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好了,已经抱紧了。吶,骑快一点啦~~」
「不能再快了。」
「咦~~你好弱~~」
「笨蛋,才不是呢……因为……你很重要,我不想骑太快,害你发生意外……」
「一斗……我好高兴!」
紧抱着他的恋歌以全身摩擦他的背部。
「胸部抵到我了啦。」
「高兴吧!这是为了奖励你那么珍惜我!」
「笨蛋,就算你不对我那么做,我也已经Fall in love了啦!」
「呀~嗯,最爱你了~」
…………
………
……
「……就像这样!」
「我们的个性变了吧?尤其是我!」
一斗对恋歌的妄想剧场吐槽,而且还指出那是上个世纪的爱情喜剧。不过在恋歌身后倾听的美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迅速地绕到一斗身后。
「一斗少爷,我听说自行车社有提供租借服务喔?社团的地点是位在北操场西北方的白色仓库内……」
化身为恰如其分地响应主人要求情报的能干女仆——模式的世界级女仆美文机灵地提供情报。一斗让恋歌及美文在原地等他,按照情报折返原路。
在途中,想抄近路的一斗朝社办林立的方向走去。在已过放学尖峰时问的校园内,参加社团的学生们都已经在操场上,途中甚至已不见零星人影。
不过,就算如此也出奇地冷清。此时一斗就该发觉情况有异才对。
……接着,一斗面前突然出现一群戴着学园机动蒂诺拉迪翁面具的人。
「……咦,什么?」
感觉来者不善的男人们看来不下十人。等察觉到的时候,约半数体格壮硕的面具集团也已固守在一斗后方。
「你是西园寺一斗吧?」
从前方一人发出的模糊嗓音中,感觉不到友好的语调。更重要的是,他们毫无例外携带的伸缩式警棍不是想要缔结友谊的装备。
就算一斗再迟钝,在看到警棍一一被拉长后,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
「那个……这么说或许不太对,不过我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么招人怨恨的事……」
想要趁隙逃走的一斗窥看前后面具集团的动静,极力不刺激他们地陪笑。
「是这分报纸。你不会说你不记得吧?」
他丢到一斗脚边的,是刊有前几天接受新闻社采访时说出的评论报纸。
「你这种说法像是我们学生会长阁下不属于正义的一方呢,西园寺一斗?」
「不,这是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虽然真的是误会,不过正因为被说到痛处,这批尖兵或是狂热信徒才会大批出动吧?一斗在内心对他们浅薄的愚行摇头叹息,不过还是以客气的语气这么说。
「那么,你愿意撤回吗?」
原来如此,一斗明白了。教训对学生会长说出不利发言的人来杀鸡儆猴就是他们的目的。
就算现在下跪道歉来讨好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
所以……虽然不是这个原因,不过一斗还是对他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感到吃惊。
「如果让你们不高兴,那我道歉,不过我不认为自己说错话……」
终究带着讨好的陪笑,不过这句话显示出他并无全面屈服的意志,看似面具集团带头老大的男人因此发出长叹。
「是吗?真遗憾。」
虽然他自己本身并未发现,不过一斗不是凭借感情或是信念,而是以接近本性的部分说出这句话。在面对来珠时不曾展现的,他对于明确的「敌人」原本的立场。在以往不曾遭遇的情景下,初次窥见到西园寺一斗这个人隐藏在阴暗的深处,牢不可破的那份「强劲」。这也是来珠爱上的照片中少年眼中所带有的天赋。
讽刺的是一斗没有察觉到这点,但是带头老大却强烈地感觉到了。
根据情报,他应该只是个屈于权势的平凡软弱少年罢了……带头老大对一斗意料之外的态度摇头,一边以下巴对部下面具集团发出「动手」的信号。
毫不留情地对赤手空拳的一斗挥下警棍,不过一斗以篮球技巧的假动作闪避,再以转身过人华丽地闪开,穿越人数较少的集团。
运用低手运球的要领伸手捉起脚边的沙子,一斗朝前来追击的面具集团毫不设防的眼睛扔过去。
「呜哇!可恶!」
判断以他迟钝的身体,不可能进行长距离逃亡的一斗决定冲向人多的操扬求援。不过,引此之前更多的埋伏面具集团现身,阻挡了他的去路。
『不过对付一个人,居然准备得如此周到……』一斗对此也只能露出苦笑。追上来的集团当中的一人朝他做出攻击头部的横向攻击。
「呜!」
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绊倒,攻击掠过跌倒的一斗的头发,破风而过的声音令一斗心中一寒。
「啧……!这家伙命还真大!」
带头老大阻止凶汉对跌坐在地的一斗恶言相向,轻轻以警棍拍打手掌,站在一斗眼前。一斗四周已被面具集团包围,不可能逃脱。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带头老大发出冷笑,以多数的暴力逼迫平凡的软弱少年,期待他卑躬曲膝地求饶。
「如果让你们不高兴,那我道歉。不过我不认为自己说错话。」
「……面对这么多人还说这种话吗?你这家伙的胆子还真大。」
一斗态度毅然。
软弱的平凡少年眼眸深处发出毫不动摇的强烈意志力,反而令带头老大感到胆怯。他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恐惧,因此不再以之前的轻蔑目光,而是以对等的敌人来看待一斗。换句话说,等于是对他不再大意。
万事休矣!
不过,一斗直到最后还是一副昂然不受威胁的模样,带头老大虽然佩服,还是挥下了高高举起的警棍。
「!」
不过,这一击并未碰到一斗。
因为带头老大的手臂弯向不可能的方向,警棍朝错误的方向飞去。
在隔了半晌后,面具集团一半的人抱着脚跪倒在地。
他们身后——
在盖成平房的社办屋舍屋顶上,背对夕阳的人物举着刀说:
「龙凤无双流,秘技‧镰鼬!」
「友佳梨子小姐?」
完全超乎预期的少女登场,使得一斗发出惊叫。
友佳梨子并未回应这声呼唤,带着冷静、从未见过的冰冷愤怒盯着面具集团,发出锐利低沉的嗓音。
「如果立刻治疗还能治愈。趁还有人能动的时候,带着他们逃走才是上策。趁着我的理性还能再撑数秒,你们所有人的头都还没飞上天空以前……!」
友佳梨子发出压倒性的杀气。
就连没有武道经验的一斗也能感受到,因此接受过训练的面具集团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
直觉地知道实力差距太大的残党鞭策因恐惧而颤抖的脚,急忙将伤员抬上肩膀,一溜烟地逃走了。
俯视这一幕,一脸唾弃地将刀收入刀鞘后,友佳梨子轻轻跳跃般地下来到地面,奔向一斗身边。
「没有受伤吧,一斗卿?」
依然跌坐在地上的一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朝他伸出手的友佳梨子的表情中,已丝毫不见杀意,而是以往的温柔微笑。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以及友佳梨子的突然登场,使得扯动嘴角发出笑容的一斗僵住了。友佳梨子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不,你救了我,谢谢你。」
对于这场情况急转直下的拯救戏码,一斗半笑地借助友佳梨子伸出的手起身。对此,友佳梨子突然腼腆地变化成少女的表情。
「很帅气喔,一斗卿。我重新爱上卿了喔!」
「请别取笑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在听到友佳梨子说在她沿着社办屋舍跑来时,已经一五一十全部看到以后,一斗难为情地抓着后脑勺。不过,他立刻察觉到根本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友佳梨子小姐会在这里?」
虽然想用「重新爱上卿」这个部分来表达那份笨拙的感情,不过一斗并未察觉而普通地予以忽视。
当他这么问起原本不该在这个地方的友佳梨子后,友佳梨子难以解释般地含糊其词。
「呣……?唔……呣……是、是因为担心卿……我想见一斗卿!」
个子比一斗稍高的友佳梨子略微红了眼眶,用力抱住一斗。
「由我来保护卿!所以,我们一起回去吧,一斗卿!」
在友佳梨子清爽的肥皂味及强力拥抱中,一斗在心里找着话想要回答,不过怒吼声却早一步响起。
「喂,友佳梨子!你在做什么!」
被友佳梨子留在屋顶上,提心吊胆地走下来的来珠柳眉倒竖。
「连来珠都来了?」
虽然从友佳梨子身在此地便可推想得知,不过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物光临,令一斗的声音变得尖锐。
来珠朝被拉开后一脸惋惜的友佳梨子发出咆哮。
面对来珠,一斗无言地呆立在原地。
「……」
「……」
另一方面,来珠也因为见到一直想见,却无法见面的一斗而说不出话来。
清楚地察觉到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友佳梨子振作起变得胆怯的自己,凛然地表示:
「你们两个好好谈谈,我到一边去。」
在望着友佳梨子走向社办屋舍后方之后,来珠与一斗再次面对面……话是这么说,不过双方都还是低着头。
「……」
「……」
「……你说句话呀,一斗!」
看着一斗的指尖,来珠口中发出低语般略带别扭的无力嗓音。
「……好久不见,来珠……你似乎很好……」
听到一斗毫不机灵的这句话后,来珠先是气血上冲,朝对方的脚踝用力一踢,接着是因为她只能得到这种程度的话而泫然欲泣地蹲下。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对睽违许久后,他在眼前叫唤自己名字这点感到高兴到想要微笑,却因为不甘心而抑制住。最后,像是轻柔地给予头锤般,以头顶轻碰一斗的胸口。
「笨蛋……一斗是笨蛋……」
既没有被踢、也没被揍飞,更没有遭受空中跃起膝击,在听到来珠含泪这么说以后,对一斗的精神打击比中了连打还要严重。
「一斗……呐,一斗……和跟我在一起比起来,一斗宁愿选择恋歌吗……?」
「…………………………………………我不知道。」
在相当长的沉默后,吐出堆积在胸中呼吸的一斗这么说。这么一来,使得来珠也不得不发出变调的嗓音。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用力抬起原本垂下的脸,来珠第一次正面看着一斗的脸大叫。
「……来珠呢?来珠为什么到这里来?……是来带恋歌回去的?」
来珠差点就要朝一斗的脸上挥出一拳了,不过幸好因为太惊讶,使得她的手动弹不得。
「是你啦!我当然是来带一斗回去的吧!带你回去!彻底地教训你!然后!然后……要是你有反省……」
来珠用力捉住一斗领口的手随着语气渐渐平缓下来。
可怕的是一斗其实、毫无、完全、彻底到连一丁点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认为来珠之所以会执着地追到这里来,主要目的不过是要把恋歌带回去。顺便把害她丢脸的他斩首,而这不过是余兴节目的程度。
「我……我啊……」
「什么事?」
一斗惊讶跄踉地将背靠在身边的树干上。
「没想过来珠会那么在乎我……」
「什么……?」
这个瞬间,来珠露出了全世界最难以置信的表情。
「明明不在乎你,却想跟你结婚?」
「那是……有一点……可是,是不是某项计策中的一环?是不是用来捉弄我的一环?」
「你以为我会为了欺负人而结婚?」
「嗯……很有可能……」
因为冲击太大,来珠双手双膝无力地触地。
「啊啊……可是,那个,或许、万一你真的喜欢我的话……」
「……的话?」
一斗在此时用力深呼吸。
吐露心事对一斗来说是非常沉重的事。对于抱持各式各式的思绪,生性无法吐露真言的他来说,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做。
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得对现在眼前的少女说出来不可。
「因为对我来说,来珠是憧憬的对象。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这种人痛苦……可是……」
不够干脆这点的确是很符合一斗的个性,来珠整个人呆住,甚至忘了要生气。
「所以,你才无法忍受跟我在一起而逃走吧……」
「不对……!」
「哪里不对了!」
他绝对没有讨厌来珠到来珠所说的那种地步,不过当被逼问是否全面不对时,他也无法否定到底,一斗在极度的痛苦中沉默了下来。
「……好吧,好得很,好到不行!既然一斗无法相信我的感情,那么我现在就在这里跟你说清楚!」
来珠起身,以自暴自弃的心态用力拉过一斗的领口。
「我喜欢一斗!就算你死了也喜欢!喜欢到想要杀了你!想要现在在这里立刻杀了你!我绝对要当场杀了你!」
果然想要杀我吗……继面具集团后,一斗因下一个新杀人魔的登场而心情黯淡。
「就算……一斗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所以,至少陪在我身边……请你陪在我身边,拜托你!」
来珠在拉住一斗的领口,垂下头说出每一句话的同时,含泪的湿度也逐渐升高。因为湿度饱和,使得滴答滴答落下的水滴在干燥的壤土层地面形成一块印子,这或许是一斗的错觉。不过,这当然不是拨台雫制造的印子。(注:雫即日文水滴之意)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会不惜毁掉你的人生!」
不过,悲伤立刻被逐向彼方,她抬起头,有如何瑞修般地瞪着一斗。
处在请求或胁迫的微妙界线上。
雪上加霜的是,一斗的人生早已被毁得差不多,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出在他对自己的人生并不执着,不过完全不回应也很微妙。
「……一点就好,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来珠?」
「5秒!」
「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来珠?」
「6秒!」
一斗心想「将毫无余裕的状态具体呈现出来就是这样吧?」,让他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
「来珠卿,别那么逼迫一斗卿,否则会让之前的努力毁于一旦喔。」
明明说要到一边去,可是耳朵却像巨象般变大,把事情一字不漏地听进去的友佳梨子上前来打圆场。
「呜……」
「一斗卿也是,卿要保证不会再逃走。只要卿发誓愿意再见面,来珠卿也会暂时撤退。对吧,来珠卿?」
「唔、唔嗯……」
这么一来,便能确定友佳梨子的确是可靠的年长大姐姐。在她的说服力下一斗也点了头,就此收场。
「很好!」
友佳梨子威严十足地点头。
「那么,轮到我了。」
「嗯?」
来珠歪着头,纳闷「轮到你了是什么意思?」
「呐,一斗卿。跟我一起逃走吧?卿什么事都用不着担心。」
这么一来,友佳梨子的确会被认为脑袋有相当程度的问题。
来珠理所当然挥拳朝她的后脑勺一击。
「回去了,友佳梨子!」
「唔、唔呣……」
瞥了一斗最后一眼的来珠垂下视线问:
「……一斗……那个……恋歌……她怎么样?」
「她很好啊,跟往常一样。」
「是吗?」
一斗有些迷惑地对转身离去的来珠再补上一句:
「可是……她说她对来珠做了残忍的事,一再一再地哭泣道歉……」
「是吗……」
就一斗来看,背过身子这么说的来珠的背影及声音似乎是松了口气。
与就此离开的来珠相反,友佳梨子直到最后都还是依依不舍地朝一斗伸出手,口中发出「嗷嗷」地叫声被拉走。
接着,等到看不见一斗以后,友佳梨子终于开始自己行走。
「咳……你满意了吗,来珠卿?」
「我还想问你呢!」
来珠吐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表现得威风凛凛的友佳梨子。
「唔,卿已经传达了卿的感情之深。就算一斗卿是个木头人,也会得出个答案吧。」
「……真要说起来,为什么那家伙会那么迟钝!」
「没道理将问题全都怪罪给他吧?是因为卿的爱情表现扭曲,才无法传达给他……」
「什么?」
来珠举不出反证而张口结舌。友佳梨子和颜悦色地说:
「听好了,来珠卿?就算一斗卿选择了陛下或是我,卿也不能心怀怨恨喔?」
「我完全不懂,为什么你完全加入获选候补中了……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斗选了我以外的人……」
眼神空洞的来珠开始颤抖。
「呐,友佳梨子……」
「什么事?」
「制定将一斗的人生交付给我的法律吧!然后,我要让他再也无法走出家门一步。」
「什么?」
「地下室……需要有装上三道锁的地下室。放心,只要有爱,一斗也会开心的。呼呵……呼呵呵……呼呵呵呵呵呵呵呵……」
看着来珠化为坏掉的空虚笑声发声装置,友佳梨子起了鸡皮疙瘩,眼中含泪。
「睡觉!回去睡觉!是因为卿这几天都没睡,才会脱口说出这种戏言罢了!」
「链子和……项圈……」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监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连小队的良心,可靠的友佳梨子都有些坏掉了。
顺道一提,等到睡了一个晚上以后,来珠便恢复平常的冷静状况,完全忘了当时说过的话。
另一方面,将手放在胸前,像是要按住尚未减缓的心跳般,一斗持续伫立在原地直到来珠她们的身影消失。
接着,催促放学的广播让他清醒过来,他急忙走向自行车社,不过铁门早已拉下,挂出本日租借服务结束的广告牌。
让恋歌等了半天却是这样的结果,一斗烦恼着她不知道会怎么说,不过总之还是回到正门。背倚着门柱,沐浴在半沉的夕阳下,一脸在等人的恋歌在发现一斗后便跑过来。
「那、那个……对不起……」
恋歌「咚」一声地轻轻撞上一斗的胸部,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道歉。
「我好担心……」
「对不起……」
那句道歉大概也包含了走回这里的期间,脑中净想着来珠的事。
*
当天晚上,一斗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盯着白色天花板,想起在九州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醒来后不久,跟恋歌之间的那段对话。
……
………
…………
「一斗……你为什么会跟着我来?」
「……第一点大概是我一直无法相信自己做的判断。我担心就算我待在来珠身边,她也无法幸福……更重要的是……我无法相信我自己。所以那一天,见到恋歌坚强的眼神时……啊啊,现在回想起来,是我私自这么认定的吧……不过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你是在对我说:『就算那么做,来珠也不会幸福。』是我软弱的心,在我耳边这么低语……真是没用!」
「……」
「另外一点是……婚礼当天,来珠一直在意着恋歌的事。我想来珠一定也想要好好谈谈恋歌跟我之间的事。所以……我想我得留下恋歌,让你跟来珠谈谈……所以,当你对我伸出手时,我下意识就……」
「啊啊……咦,原来你不是想上车,而是想把我拉下车啊……」
「唔,不过这当然是突然浮现在脑中理由的1/3。」
「也就是说,还有一点。」
「嗯……最后的一点是……」
一斗吞吞吐吐地凝视恋歌的眼眸。
「恋歌……为什么要到婚礼上去救我?」
「……你不是问『为什么要妨碍婚礼』,而是『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一斗你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
「其实啊,如果一斗真的喜欢来珠,那样也好……只是一斗似乎感到迷惑……如果我在婚礼上掳走一斗,不管一斗会因此跟我走,还是坚定地挥开我的手,来珠都会更进一步地去思索……一斗的心情吧?」
『打从一开始,恋歌就打算扮演坏人吗?为了我……为了这么……没有价值的人……!』
一斗因自己的窝囊及歉疚,低头用力咬住嘴唇直到近乎流血的地步。
「……骗你的。对不起,我也是别有居心。」
恋歌露出有些落寞的腼腆表情。
「因为……我……果然也还是喜欢一斗……」
一斗果然不能不承认他被那双眼眸当中的引力囚禁。即使知道那是不能被容许的事。
…………
………
……
「……同时喜欢两个人是不被允许的事吧。」
真要说起来,一斗不认为自己有喜欢某人,被某人喜欢的意志和价值。
「两个人是指我跟来珠?」
「嗯……咦,呜哇?」
偷偷开门观察一斗情况的恋歌这么问,害得一斗吓得魂飞魄散。
恋歌在听到那个答案后呆了半晌,不过立刻眼眶湿润地打开门,冲向坐起身来的一斗胸前。
「我好高兴!」
跟来珠一起被放上天平上相比,确实对她怀抱感情这点令恋歌感到高兴。
虽然一斗不相信自我价值,不过如果现在他还是如此认定,就等于否定了现在在他胸前,因为爱慕他而落泪的这个女孩的感情。这点一斗做不到。
「对恋歌……来珠也一样,我觉得很抱歉。如果你们找个更象样的人当作对象,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好痛。」
「错了,你错了。我……我们是因为你是一斗,所以才会喜欢你。所以,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对于恋歌温柔说出的这番话,一斗像平常一样,露出困窘的笑容点头。
「呐,一斗,你喜欢我吗?老实告诉我。」
一斗心想:「至少别再对自己的心情说谎了。」为了眼前的这名少女。
「我喜欢你……」
「我好高兴……也好痛苦。因为我……也很喜欢来珠。不过,就算她不原谅我,我也……」
「我想来珠她很担心恋歌你喔。」
「……由我来当坏人也没关系,因为我对来珠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我的事不重要。要是与其跟我在一起,一斗更想回到来珠身边……如果一斗自己不方便对来珠开口,那么由我来说也行喔。」
「咦……可是……你会怎么说?」
「就说『我跟一斗睡过了』。」
「说谎是不对的喔?应该说,我回去的瞬间脖子就会被扭断啊!」
「嘻嘿嘿,是你不选择我的时候的小小恶作剧啊。」
那早已经就脱离恶作剧的领域了,而在见到恋歌单纯的笑容后,一斗也不认为那完全是在开玩笑。
『女生……好可怕……』
此时一斗突然从贴着他胸口而坐的恋歌身上抬起头来。在那里的是……
「一一一一一一斗斗斗斗斗斗少爷啊啊啊啊啊?恋歌小小小小小姐啊啊啊啊啊?」
美文面目狰狞地瞪着在床上互相依偎的两人。
『女生……好可怕…………生?』
后来便展开超级说教时间,不过因为不见反省的态度,因此一斗及恋歌被罚一起到走廊上去正座……
午夜过后,处理完公务回家的葵妮丝及海莱因目击到在走廊上啜泣着并排正座的一对男女。
「海莱因,他们在做什么?」
对于认真询问的葵妮丝,海莱因也认真地思考。
「大概是……治疗失眠。」
「治疗失眠?」
葵妮丝迅速回望身后的海莱因。
「或是……谜样的降灵会。」
「谜样的?」
原本要将视线重新转回一斗等人身上的葵妮丝,迅速转身望向背后的海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