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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信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信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信

他逃了。

他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不敢相信阴雨晴竟然会如此对他,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用心去守护的女人,竟然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如此恩断义绝。

他痛苦,失落,发疯,跌跌撞撞的离开那个属于他们的小家,他崩溃的大笑,沉寂的夜色中如同一个喝醉酒的疯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滴酒未沾,只不过是心碎罢了。

阴雨晴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盯着那扇门,几分钟之前,宁时枭摔门而去,发出的巨响到现在仍然在她的耳畔回荡,也是在那一刻,她的小脸被眼泪肆意的侵占,她索性不擦,任眼泪横流。

后来终于泣不成声,她崩溃的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肩膀不断的抽?动着,她的内心非但没有得到报复的快*,反而煎熬万分。

从她看到宁时枭在工地上拼命干活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已经感到了后悔和痛苦。

她做了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报仇,她以为一直以来让她痛苦的人是宁时枭,只要能够报复到让他也感同身受,她便会解脱,可是事实证明,她只会加倍感到心痛,甚至夹杂着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的站起身,眼泪似乎总是不听话的溢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因为地球的引力,自然的,无法控制的砸在她的手背上,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去衣橱里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又把孩子的东西全都装进行李箱,她拼命让自己忙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是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属于宁时枭的味道和他们之间的回忆,让她无处可逃。

终于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也恰好听到了温央央的敲门声,她一分钟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所以打电话给温央央,让她开车把自己接走。

“收拾完了?”温央央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眼镜肿的像个核桃一般的阴雨晴,她愣了几秒钟之后,艰难的开口问道。

她知道,此时此刻阴雨晴的心里一定伤感到了极致,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立刻让自己来接她,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因为她懂得那种如同自己亲手烧了一把火把自己的家燃成废墟的感觉,所以她无能无力,因为一切都无法挽回。

阴雨晴的眼泪在看到温央央的这一刻更加不受控制的砸落下来,如同决堤的海水,怎么也收不住,来势汹涌,无法控制。

她微微点了点头,用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的喉咙挤出几个字来,“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她始终垂着眸子,不想再多看这个房间一眼,也不想再站在里面多呼吸一分钟的空气,他的影子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如同一个深深的烙痕,痛,且难忘。

温央央拉起她的行李箱,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给她一点温暖和力量。

“等一下,我忘了点东西。”刚准备走出门,阴雨晴突然停下脚步,在自己的包里翻来翻去。

看见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温央央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的出,阴雨晴的对宁时枭其实根本没有她自己想象中如此深刻的恨意,反倒是爱,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阴雨晴又折回客厅,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她的目光几乎在躲避着这个屋子里的所有角落,生怕回忆起她和宁时枭发生过的点滴。

“好了,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几乎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如同漂浮在空气中的一根羽毛,无所依托,在空中轻飘飘的任由自己肆意的飞舞。

踏出门的一瞬间,阴雨晴的脸上露出一摸苦笑,一切都结束了,她与宁时枭,也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吧,也许他也会终日怀揣着对她的怨恨,度过余生,可是想来也好,他总不会把她忘记。

“你这是何苦呢,别哭了,我们回家。”回到车上,阴雨晴的眼泪仍然不住的流下来,温央央递给她一箱纸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阴雨晴的眼泪却更加汹涌的砸下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频频回头看着那个小窗口。

她和宁时枭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回忆却充斥着她的大脑,从第一天他们搬进来开始,每一天的回忆都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与其说是回忆,不如称之为一场梦。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美好到让人无法相信。

他去上班或是找工作,她就在家里静静的等待着他回来,晚上为他做好晚餐,就一盏昏黄温暖的小灯,隐隐约约的期待着他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零食当做小礼物,每天都有早安吻和早安吻...

这一段日子,也许就是小孩子吹的五彩缤纷的气泡,永远梦幻一般的美好,可是刚伸出手想要去碰它一下的时候,它就立刻消失在空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宁时枭在回来这间小公寓的时候,阴雨晴早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桌上摆的那张银行卡。

他看到桌上摆的东西,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宁时枭飞快的冲进阴雨晴的卧室里,打开衣橱,却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几个衣架。

他又冲到孩子的房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而生活必需品,都已经尽数带走了,整个家里冷冷清清。

他绝望的瘫坐在地上,顾不上冰凉的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出,即使他再不愿相信,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她,的确走了。

他和阴雨晴的开始,就是因为家族的仇恨,而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因为仇恨。

似乎他们之间的每一步,都是被一些无可奈何的东西逼着向前,从来没能为所欲为、彻底顺从自己内心的,努力的去爱过,也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遗憾的东西吧。

几个小时之后,宁时枭一个人,仍然是绝望的坐在冰凉的地上,只不过是地方变了,从家里变成了凌晨的街头。

“喂,你醒醒,醒醒!”酒吧的保安把喝的烂醉的宁时枭从酒吧里拖出来,扔在冰凉的马路上,使劲拍着宁时枭,可他怎么也不醒。

虽然喝醉的客人他见得多了,可宁时枭这样喝到彻底失去意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还真是少见。

保安不知道的是,其实朦胧中他听到了他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在心里苦笑,如今的他到底是谁?他又能找谁在这个时间把自己接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