是陛下的不合作,而朝中大臣又认为此礼必不可失,这才让礼部的乐大人夹在其中两面为难忙得焦头烂额,于是趁陛下召回暮生这个心腹之时,托福公公请暮生尽早回京一同商议登基大礼。

  慕汉飞正想着,余光中就见福公公朝他走来。慕汉飞先行行礼:“福公公。”

  福公公作揖:“慕将军。”

  慕汉飞本以为福公公也会有话跟他相谈,但没想到福九州越过他直接朝抱琴的绡绡行礼。

  福九州恭敬道:“慕小姐。”

  慕玉绡经历这么多生离死别,又得自己哥哥和傅夜朝的教导,早已练就一身临危不惧的本领,见福九州突然朝她这个内室行礼也不慌乱,把琴放在一旁,得体地向福九州轻屈身子:“福公公。”

  福九州抬手揉了一下僵硬的脸,朝慕玉绡露出一个一个温和的笑:“咱家奉陛下之意特来瞧一下慕小姐,怕巩家这帮乱贼把慕小姐吓住。咱家跟陛下说过,有慕将军与傅大人在侧,再说慕小姐也出身将门,怎么会被巩家这个猪头油面吓住,但陛下依旧不放心,今日咱家一瞧,果如咱家所说,果如晴日湖面静影沉璧。”

  慕玉绡听言心中猛然突了一下,但旋即又冷静下来。

  她在心中默念道:慕玉绡冷静下来,陛下这番行为是在拉拢兄长,莫要多想。

  纵然这般安慰自己,但她的心脏依旧急速跳动着。但她不愧为傅夜朝的弟子,哪怕心中慌乱地马毛猬磔,但脸上保持着冷静。

  她再次屈身:“多谢福公公缪赞。”

  福九州道:“这哪里是缪赞。”话落,他的目光转向慕玉绡的腰际,见她佩戴着沈寒赠予的玉佩,脸上的笑意更深:“陛下曾说这玉佩一定与慕小姐甚是相配,咱家今日一看,陛下果然还是陛下,眼光就是比我们这些奴才强。”

  傅夜朝一听,想起当日沈寒赠送慕玉绡玉佩的情景,又想起他对慕佥的过度关注以及对淑清兄妹的关注,更是想起那桃花缠枝纹,一种猜测浮上心头。

  旋即他猛然颤了一下,苍白着脸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

  他心道:怎么可能,莫要多想。

  可纵然如此,当年关于慕佥不接受先皇对燕姨诰命夫人的疑窦又浮上了心头。

  慕玉绡一听福九州的话,下意识就想把这玉佩摘下来,但她反应足够快,在手动之前便恢复冷静。

  她道:“陛下所赏之物本应敬放在祠堂来供奉,但这玉佩着实漂亮,俗话说美物改容,玉绡难以自持便佩戴在身上。幸陛下仁厚,念在玉绡年幼不懂礼,不仅不怪玉绡不敬之罪,还对玉绡夸赞,着实令玉绡惶恐,更深感皇恩之深。”

  此话算是得体,把夸赞自己的美貌换成夸赞玉佩之美,同时也未贬低福九州的眼光,十分官方地把话顺风顺水送了出去。

  但福九州并未因这话得体而舒眉,相反,他的眉头轻轻紧锁了一下。

  慕玉绡瞧见,原本镇定的心情猛然慌乱,她止不住地看向慕汉飞与傅夜朝,以寻求依靠。

  慕汉飞刚想开口就被一身冷汗的傅夜朝拦下,慕汉飞看向傅夜朝刚想张口就见他苍白着脸,他的瞳孔瞬间紧缩,一时之间所有冷静泯灭在眼前这张苍白的脸中。

  傅夜朝轻轻对他摇摇头,把他扯在身后,旋即向前走了一步,转移话题道:“福公公,陛下可说何日启程?”

  慕玉绡见傅夜朝出身解围,便向福公公屈身行礼,退到了慕汉飞的身后。

  慕汉飞见自家妹妹走过,这才回了神,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把慕玉绡挡在身后。

  福九州果然被傅夜朝牵了注意,答道:“陛下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

  傅夜朝点点头:“那便今日启程吧。”

  福九州面露惊讶,“傅大人您不整理一下行李吗?”

  他可听说过,当时傅夜朝走时可是差点搬走了整个家当,而且凭借傅夜朝对朝堂以及麻烦的厌恶,想让他乖乖回云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来之前陛下也曾让他做好充足的耐心以至跟傅夜朝可以耗下去,直到烦他烦的非回不可。

  此次虽然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其重要性自然不可言喻,但此大典毕竟要到来年年春,如今才暮春三月,还有九月之久,依照傅夜朝的性子,怎么也得托个两个月。

  他也做好三个月起身的准备。

  只是今日为何突然天道酬勤起来了,这么好说话?

  傅夜朝也看出福九州对自己的无语,他往前走了几步道:“女童失踪我和慕将军已经查出去向,只是涉及颇深,我需面见陛下详谈。”

  傅夜朝一谈这个,福九州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他想起了当日朝堂上关于祧庙偷迁的讨论,心知此事的确重大。

  福九州道:“傅大人既然这般说了,那咱家这就去准备。”

  待福九州走后,傅夜朝抿了一下唇,朝眼红未消散的史余行礼道:“师娘,学生的行李要劳烦您多加费心了。”

  史余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他已然没了心思在此处,往前走了几步,拎起巩晖的发髻把之背在身后,朝傅夜朝三人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也难以帮助你们,你们自行商讨吧,我出去一趟。”

  慕汉飞知史余这是要拿巩晖未凉的血祭奠唐练的亡灵,识趣道:“学生恭送师娘。”

  史余点点头,直接拎着,也不顾鲜血脏了他的衣服,骑马便冲出了太守府,朝唐练陵墓飞奔而去。

  傅夜朝静默片刻,朝慕汉飞走去,他摸了摸一旁的慕玉绡,对慕汉飞道:“淑清,你的伤还未好,你便留在会稽先养一段时间的伤吧,待初冬再回云京也不迟。”

  慕汉飞摇头拒绝:“我的伤已无大碍,我跟玉绡随你回云京。我已是陛下一派,在陛下是太子之时便无功绩,此次陛下登基若再无功绩,恐怕不妥。”说着,他也把目光转向慕玉绡,眼含担忧,“虽说陛下对绡绡并无男女之意,但你也瞧出他对绡绡不一般,我在云京在陛下近旁,也能及时有些准备。”

  他知晓绡绡对锦渡有意,而且此次锦渡也不能陪绡绡到初冬,他暂时看不出锦渡对绡绡到底何意,但他必须给锦渡时间思考。

  而时间则需从陛下那里争取来。

  届时锦渡认清自己的心,而陛下也露出对绡绡意图,他也可借两家娃娃亲回拒。

  傅夜朝也懂了慕汉飞的心思,他攥紧了手,心道:淑清,此事恐怕更加复杂。

  但他的猜测毕竟是猜测,不能对慕汉飞言说,只好道:“那我去准备,即刻形程。”话落,他又不放心再问一句,“淑清,你当真不用再修养一番了吗?”

  慕汉飞知晓自己这段时间的颓意让傅夜朝甚是担忧,但他此时是当真不需再修整。

  “暮生,你放心吧,我不会逞强的。”

  傅夜朝挡在他身前拔剑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唐练之前对他所说的话——不要因表面的荒芜而看不见深藏在其下遍地的绿意。

  潘畔终究是叛了国,征鸿与父母终究是远行,这些毕竟都已逝去,他是将军,他不应只着眼与这些逝去的东西而看不见身旁的人命。

  所以他已经想通,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而是应直面这些淋漓的鲜血1,寻求办法解决。

  而且.......

  慕汉飞轻轻抬眼看向傅夜朝。

  正如当年你说你不能舍弃我一人独面,我如今又怎么忍心让你次次不计后果挡在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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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来自鲁迅先生的名句:“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纪念刘和珍君》

  整理东西时发现自己在现当代文学中记的笔记,忍不住又翻开鲁迅先生的书翻开了一番。真是畴昔未识君,如今懂君却增添几分怅然。

  轻松一下

  大家知道为什么傅大人会有这么狗血的想法吗?因为傅大人看了太多的狗血话本,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我相信我们的子弟兵,这次洪水我们一定会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