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策士(2 / 2)
身体完成ㄑ形,
“咕啵喔!”
从蝙蝠的体内被“铇”的刀尖被压了出来。
没有考虑任何防御的到处都是破绽——当然了,为了扮演咎儿,不是到处都是破绽才怪呢——足刀打进了水月,所以蝙蝠所遭受的冲击的巨大的。趴在原地——不像样地呕吐起来。
滋噜滋噜地——
“铇”长长的刀身出现了。
吸进去的空气也在吃了那一击的时候,朝天吐了出来。
偷袭完全失败了。
连痛刀柄的部分,完全地吐出了“铇”——然后蝙蝠终于抬头瞪视了七花。
用咎儿的面孔,用咎儿的眼睛。
可是……,
这伪装对七花没能发挥作用——吗?
难道就在七花放弃思考关于变成船夫的蝙蝠和咎儿的问题之前,他就掌握到真相了吗?——不,不对。没有比“真相”离七花更遥远的单词了。
那么,七花注意到咎儿,和化成咎儿的蝙蝠之间微妙的差异了吗?就算是真庭忍军十二头领的真庭蝙蝠也无法完全地模仿他人——一定有哪里是不同的,难道七花捕捉到了那个某个地方的微小差距吗?——不,这也不对。蝙蝠的忍法骨肉细工,可不是停留在那种粗制滥造的领域的技术。
那是因为杀气吗?将空气吸进胸腔中,企图从至近距离发射“铇”的刀剑炮以刺穿七花心脏的真庭蝙蝠的杀气,被那个在小岛的自然中长大的七花,感应到了吗?难道是身体比用脑子思考还要迅速地动起来了吗?——不,连这也不对。能完全消除气息的蝙蝠,不可能不会消除杀气的。
原本,说到底。
“……哦?仔细一看这不是咎儿吗,喂。”
鑢七花他——
别说是真庭蝙蝠了,他都没有认为从背后出现的人物就是咎儿。
“嗯?可是,你从嘴里吐出刀来了唉……果然这种事本土的人都做吗?……哎,这把刀,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叫‘铇’的……。”
“…………!”
比如说。
七花掌握了这座岛上的一草一木乃至一切——这也代表他能区分每一棵树,每一根草。因为一直在看——始终在亲近,所以才能像理所当然的事一样做得到。
相反的,一般人也是,看到阿猫阿狗,或者鱼儿鸟儿时,如果平时没有看习惯这些动物的话,也会变成“哪一只看起来都一样”——并不一定要比喻成动物,在人类当中,外国人看起来都一样,要从人群中找出从未谋面的人也是极其困难的。人类的大脑,无法快速辨别尚未看习惯的东西。
那好,这里有一个问题。
自从懂事之前就开始在不承岛生活,在人类中只知道父亲以及姐姐而活到现在的鑢七花——他到底有没有能明确区分咎儿和真庭蝙蝠,这个大前提呢。
身体的大小?
从大体上来看,成年狗和小狗有多少差距?
男女之差?
有多少人能立刻辨别出鱼的雌雄之分?
声音?
听到鸟的鸣叫声,有谁能听出那是雌的还是雄的?
那么服装,发型,发色呢。
那身绚烂的和服,晶莹剔透的白发——
那种东西。
怎么可能特意去记住啊——!
鑢七花一眼就能识别的人,在其父已故的现在,就只有自己和姐姐的七实了——反过来说,蝙蝠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忍法骨肉细工的必要,他就能欺骗七花了。如果能像对咎儿说过的那样,不是从背后,而是真的从正面出现的话——
他就不会因为七花的,对突然从背后出现的人做出的反射性动作,而吃到足刀了。
“嘎……嘎哈……。”
“哦哦,对呀,我明白了——这就是变身能力吧。我听说狐狸还是狸猫有这种能力的。原来人也能做到啊,又让我吃惊了。呃—,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忍者——对吗?”
“妈——妈的。”
蝙蝠站不起来。
他大意了,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这也说明虚刀流的足刀,拥有如此大的威力。只要结结实实地命中的话,只需一招就能让对手陷入无法战斗的地步——!虽然用“铇”的刀剑炮这一企图失败了,可是往体内吞下结实的绝刀对蝙蝠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的脊梁骨或许就会被虚刀流的后方回旋踢“牡丹”给踢断了。虽然“铇”成为了意想不到的防御壁——可也因此冲击力被分散,从内部传遍了全身。
看来蝙蝠暂时是无法动弹了。
简直就像菜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好了,这样就算‘铇’征收完毕——嗯。”
七花一会儿看看那副样子的蝙蝠,一会儿瞧瞧滚到地上的“铇”,像自言自语似的如此说说道。
“咎儿叫我用华丽的招数打败蝙蝠……可是‘牡丹’却意外的土气唉。算了,毕竟我打到了这种会变成别人的麻烦家伙,得让她好好感谢我。那个叫报告书写起来也就能简单多了。如果一个变装很拿手的家伙登上登场人物介绍表的话,还得怀疑是不是有人被替换了,那样就麻烦死了——。”
“咕……你。”
蝙蝠夹杂着呜咽对七花说。
“你,就这么想帮这个女人吗?”
“哈?”
“我在问你,是不是想被这个女人利用——就算听这种女人的话,对你一点好处都不会有……的。”
“不,不是啊——不是帮得上忙,帮不上忙的,我说的——。”
利用?
他刚才说了利用——
“——说的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想她能征集到‘铇’,真是太好了——。”
“你听了这家伙的话,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保持蹲下的姿势,蝙蝠继续说。
“为什么幕府——事到如今开始收集四季崎之刀。”
“呃,那是——担心叛乱,来着?如果持有十二把刀的人引起先前的大乱规模的叛乱的话——。”
“这作为理由是正确的。太正确了。不过啊——这样是不是太好听了。你没想到过吗?”
“…………。”
想到过。
这里有背后的目的。
“现在的幕府,没有旧将军那种程度的对四季崎之刀的幻想……,他们更加现实。说到底,这次的收集刀什么的——只不过是这个女人晋升的手段罢了。只是为了奇策士咎儿——军所总监督大人,能多一个功勋故事而进行的事情罢了。”
蝙蝠说。
用充满了恶意的语气说。
“刀的收集并不是幕府的上层自发说出来的事——而是这个女人自己提出的。嘛,虽然发出最后的号令的是将军啦——她只是自己点上了火,然后再自己去灭火罢了。还好意思说什么‘我个人对这个想法不是没有意见’,‘可是以我的立场不允许我对已经下达的命令说三道四’。收集四季崎之刀,根本就是为了这家伙的方便。做了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的晋升。”
“晋升是……。”
这是七花不太了解的单词。
“军所总监督不是已经是蛮大的一个官吗?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是啊。那个当然是个蛮大的官了。可是,就那种‘蛮大’的,还不能让这女人满足——她想爬到顶。……我说你啊,你太纯朴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怀疑呢?那么年轻的女人为了站到一个组织的顶点,怎么可能没做过肮脏的勾当呢。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什么的,根本就没几个——。”
“…………。”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了——就因为这女人眼中隐藏的野心。就是不管牺牲什么不管牺牲谁都无所谓的那种感觉——她满肚子都是利用真庭忍军的打算。我们可是恐怖的专门暗杀的忍者集团,真庭忍军唉?真他妈疯了……。”
你也是,蝙蝠说。
“你也只会被利用罢了——虚刀流。只有被榨取的份儿——就算和这女人在一起,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所以,你就赶在她之前背叛了她吗?”
“没错。就算没有钱的事,我也不会跟着这种女人的——虽然说过她不会满足于‘蛮大的官’,那么说道这个女人的最终目标会是什么?……是下一代将军的御侧人啊。(译者:所谓御侧人就是,将军的亲信中地位最高的职位,也是将军和大臣们之间的桥梁,深得将军的宠爱和信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
“呃……?”
kyahakyaha,蝙蝠笑道。
虽然看起来痛苦——却开心地笑了。
“就算是岛上长大的淳朴小子也能理解这有多骇人听闻吧——没错。现任将军年事已高,不久就要引退了——到了那时,成为仍然年轻的新将军的御侧人,这代表什么,你也懂吧。”
“把天下——。”
那样。
等于是把天下掌握了。
——你想不想得到天下。
她说过。
咎儿首先对七花开口说了这句话。
原来那不仅仅是为了说明四季崎之刀的前奏——同时也表明自己想得到天下——!
如果是这样——好大一个野心。
她企图将四季崎之刀的幻想,变为真是的现实……连收集刀也作为其野心的一部分——
“……就算是这样。”
虽然吃惊,七花却说。
“这也不是那种要被责备的事情吧?既然隶属于一个组织,以立身晋升为目标是很正常的——我爹也教过我。不过,对于被利用的你们来说,这样确实不好受——。”
“被利用也无所谓。利用被利用乃世上之常道。只是啊,被利用的理由才是个问题。以立身晋升为目标是正常?说得没错。可就算如此这家伙的野心也太过分了。区区一个人,不发动战争仅凭政争就夺取天下——。”
“…………。”
确实,落后于时代就是落后于时代。
现如今已不是战国之世。
任何人都不会渴望无谓的战争的。
“为了手机四季崎之刀啊——我独自调查了许多。嘛,虽然号称是专门暗杀的忍者之乡,真庭忍军也不是不会预先调查,特别是我的这个忍法,正好适合这类工作。因为是和其他头领的竞争,所以我也加了把劲,投入的热情不一样——在这个过程中,我知道了一个有趣的事实。……不,应该是无趣的事实——吧。”
“怎么说的这么兜圈子啊。我先声明我脑袋不好使,你那种说法我什么也听不懂的。概括的说,你调查后发现的就是,刚才说的,咎儿的野心——对吧?企图当上下一代将军的御侧人——。”
“是的。但我没有在那里停下——我不能理解。应该还有让这个女人不满足于军所总监督的理由——冒着被我们,或是被锖白兵背叛的危险,不得不向收集四季崎之刀出手的理由——。”
咳咳,这时蝙蝠咳嗽了。
看样子讲话也是痛苦的——不过。
七花仍没有发觉蝙蝠的身体正逐渐恢复——他完全被话题吸引住了。
“这个女人是先前大乱的主谋——飞騨鹰比等的女儿。”(译者:騨这个字怎么读啊……字典里都没有……。)
用手指着自己——真庭蝙蝠说道。
这句话让鑢七花僵住了。
虽然人们对先前的大乱仍记忆犹新——
可是又有谁能否定——
当时的叛乱者们的气概呢——
如此这般。
咎儿对七花——说过。
说出了叛乱者们的气概。
“如果不是这种世道的话,她就是个一国一城的公主了。虽然因为飞騨一族作为幕府的大反贼而最后被歼灭了,虽然设定应该是没有生还者——可是哈,有一个幼儿,活了下来。虽然我最后还没能查明那种女人在哪里怎样长大,什么时候潜入了幕府之中——这样的女人正不顾仪表,企图晋升。瞄准了下一代将军的御侧人呢。一定有什么阴谋,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什么——。”
“这样想的话,也就能明白她为什么不满足于区区军所总监督了。那地位确实不低,可仅凭这个身份,还不能简简单单就能和大御所(译者:大御所只将军或将军的住所)见面呢——。”
咕扭一下。
蝙蝠的身体——动了。
他身上的肉在——逐渐变形。
可是七花连这也注意不到。
因为他根本顾不到这些。
飞騨鹰比等——七花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大乱主谋的名字。
从大乱的英雄——虚刀流第六代当家,鑢六枝的口中。
“是复仇。没别的。”
蝙蝠清楚地说道。
“也许是为一族遭诛灭的报复——也许是为了继承老爸遗志,打算重开大乱。kyahakyaha,要我说很可能就是前者了——因为呀,那个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接一个被杀死的场面。据说那头发,就是在那个时候变白的——因为恐惧!”
这样说的蝙蝠的头发——已经不是白色。
逐渐变成黑色的——蓬乱的头发。所以他不说这头发——而是那头发。
不是这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
“…………。”
可是如此明显的景象也无法使七花动弹。
他只是在动摇。
脑中一片混乱。
飞騨鹰比等——奥洲之首领,飞騨鹰比等。
大反贼。
七花和七实的父亲,虚刀流第六代当家,鑢六枝讲述了一遍又一遍——那才是功勋故事。把叛逆幕府的反叛军的首领,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手刀,漂亮地击毙的,辉煌英雄谭——!
这应该不是流传于世的事情。
在先前的大乱之后,鑢六枝立刻便遭到了流放,谈论关于他以及虚刀流的事,在彻尾家应该已成为了禁忌——事实上,在来到这座岛之前真庭蝙蝠似乎还不知道虚刀流的事,那么他一定也不会知道击毙飞騨鹰比等的就是六枝。或许他没有调查到那里,而且这也不是说能查到就能查到的。
但是。
咎儿——她应该知道的。
因为她就是当事人。
虽然我听过虚刀流鑢六枝的名号——
却不知他老先生的长相——
那是谎言。
父亲在眼前被杀害——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可能不知道六枝的长相的。
因此。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虚刀流的恐怖,连头发的颜色都失去了,所以明白这一切的情况下——她来到了这座不承岛。
——那么,如果发亲。
如果六枝没有去世的话——她就要向自己的杀父仇人委托收集四季崎之刀了——!
——我也是——那仇人的儿子。
即使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
不认为这是失败呢?
不,一定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也一定在想着这是失败的。心怀这种隐情,来到这座岛上,没有人会不认为这是失败的。
可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遭到真庭忍军的——锖白兵的背叛。
遭到背叛……!
“我可不想被贼军出身的害群之臭马说什么背叛啦卑鄙什么的。kyahakyaha,因为我是专门暗杀的忍者,所以很明白那家伙的企图——那双眼睛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野心。而是熊熊燃烧的复仇心——太他妈疯狂了。我为了钱而行动——可是,又不是为了钱还要做那种无法无天的事唉?才不愿跟着她呢。喂虚刀流,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那切磋琢磨的技术,让那种女人当成工具来利用。”
听好了——
我并不是继承了父亲——
她也这么说过。
虽然事因无知,七花竟然对咎儿说什么六枝曾在咎儿父亲的底下工作这种,不知轻重到极点离谱刀极点的发言——咎儿便这么回答。
蝙蝠说得没错——七花过于纯朴了。他根本就没有理解——她是以怎样的心情,走过怎样的路而当上奇策士。
没错,她确实没有继承其父亲。
为了继承父亲的心愿——
咎儿当上了奇策士。
“……你说的这些。”
七花用低沉的声音说。
“独自调查的意思是——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吧?”
“啊?……啊啊,是啊,没错。那又怎么了?”
“没,既然这样——。”
七花摆出了架式。
贯手有二。
虚刀流二之式——“水仙”。
“只要在这里把你收拾干净的话——就能把对咎儿不利的情报给掩盖了。”
“……?啊,啊啊?”
对于宣战布告一样发出的这句话,蝙蝠表现出无法理解的反应。
“那算啥啊——搞不懂唉?现在一般的应该是对那家伙表示愤慨的画面吧——为什么要朝我提高起士气了喂——。”
蝙蝠一定无法理解。
他一定无法理解被关在这个周长四里的小岛长大的鑢七花的感受——他认为,他真的打从心底认为父亲鑢六枝是个英雄。
他盲目地听信了大乱的英雄这句话。
劣等意识——当然就是爱情的翻版了。虽然他丝毫都没有过“不好意思从正面说我喜欢你”这种想法,但至少在看到六枝建的小屋被破坏后情不自禁发飙——至少会被姐姐揶揄想念父亲,他如此地敬爱上一代的当家到这种程度。就算被流放刀这座小岛,他以为鑢六枝就是正义的伙伴。
所以,直到现在。
虽然这样很傻,他想都没有想过。
大乱的英雄,也有被害者——。
这或许是,不会区分“人类”刀连男女都无法辨别的鑢七花,第一次意识到“他人”的瞬间。
“虚刀流第七代当家,鑢七花——我来也。”
“啧……这样也好!”
原本打算曝光咎儿的计划,削弱七花的战意来着,可不知为何反把他给煽动起来了,这对蝙蝠来说应该是个误算——即使这样他第一个目的还是达成了。
即,伤害的恢复和。
为了变身而争取时间。
“我也是虚刀流第七代当家——鑢七花。”
在七花面前站起来的是——七花。
大个头也是,细长的身体也是——蓬乱的头发也是。
不管看哪里,毫无偏差就是鑢七花。
真庭蝙蝠在蹲下来,靠咎儿的话题引开七花的注意力的时候,偷偷的从内部将自己的身体改造了——虽然没能削弱七花的战意,争取到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多,复制已完全结束。
虽然服装仍然是咎儿那奢华的和服,所以还能勉强分辨谁是谁——当然,声音也和鑢七花一样。
“……声音不像啊。”
虽然七花做出这种反应,但是现在却无暇让蝙蝠再次说出刚才对咎儿所作的同样的说明。
场面的空气已经升温了。
热得,快要沸腾了。
“kyahakyaha,不,说实话啊,我的忍法虽然适合暗杀却不适合用于攻击嘛,说道必杀技的话,我只有那个手里剑炮罢了。虚刀流,那个已经被你破了。告诉你哦,如果我还保持着我直接跟你对打的话,大概赢得就是你了。”
“…………。”
即使听到用自己的样子发出的声音,七花也不动分毫。
“可是,这样的话会如何呢?肌肉到臂力到脚力都是平分秋色——哦对了,因为你被手里剑炮弄伤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所以我稍微有利一点点?”
“哼。”
七花不失冷静地说。
“如果是这样,变成更强的家伙不就行了——变成那个叫锖白兵的剑士也行。啊啊,你没见过那个家伙吗?不过,经验丰富的你的话,应该认识很多比我还强的人吧。昂?”
“我很羡慕你那缺乏实战经验,实在单纯得很的朴素,那些人不一定比你还要强呢。毕竟战斗是有相性的——石头虽然比剪刀强,但是却比输给剪刀的布弱。那么,怎样才行呢?用比石头强的石头挑战就行了。”
“……我想声明,这种程度的伤,已经不疼不痒了。如果是在那之后的话或许还有你可乘之机,但是,现在已经不疼了。”
“我想也是。所以——嘛,就算是平分秋色好了。石头和石头的平局。”
七花样貌的蝙蝠——
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铇”。
方才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的——绝刀“铇”。
四季崎记纪德完成形变体刀十二把之一。
不会折断不会弯曲的——非常锋利的刀。
对于虚刀流,相性最差的刀!
“这样我就是强的石头了。”
“…………。”
“不使用刀的剑士——虚刀流。可这样会如何?那不用刀的剑士用上刀的话——是不是怎么想都比不用刀的剑士强呢?这样一来,还管什么相性啊。”
蝙蝠像是得胜似的说道。
绝刀“铇”掉落的地点就在蝙蝠的旁边——捡起来应该不会很费劲吧。就算七花想要先跑去捡起,两者刀“铇”的距离差是一目了然的——因为脚力是一样的,这种情况下,距离就是一切。
“傻子才会以硬碰硬呢——轻松取胜就行了。啊啊,你要说我卑鄙啦无耻什么的也没关系哦?只要不是那个女人,让谁说都无所谓,那个台词——我还希望你说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
对自鸣得意的蝙蝠——
七花反而用非常冷酷的目光回答道。
“因为不用刀,虚刀流才会强大。”
“哈啊?不对吧,那只不过是场面话罢了。现实里,如果实力相当的话,不拿武器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比拿武器的家伙还要强呢。还是说,你那手刀和足刀比真剑还要锋利吗?”
“所以我才说你误会了。虚刀流并不是因为运用手刀和足刀才成为了不用刀剑的剑士——其存在就是以剑士为其形的一把日本刀。让这样的虚刀流再配件这种事,就跟狗养狗一样。说实话,我不认为我会输给拿刀的我。因为——。”
“啊啊,够了。你不用继续辩解了。听你说到最后的话天都要黑了。烦人的精神论到别处再讲吧——比如说在另一个世界。那么要上了哦,我啊。”
“是吗……那就过来吧,我啊。就用特别华丽的招数解决你——用特别的,只能是它啦的这种,虚刀流的最终奥义——!”
当!
蝙蝠先踏出脚步。
不,七花没有移动——他摆起了招架。
不去阻止蝙蝠捡起“铇”,保持着贯手,等待自己的身影向自己的身体砍来。和一之型“铃兰”一样,二之型“水仙”也是那种后发制人的架式。虽然因是贯手而非平放,射成比“铃兰”要稍微广一些,但那真的只是细小的差距。在长刀的“铇”面前,那些都是一样的——
“嗒嗒嗒~~~~~~~~~~~!包袱绝刀!”
双手紧握“铇”的刀柄,跳跃的蝙蝠——其跳跃高度比在沙滩的时候高多了。要问立足处的好坏的话,这个取水处比沙滩好多了,但是这说明让这差异变成等价的鑢七花的肉体——具备如此之强的脚力。
高举头顶的一击。
伴随更巨大的重力,劈下来——
“的……咦,咦咦?”
不。
没有劈下来。
别说劈下来了——在空中伴随着重力掉落的蝙蝠手中,根本就没有握有“铇”。绝刀“铇”在比蝙蝠还要高的位置上转啊转啊——飞舞着。
仿佛失去了持有者似的。
在那里——飞舞。
滴溜溜地。
“为……为什么。”
“就算天黑了,也要把别人的话听完才行。”
地上的七花对着空中的蝙蝠说。
“哎,其实,刚才对你说的还真的就是场面话的精神论……说实话,虚刀流的人啊,世世代代,连一丁点的剑术才能都没有——不是不使用刀的剑士。而是不会用刀的剑士——!”
鑢七花也是。
鑢六枝也是。
当然初代的鑢一根也是。
就因如此,一根才能想到身为剑士却丢弃刀剑的,这一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构想——若非如此,有谁还会为了弱点而舍弃有点呢?
“特别是我自从出生以来,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刀……虽然复制肌肉和比例和脚力是做的不错——可是只有实力是不应复制的,我啊。”
“啊……咕,呜呜——这个……我啊啊啊!”
弄丢了刀——只能掉下来的蝙蝠。
如今,重力对于他来说只会是个敌人。
不管怎样焦急——事到如今已毫无办法。
说到底。
真庭蝙蝠的败因,看样子只可能是一个——虽不说姐姐的偏袒,面对实战经验皆无的鑢七花,身经百战的真庭蝙蝠,一般地想的话,明明不会战败的——
真庭蝙蝠的败因。
那就是,绝刀“铇”。
他拘泥于使用“铇”这件事上。
一开始应该真的只是为了款待而已——所以,能够暂时自制,但是,就算用光了手里剑炮,不是剑士而是忍者的蝙蝠,两遍三遍地,重复地试图用“铇”决出胜负,这就是刀的毒性已遍布了他的身体的最好证据——他明明对此有过提防的。
四季崎之刀的,毒性。
拿在手上,就像砍人。
“即使这样还要感谢你放开了刀——如果这个最终奥义结结实实地命中的话,就算是那个‘铇’我也有自信把它给折断。顺便一说,虽然这个是最终奥义——说实话这是我昨天刚想出来的必杀技。”
七花对无法反抗而掉落的蝙蝠说明道。
亲切万分地,简单明了地。
虚刀流一共有七个可称之为奥义的招数。
一之奥义·“镜花水月”。
二之奥义·“花鸟风月”。
三之奥义·“百花缭乱”。
四之奥义·“柳绿花红”。
五之奥义·“飞花落叶”。
六之奥义·“锦上添花”。
七之奥义·“落花狼藉”。
“关于各别的详细情况请期待下月之后(译者:这个系列的小说每一个月出版新的一本)——这是将这七个奥义全部同时打进对手身体的招数。用你的说法来说的话,这就是不输给任何东西的无敌的‘石头剪刀布’了。一口气使出七个拥有仅一招就能将对手一刀两断的威力的奥义,一瞬间能把对手大卸八块——所以我先将它命名为。”
然后七花——华丽地解决了。
就像咎儿命令他做的那样。
“虚刀流,‘七花八裂’——!”
解不开。
松不开。
不管怎么挣扎,束缚了自己身体的粗绳都纹丝不动——看来使用了相当特殊的结法。俗称忍者结。如果嘴没有被堵上,就能干脆一口咬断了——咎儿焦急地想道。
因为这种事我就结束了吗。
在这种地方我就结束了吗。
抛弃姓名,抛弃家族,抛弃了一切——自己至今一直走来的血流成河的道路——要在这种无名小岛被堵死,被断绝吗。若能收集连旧将军都没能收齐的四季崎之刀,漂亮地将一千把陈列在幕府的眼皮底下的话——自己的“计划”就能进入最终阶段了。
堵上生涯的,咎儿的奇策。
明明已经能看到。
明明就在够得到的地方。
——父王。
明明就能为父王雪恨了——!
父王的思念。
父王的无念!
“——!”
果然,打算依靠虚刀流就是个失败。
我怎么会如此犯傻。
就算我只剩这一条路了……竟然要依靠杀害父王的本人……或是他的儿子……真正的敌人是幕府,真正的敌人是将军,这种好听的借口……!而且,竟然约定了若能完成任务,就要为虚刀流——为六枝恢复名誉。虽说是情势所逼没有办法,竟然要我为杀死父王的凶手恢复名誉……!
结果就是这副模样吗。
可耻也要有个限度。
这样——我还是武门的女儿吗。
“…………。”
如果被真庭蝙蝠带回到本土,被他拷问的话,咎儿恐怕要说出知道的所有关于四季崎之变体刀的事。虽然对嘴硬有自信,可是咎儿却从没有接受过忍受拷问的训练。若让忍者使出真本事,咎儿的精神连一刻钟都将无法承受。硬逼一个人说出情报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咎儿也知道知道几个。真庭的忍者的话,一定掌握了她的几万倍吧。
那就,在那之前。
在耻上加耻之前——用自己的手。
“——哼。”
笑。
不在乎堵住嘴的布条——咎儿笑着。
无畏而无敌地。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想什么傻事呢。
解不开,松不开的,可不是这种绳子。
而应该是我的意志呀。
不会折断不会弯曲锋利异常的——是我的奇策。
对了,我是奇策士——不论处于怎样的情况,我都要拿出一个逆转的奇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那么以后也当然要这么做了!
为了父王报仇,屈身于利用父亲仇敌的虚刀流,很好——削掉生命和灵魂,现在的我也不在乎!
如果咎儿的前半生被世人知晓,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一头白发,是因为家族被杀死之际的精神上的恐惧所致吧。
那是错的。
这是因愤怒——染成了白色。
我已对我的白发立下死誓!
不论遭到几次背叛!
不论被谁厌弃!
就算这会是让这世上没有一人会喜欢上我的人生——我也要完成我应履行的职责!
“嗬~……。”
这时。
拨开草丛——有一个人正走进这里。真庭蝙蝠吗……已经回来了啊。可是,再怎么说也太快了——不,如果是用“铇”的刀剑炮的话,胜负应该是一瞬间的事。这样想的话就显得太慢了。
咎儿摆出架势——也做不到。
可是,严厉地瞪视那个方向。
但是——看到那朝向自己的目光。
出现的男子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那家伙说的是这样的眼睛啊——可是忍者这东西还真不可靠。在我眼里,这是一双闪闪发光,非差帅气的眼睛。”
“……?……!”
出现的是——鑢七花。
为什么……不!不对,蝙蝠不是很神气地说了吗,解决完七花,接下来就要变成七花杀掉七实——现在就是在路上……不,是归途!因为去杀了七实所以才会这么慢的!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个样子……对了,这一定是变成七花的样子,从咎儿引出情报的计划——卖弄小聪明!竟然以为我会上那种低级演技的当,奇策士也被看扁了——。
想到了这里,她注意到。
鑢七花手里的东西。
那是四季崎之完成形变体刀十二把之一,绝刀“铇”。连到的正确握法都不知道使得,草率地握住刀柄边缘,似乎在显示那过长的刀身似的,让刀尖在地面上被一路拖动。
如果是蝙蝠的话——一定会放在肚子里的。
那么,这个鑢七花是。
“可是我还会去想啊——那个忍者或许也有父母、兄弟,或者连孩子都有了。不,不可能没有的吧果然。呢,他们是不是也会恨我呢——。”
“…………。”
“……总之。”
七花把“铇”嚓地一声插进被绑住的咎儿面前的地上。
还好这个是绝刀。
不是说过,操作不要这么粗暴……!
“首先是一把,咎儿。”
“…………?”
总之?
首先?
怎么回事啊,那种——
好像还有后续的说辞。
好像在约定确实的未来一般的语气。
“不要误会了——我这样做是为了你。我可不是因为见钱眼开,也不是中了四季崎之刀的毒,更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幕府——只是,为了你做下去而已。”
然后七花对咎儿笑了。
对这个今后一年的旅途的搭档。
“我决定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