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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生梦死(1 / 2)

第19章 醉生梦死

此刻我多想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愤而拍桌,起身而桌塌,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子是工人阶级好不好?哪来的小资情调!”为了喝一个茶开了一间包厢已经是大大的破费了,还……我叹了一声,对伺候在一边的伙计说:“给我找一瑶琴来。”

伙计应声而去,不久拿着一具瑶琴放至桌上。他手掌托腮,侧着头看着我,我轻拨了一下琴,说:“若说中一个理由让你信服的,你自当喝一大杯,如何?”

“好。”他淡淡地说,眸中流光有如玉液琼浆,想要把人醉死。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茉莉花茶理气解郁,和中辟秽;”我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倒出两大杯汾酒,把其中一杯推至我面前,说:“凡植物皆可入药,不是穿肠毒药就是救人良药,有何特别?”

我看看面前的高纯度酒精,暗叫一声苦也,伸手颤巍巍地拿过,半杯入喉,半杯入袖。饶是这样,喉咙仍似被刀锋割过一般。放下酒杯我又继续说:“茉莉虽然普通,然而在盛夏酷暑或是萧索深秋或是雪漫隆冬之际,品一口茉莉香茶仍索得春光秀色,一杯清茶领着春天走遍四季,不亦美哉?天香开茉莉,梵树落菩提——茉莉花有清白雅稚之香,深蕴禅意,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茉莉虽然普通,然而在盛夏酷暑或是萧索深秋或是雪漫隆冬之际,品一口茉莉香茶仍索得春光秀色,一杯清茶领着春天走遍四季,不亦美哉?天香开茉莉,梵树落菩提——茉莉花有清白雅稚之香,深蕴禅意,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他冷峻的表情开始冰消雪化,拿起面前的汾酒放至唇边,薄唇轻抿,凤目微睁,说:“虽然牵强,可也不失为之成理。还有吗?”

“盈盈素靥佩青衣,临风和月淡雅怀;离别未肯衔愁赋,多情尽作暗香流。茉莉入诗,丝毫不比芙蕖牡丹逊色,牡丹之艳丽,芙蕖之高洁,茉莉之雅致,各领风骚罢了。富贵人爱赏牡丹,君子爱赏荷,像我此等布衣百姓欲在浊世中寻一性灵上的清流,爱赏茉莉,有何不可?”

“布衣百姓?”他笑得别有深意,“你的学识不亚于太学里的儒生,庆庭,你是想欺人还是欺己?”

他往我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酒,有往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杯,说:“这半杯,罚你过于轻视本公子;”他举起自己的杯子,“不过,这个理由,我还可以接受。”

我叫苦不迭,不过就是说错了四个字而已。那半杯酒如喉火辣辣的,我的两颊红云顿现,我继续说:“茉莉不仅可以入药,入禅,入诗,还可入韵。”

“哦?”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心脏很强大,居然没有在他惑动人心的一颦一笑下晕倒昏厥,我摆正瑶琴,说:“古人有阳关三叠声声唱彻,而茉莉亦有三唱。”我手指轻轻勾弦,压低声音,唱出那首满清慈禧太后钦点为国歌的《茉莉花》,我尽量把旋律放慢,压低声音,浅唱轻吟,使得曲子听起来不显得轻快而有些低沉。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琴音一转,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明意味的情绪,我又说:“这是第二叠。”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她,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有点沙哑的嗓音伴着铮铮琴韵很是柔和,与窗外暗沉的夜色糅合在一起竟也有些哀伤的味道。不知道是酒力发作了还是抑郁的心绪忽然在歌声里得到了释放,我的眸子空濛茫然的看向窗外,手指翻动拨弦,又唱道:“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不让谁把心摘下,就等那个人爱呀,茉莉花呀茉莉花……”这是梁静茹唱的《茉莉花》,旋律缓慢调子忧伤,我唱了两句,想起了那个一裘白衣气质清冷神情冷漠的男子,不知他身在何方,还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在人群中孑立在喧哗中寂寞?

我唱不下去了,心绪混乱,过往的人和事乱无头绪地袭来。我一把推开瑶琴,取过盛满了酒的酒杯,说:“我输了,该罚。”正要举杯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住了我的手背,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来了,他皱皱眉说:“一叠不如一叠,你真是醉了。”

“我没醉。”脸上烧成了一片,头也有点晕,我起身一拱手,说:“公子,今夜之事庆庭已尽全力,望公子记得承诺过在下的话。夜静更深,庆庭就此别过。”说罢提起药箱就要走。

忽然腰身一紧,我低头看看那不松不紧地勒住自己的白色缎袖下的手臂,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他一用力我整个人就往他的身上靠去,我大惊之余想道这人不是甚好男风到连我这看起来身量不足的人都不愿放过吧?只见他抛落两片金叶子在桌子上,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庆庭大夫要走,我怎能不送你一程?”说罢往窗口一跃,我看着自己的身子如落叶一般坠入茫然无边的黑夜,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古人建的高楼跳下去最多也只是断腿吧。

耳边有呼呼风声掠过,我半眯开眼,居然发现自己正被他带着掠过一处又一处的屋顶,最后,在一处铺了琉璃瓦的屋檐上停了下来,他这才放开我,说:“很害怕?”说着就在屋檐最上方坐了下来。我不敢轻举妄动,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夜风温柔地吹着他的发,那个束发金环在夜色中仍幽幽作亮。

“凡夫俗子一个,如何不怕?”我说,酒已经醒了大半,只是头晕依旧。

“该说你胆大还是胆小?”他看着我,眼神清亮,仿佛已经看穿了我一般,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重要吗?”我直视他,“英雄莫问出处,我非英雄,来自何方更不足挂齿。反倒是阁下,对我如此感兴趣还真是奇怪。相逢一笑如萍聚,明天你我各西东,何苦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