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灯—被称作魔人的他—】(2 / 2)
……几乎贴地般的姿势!
……这就是上次没能看穿这家伙行动的真相吗!
但这次看到了。
这是因为空中的火球照亮了附近一带。
[不要觉得上次的情形会再次上演]
[再次上演?不,这是终幕]
尘埃翻涌。
在如同小型太阳的火球的照耀下,手拿匕首的少女踏地跳起。
[哈!居然用和之前相同的招数,还真是无能啊!]
面对飞跃而来的少女,塞林伽单手上举。
水镜的星纹,绽放出蓝色光芒。
[冰刃!]
噼里。
以塞林伽的脚下为中心,霜柱遮蔽了周围的田地。冰枪从生成的霜柱中探出,并瞄准了空中的王女。
[射击!]
[回转]
魔人的咆哮和王女的低语。
虽然互为敌人—完全相反的二人—
但他们的声音却仿佛祭坛上的二重唱般完美一致。
冰枪被不可视的大气之风吹飞。
这是单纯的力量差距。只能夺取对方星灵术“一半”的塞林伽,在术的威力上无法比拟纯血种使用的星灵术。
[唔!]
塞林伽向后跳去。
后退到距王女着地点数米的后方。着地略迟的王女米拉贝亚,为了缩短距离再次踏地——
[!!]
边跑边扭转身体。
虽然看似平衡被打破,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最起码塞林伽觉得冷汗正从额头滴落。
[难道躲开了!?]
[看到了]
将空气进行超压缩的不可视炸弹。
这并不是王女的星灵术。
而是塞林伽事前设置的陷阱。身为“冲击”的使用者,王女米拉贝亚绝不会想到自己(塞林伽)会设下同为“冲击”的陷阱——
瞄准心理死角的陷阱,被完美看穿。
[空气发生了扭曲,就像阳炎那样]
[!!你这家伙……到底长了双什么眼睛啊!]
明白了。
这位王女并非因为是纯血种才会这么强大,而是单纯身为人类就很强。
……距离被缩短了。
……没办法了,只能在极近距离下用雷之星灵术迎击——
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肩膀传来的尖锐疼痛阻碍了塞林伽的思考。
[这就结束了吗]
说着,王女挥下了右手中的匕首。
这位娇小的王女要是步幅再大些的话,恐怕塞林伽的左臂就要从肩膀处被砍断了。
[明明给了你四天时间,却还只是这种程度吗]
[~~~~~!!]
这个怪物。
来不及这样呐喊,塞林伽直接握紧了双拳。
杀手锏。
考虑到所有的情形后,保留下来的奇策。
[膨胀吧]
[?]
啪,塞林伽的指尖打了声响指。
近距离看到他的动作后,王女米拉贝亚几乎无意识地停下了挥出的匕首。
膨胀,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已经冲到了塞林伽的怀中,之后只需刺出匕首。但王女却停下匕首,选择了看向后方。
这是因为本能在这样告诫自己(米拉贝亚)。
[!!]
接着,她看到了。
——如太阳般熊熊燃烧的大火球。
塞林伽扔向空中用来照明的火球膨胀了数十倍。
[你难道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吊灯吗]
俯视着王女,塞林伽发出了胜利的咆哮。
既然是一流的舞台——
吊灯的作用绝绝不仅仅是照明。化作从天花板上掉落的舞台装置才足够华丽。
[爆炎星灵术“赤帝”]
这是需要成长的星灵术。
漂浮在空中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膨胀。成长到最大规模时,威力甚至不输于纯血种的星灵术。
[火……!]
[看来察觉到了呢,你的大气无法防御!]
火炎的热量沿着大气传来。
米拉贝亚·卢·涅比里斯8世的星灵术如果是大气的话,在这种极近距离下绝不能防住那股极高的热量。
[弹开]
太阳于夜晚现身。
炙烤空气,烧焦田地,并将周围的树木化作焦炭的超高热量。
光芒膨胀,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世界归于寂静。
猛烈的热浪扩散消解后——
[………………………………怪物]
塞林伽仰倒向了漆黑的大地。
被骑倒在地。
[……为什么……无伤……你的星灵术难道不是大气……]
[是大气]
少女的左手掐住了塞林伽的脖颈。
虽然手腕纤细,但千钧般的力量压迫着塞林伽的动脉。
[不明白吗?]
[!!真空吗!?]
真空不会导热。
错算了。没想到居然能操作大气形成真空。
[不打算继续抵抗了吧]
左手紧紧掐住塞林伽的咽喉。
右手再次拿起匕首。
挥起反手握住的匕首时,王女的视线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感情、无机质,口吻也仿佛对手只是区区稻草人。
[结束了]
扬起的右臂笔直地朝着咽喉挥下——
……嘀嗒。
一滴鲜血溅起。
这并非被匕首刺中的塞林伽的血。
[……]
少女停下了动作。
匕首的刀刃在碰到塞林伽的喉头前停了下来。王女则凝视起了滴在塞林伽脸颊上的血滴。
[…………我的血?]
王女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切口。扭打时,塞林伽拼命使出的手刀擦过了米拉的脸颊。
[————]
[……怎么了,为何停手]
塞林伽抬眼上看。
虽然被骑倒在地,咽喉被钢铁般的腕力扼住,呼吸也即将断绝,可塞林伽依旧在伺机反击——
[我现在停手,你会感到屈辱吗?]
[……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自己(塞林伽)看不惯这位王女的地方。
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很难理解她话里的含义。
[应该很屈辱吧?我在这里停手,肯定很屈辱吧?所以我偏要这么做]
[……什么]
[突然想利用你了。请成为我的玩具吧]
[你这家伙!]
塞林伽紧咬牙关,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
这个女孩,是准备愚弄我吗。
[……开什么玩笑啊,小鬼!]
[请不要乱闹。我还在掐着你的咽喉,继续乱闹的话,脖子可就要断了哦]
王女继续向手中施加力气。
别说话,仿佛在全力进行调教般。
[塞林伽,做我的训练道具吧]
[……别傲慢了。放我一条命,要是我之后夺取了其他王族的星灵,你准备怎么办]
[可以哦,尽管来吧]
[什么?]
[我是月(卢)的血脉,正与月(佐亚)和太阳(休多拉)争夺女王之位。要是你能夺走她们的星灵术,就能封杀两家的力量。我被选为女王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虽然是位并不优秀的王女,但也想实现母亲和侍从的悲愿]
[————]
塞林伽看错了。
对于王家,他只有“最强星灵使一族”这种浅显的认知。
……但事实并非如此。
……即便同为始祖的末裔,也并非团结一致。
既然能让这位年轻的王女说出这种话。
想必从出生开始就必须面对丑陋的血肉之争吧。
[真是不堪入耳。真亏你们还敢自称三王家啊]
[他人可没有嘲笑的权力。别忘了你的小命可是出生在丑陋王家的我留下来的]
[这份傲慢,别以为能一直持续下去]
即便嘴唇铁青——
喉咙被扼住无法呼吸,塞林伽还是谩骂道。
[……你这个人偶]
[千万不要让我感到无聊哦。从此你将为我而活、为我所用]
人生最大的耻辱。
为了这天,彻底进行了无数次假想战斗,但即便如此还是输了。无法轻松弥补的力量差距。在对弱小自己的愤怒的驱使下——
塞林伽的挑战开始了。
屈辱之日的两天后。
第三次的挑战。
塞林伽——
仰倒在地,全身流出了大量鲜血。
[塞林伽,你是笨蛋吗?]
少女俯视着自己(塞林伽)。
因为背对着太阳,所以看不起她的脸。但塞林伽能轻松想像出她那双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双眼。
[肩膀]
[……唔……]
用镶有铁板的鞋底踩向肩膀——
塞林伽的喉咙溢出了苦闷的声音。
这是两天前刚被砍伤的肩膀。伤口开裂,肩部逐渐被染成红色。
[下次挑战,应该在肩膀的伤好了之后。判断我会如此大意,特地在伤好之前发起奇袭……]
哈啊。
无光的巷子中,传来了王女米拉贝亚的叹息。
[觉得我会大意?啊啊,的确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么武断的作战呢,差点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在这个意义上,这场奇袭的确算是非常成功呢]
[……你这个……机械人偶…………唔!!?]
肩膀被用力地踩踏。
[下次,再不认真的话,就猎杀你。足以让我满足的强大,才是让你活下去的条件。千万别忘了]
说罢,王女便离开了。
巷子内——
倒在沾有吐掉的口香糖的地面上,塞林伽表情激昂地握紧了拳头。
[…………接着来!]
下次一定。
决战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毕竟王女米拉贝亚每周都会离开王城一次。
不能重蹈覆辙。
深入分析,自己为什么会败。
……我输掉的理由不仅仅是星灵术上的差距。
……三次,我都被那个女孩超人般的战斗术肆意玩弄。
不像是星灵使的肉身战。
因饱受恩惠的星灵而傲慢不已的王家——就认可她是能颠覆自己这种固定概念的对手吧。实际上也不得不认可。
[封锁那家伙的近身战斗术……比如在森林里的话呢?]
树木交错,脚下凹凸不平的树根也会碍手碍脚。
森林里的话,王女米拉贝亚的机动力就会击溃。但是至今为止的战斗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雨!]
被雨打湿的话,身体也会变重。
森林的地面变得泥泞的话,立足处也会糟糕至极。
如果凭借力量压倒对方是王女米拉贝亚的做法,那么自己就以封杀这份强大的做法做她的对手。
[下次,绝对是让你从舞台上离场的终幕!]
塞林伽的计划——
——冲击“风刃风界曼荼罗”。
米拉贝亚的龙卷风肆意狂啸。
森林深处。
金发王女制造的暴风轻松地将方圆数十米的树木拦腰折断。
[这幅场景也快看腻了呢]
[…………你这个、小女孩…………]
塞林伽趴倒在地。
全身仿佛被鞭打了一般,满是红肿的细长伤痕。被龙卷风吞没,在成百上千条风之鞭的击打下遍体鳞伤。
[……欺诈师吗……]
森林消失。
原因是王女米拉贝亚释放的不同寻常的星灵术。
[若无其事地……装出喜欢近身战斗的样子,实际上居然隐藏着这种星灵术……]
[塞林伽]
少女蹲了下来。
毫不顾忌地盯向,趴倒在地的塞林伽那勉强抬起的脸。
[你不是星灵使,而是在“使役星灵”呢]
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王女的话语太过独特,完全听不懂其中深意。只是直觉感到自己(塞林伽)被小瞧了。
[你执着于收集星灵术,认为强大就是能肆意释放强大的星灵术]
[……这不是真理吗]
[但每一种都不是你的星灵术]
当然了。
水镜之星灵,只能将星灵的一半如镜子般复制。塞林伽使用的星灵术,只是将从他人那里征收来的星灵术简单罗列而已。
[塞林伽]
再次叫到自己的名字。
[你其实讨厌自己的星灵吧]
[!!!!]
全身痉挛。
仿佛眼睑破裂般拼命睁开双眼,并用无法行动的身体瞪向俯视着自己的少女。
[……小鬼!]
[站在星灵使的顶点。所以也要超越王家。明明拥有这种野心,你却只能使用偷来的星灵。对此,你内心很是纠葛]
[————]
并不能断言说“不对”。
这是因为塞林伽内心尚未直面这点。
[直面自己,和自己的星灵和解。也许星灵会创造出新的星灵术哦]
[…………你……又懂什么!]
[我懂哦]
[?]
[因为我刚才释放的星灵术,就是前几天刚刚想到的]
[……你说……什么?]
少女紧盯着自己。
期间间隔了数次眨眼。
[这是为你想出的星灵术]
[…………!?]
[我预料到你会选择森林当作下一次的战场。天气是雨天。所以我才会考虑如何把森林和雨云全部吹飞]
完全没有逃出她的掌心。
但比起这个事实,更刺中塞林伽内心的是她的话语。
……为我想出的星灵术。
……只是为了和我战斗?
脑海一片空白的塞林伽无言以对。
为了和自己战斗,这位王女居然花费了如此多的心血。
这一点——
仔细想的话,简直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啊?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哦,塞林伽]
脑袋被抚摸了。
手法温和且慈爱,仿佛在抚摸宠物狗一般。
[带着这个态度继续挑战吧,我的玩具]
[~~~~~~~!!]
[到夜晚还站不起来的话就麻烦了哦。毕竟附近可是有野狗出没呢]
留下这句话。
迈着如战斗人偶般准确且固定的步伐,米拉贝亚离开了森林。
==========
涅比里斯王宫·星之塔。
当主的私室“星屑摩天楼”内。
趴在床上的当主黎利艾尔与教育者(施瓦尔兹)四目相对。
[施瓦尔兹,女儿最近怎么样]
[……非常抱歉,当主大人。小姐为什么会那样,我也……]
最近的米拉贝亚很奇怪。
虽然是只有身为亲生母亲的当主以及负责教育的施瓦尔兹才能察觉到的些微差别——
整个人开始有了生机。
每日每夜,米拉贝亚都会独自在房间内打磨匕首。
虽然不化妆,但却开始每两天洗一次澡了。外出时穿的战斗服,每次都会命令侍从进行熨烫。
打个比方的话——
仿佛为了和最爱的男友见面,而倾尽全力打扮一番。
开始变得在意外出时的形象了。
但穿的不是王族的礼裙,而是战斗时的装束。
[……小姐自己说的是在进行自主训练。大太过秘密主义了,完全没提起过什么时候去哪里]
[施瓦尔兹,连目的地都确认不了吗]
[……非常抱歉。虽然试着尾行了,但小姐都是跳窗去的外面]
即便在正门把守,也抓不到米拉贝亚。
毕竟涅比里斯王宫的窗户有上百扇。
因为有可能随机从任何一扇窗户逃出去,所以要想尾随米拉贝亚的话,就必须监视所有的窗户。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姐说“很开心”]
[指的是训练吗?]
[是的。如果相信小姐说的话。“因为会回应期待,所以很开心”……]
[回应期待?]
卧床不起的当主很是惊讶地皱紧了眉头。
[到底是指的谁呢?]
[不、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小姐的训练肯定有同伴]
究竟是什么人。
足以令被称为最强女王候补的米拉贝亚说到这种程度。
稍加默考——
当主和教育者都未能想像出究竟是什么人。
==========
[那个小鬼!]
中央州·都市郊外——
宅在人烟罕至的陈旧小屋内,以椅代床的塞林伽忍不住颤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怪物!]
王女米拉贝亚太强了。
不管是星灵术,还是近身战斗术,亦或是心理战。
……史上最强的女王候补。
……想也是这样。那个女孩明显是个异物。突然变异的存在。
完全不像是在和人类战斗。
不仅算不上是野兽,甚至连生物都不是。那是个单纯为了杀戮而设计出来的机械。
[活着的人偶……]
用匕首剜出自己的内脏,扼住咽喉令自己窒息。
冲击之星灵术让自己全身差点四分五裂,这类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数十次了。
可即便如此,米拉贝亚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完全没有犹豫。
……如果不是我的话,轻轻松松就死三十次了。
但是。
[我却活了下来]
握紧红肿的手。
没错,这无数次的决斗中,自己都活了下来。
正因为是自己(塞林伽),所以才能活下来。
与那位王女相符的对手,除我之外再无他人。
不日何时起——
在塞林伽自身也未能察觉的期间。
曾经对王家甚是坚决的固执,却如谎言般烟消云散。
现在只想赢。
想要赢过那位王女。
即便将王家的一切全加在天秤一端,也远不如那位可憎的王女重要。
[……提到王家。对了,解析呢?]
从休多拉家护卫手中夺来的太阳胸针。
内部藏着可疑的存储卡。塞林伽花了大钱,才找到技术员进行解析。
……应该早就解析完毕了才对。
……难道收下钱后爽约了吗。
算了,这些都无所谓。
自己的执着,现在只剩下了和那个战斗人偶的决斗。
[下次绝对——切]
打开橱柜后,塞林伽不禁小声啧舌。
食物吃完了。
太过执着于王女米拉贝亚,甚至忘记了补充食物。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因为自己眼中只有米拉贝亚,外面甚至流传起了“魔人(塞林伽)已经消失了”的传闻。
……居然说超越的魔人塞林伽卷起尾巴逃离了中央州?
……愿意这么想的话,就随他们吧。
那我(塞林伽)就堂堂正正地走上繁华街。
警务队的监视也有所放松。即便万一被发现了,也总有办法处理。
但是——
这份自负却催生了对塞林伽来说的最大丑剧。
二人相遇了。
[……啊]
阳光灿烂的中午——
变装后的塞林伽。
和穿着平日里的雨衣隐藏身份的米拉贝亚,在十字路口擦肩而过。
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白天堂堂正正地都在繁华街上。
二人均是这种想法。
[塞林伽?]
[……你这家伙!]
忘记自己身处公众面前的塞林伽脱口大喊。
虽然前天刚遭受惨败。
还不知道伤到底有没有痊愈。但既然遇见了,二人的关系决不允许他们笑着点头道别。
就在这么认为的时候——
[啊……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作为自己宿敌的王女,突然捧腹大笑。
笑了?
那个刺出匕首时连眉毛都一动不动的机械人偶居然笑了?
[啊哈哈哈哈,怎、怎么了,塞林伽。是、是想……笑死我吗!啊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
[那、那个塞林伽手里居然拿着超市的购物袋!混在普通人中间,在超市对比蔬菜和肉类,应该没忘记在收银台排队吧?]
[…………]
这样做有错吗。
自己的双手中的确拿着超市的购物袋。毕竟在要在小屋内藏身,所以必须要购买食物。
[……所以说,这怎么了]
[一想到向我挑战时会耍帅说“今天绝对要让你跪地求饶”的人,居然在超市内和主妇们一起在收银台排队……啊、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投降、投降!]
王女滚倒在路上。
完全不在意十字路口的行人同时看过来。
[多、多么可怕的计策啊。没想到我居然无法行动了!]
[……喂]
[而且肉上还贴着“特价商品”的贴纸!看来和主妇们进行了相当壮绝的争夺吧!]
[闭嘴!]
可以透过购物袋看到“特价商品”的贴纸。虽然发现这个的王女笑出泪并指了过来,但对塞林伽来说那些话都只是妄想而已。
自己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拿来而已,只是拿来的偶然是特价商品而已。
[……无聊]
塞林伽转身,准备离开十字路口。
扫兴,对笑倒在地的王女不知所措也是事实,继续呆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警务队就要赶来了。
[啊,慢着]
就在塞林伽准备转向小巷子里的时候。
后面,笑倒在地的王女却小跑着追了上来。
[今天要休战吗?]
[你以为在我面前笑倒在地的是谁啊。就当自己捡了条命吧]
[好吧。差点笑死我了]
[…………]
[啊,所以说慢着啊。先不谈这件事,我在街上闲逛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王家哦]
你觉得我该怎么告诉王家啊?
懒得这样吐槽的塞林伽保持沉默。但王女却投来了平日里那种毫无感情的视线。
[会议中因为睡觉被大臣斥责,于是就一气之下逃出了王宫。虽然是常有的事了]
[……你吗?]
小巧的王女目不转睛地的回看过来。
[逃出王城,然后一直走到了这里?]
[会议室是用来睡觉的地方。我的职责是战斗,战场上积累的疲惫,在会议中得到放松也理所当然吧]
意外。
自己(塞林伽)知道的王女米拉贝亚,只有那杀气逼人的战斗面,还以为作为王女的办公行政也非常完美呢。
如机械般正确。
似机械般淡然。
实际上却在会议中睡着了?和大臣吵了一架之后还逃了出来?
[简直就像个人类啊]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拜托你了哦]
说罢,米拉贝亚便离开了。
如往常一样,不禁没有脚步声,转身的动作也很是俊敏。
[……那个战斗人偶也会笑啊]
初次得见。
……明明沾到我溅回的血,眉头都不动一下。
……却还能抱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笑倒在地啊。
[无聊]
说罢,塞林伽摇了摇头。
继续下去的话——感觉王女的笑容就要烙印在脑海里了。
很可爱。
明明只把那位王女看作战斗人偶,可现在却……
[我是笨蛋吗!]
拳头猛地砸向墙壁。
[这次就算了,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还是第一次。
二人相遇并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分别。
本应感到不尽兴才对,可实际上胸中却并无不满……对此感觉到焦躁的塞林伽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仔细想来——
从那个战斗人偶露出笑容的瞬间开始,二人间就发生了某种变化。
数日后。
塞林伽照例挑战王女米拉贝亚,而后又照例惨败而归。
平时的评价都是——
[塞林伽,比腕力你居然还会输给我?]
[塞林伽,你的星灵术太粗燥了]
[塞林伽,这就是你说的奇袭吗?]
不是怜悯,而是蔑视。
作为王家战斗人偶的王女,无数次俯视着自己这样说道。
[塞林伽]
但这次。
[你果然不是星灵使,而是“使役星灵”呢。只能单纯地使用夺来的星灵术而已。这样的话绝对无法赢过将单个星灵锻炼至极限的星灵使哦]
[终于没新话题了吗]
[哎?]
[这种说法之前就说过了]
裂开的额头上不断滴血。
靠着树干的支撑,全身痉挛的塞林伽才勉强起身。
[……你那毫无感情的说教终于没新话题了啊。说到底还只是个小鬼……和年纪相应,词汇很贫乏啊?]
中央州的都市郊外。
在可以将涅比里斯王宫尽收眼底的山丘上,王女用指尖梳理着略微被汗水打湿的金发。
这个动作是——
塞林伽初次见到的,王女米拉贝亚“像是人类”的动作。在塞林伽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瞬间。
[还有,虽然事到如今,但我可不叫小鬼]
王女这样说道。
吹向嫩绿山丘的风,扰乱着王女的前发。
[请叫我米拉]
[……什么?]
[明明我都直接叫你塞林伽,但却被你叫小鬼,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首先怀疑是不是自己(塞林伽)听错了。
塞林伽调查过所有王家的样貌和名字。这位王女是米拉贝亚·卢·涅比里斯8世。
[事到如今你在撒什么谎啊?你的名字是米拉贝亚——]
[是米拉]
[?]
[米拉贝亚这个名字不简洁,我不喜欢。请直接用简短的米拉叫我]
[哈!你难道想让我听你的命令?]
塞林伽将其一笑而过。
听从他人的命令,简直是全世界最羞耻的事情。
[天上天下,我只服从我自己。我不准备听从任何人。叫你米拉?选择哪种称呼由我来决定——]
[如果不叫我米拉的话,就不会再和你战斗了]
[………………]
这个卑鄙小人。
只能想到这种无情谩骂的塞林伽无语了。
同时——
他(塞林伽)也理解了,自己现在到底有多么依赖这位王女(米拉)。
[我的名字是米拉]
少女眼都不眨。
如果第三者看到这双清澈的眸子,毫无疑问肯定会觉得这是她(米拉)毕生的请求。
[塞林伽,拜托你了]
[…………]
经过漫长的沉默和纠结。
达观般叹气的是,塞林伽。
[……米拉,这样就行了吧]
[лл]
面无表情回答后,转过身去的金发少女将匕首收入了腰间——
[好痛]
米拉发出了轻微的悲鸣。
手上多了条赤红的伤口。看来是匕首的刀刃擦破了米拉的指尖。
[……我居然会这么动摇]
[?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就先失礼了。下次不要让我失望哦]
若无其事地用右手遮住了左手上的伤口。
米拉匆忙跑下了山丘。
以后的决斗中。
塞林伽都忠实地叫月(卢)的第一王女为“米拉”。即便还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何种意味,又蕴藏了何种感情的状况。
但是——
自己(塞林伽)却依旧觉得这种关系令人愉快。
与二人的思念无关——
舞台已然临近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