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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学少女和革命的劳动者(2 / 2)




“我要回去,我不能眼看着同伴被杀!”



“我也和你一起。”



“还有我!”



“我!”



“你们都给我冷静一点!!”



“呜!”



“谷口!”



“你不能死啊!谷口!!!”



“送他去保健室吧!”



“先止血!”



“啊啊啊啊!谷口!!!”



顿时,淋浴室里的学生分成了三派。有的准备夺门而出,有的死命抱住想出去的人的腰,还有的人抱着地上满脸是血的同学咆哮着。



啊,所谓的阿鼻地狱之声,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吧。



“喂,文艺社的!我们把谷口带到保健室以后你负责把这里的血擦干净。还有,今后你也要多注意下周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们想要加入文艺社的事!”



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他们便像风一般的离开了。



而留在房间里的我,认命地刷掉地上的血迹,并且也没心情再去给那三股辫的妖怪写点心,就这样回家了。



◇ ◇ ◇



第二天,远子学姐又嘟起了嘴。



“心叶你昨天没参加社团活动就回家了吧。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我在等你的时间里把整本芥川龙之介的短篇集吃完了。在《手推车》里,那个外出冒险的男人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边哭泣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那画面让人家觉得好寂寞哦。”



“我昨天突然觉得不舒服……”



“骗……骗人!”



远子学姐勾起眼角看着我。



我无视她的目光,问道:



“……远子学姐,你知道御殿山体操是什么吗?”



“?那是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



石杢说过暂时不要让文艺社社长知道他们的事。虽然我觉得远子学姐也许能知道一点关于那个和尚头集团的事。



“要开始上课了,你也请回吧。”



我刚转过身去,就被远子学姐一把抓住住了袖子。



“心叶……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回过头去,只见前方那漆黑的眼珠担心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



“是吗……”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冷淡,远子学姐露出了寂寞的表情,让我胸口一跳。



她垂下头低声道:



“……本来,最近我不去接心叶,你也会主动到文艺社来,让我很高兴的说。”



因为看惯了她平时朝气蓬勃的模样,忽然间看到她沮丧的表情,让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随后,远子学姐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商量的哦。因为心叶是重要的……学弟嘛。而且,今天不来参加社团活动是不行的哦。”



挥着手离开的远子学姐,又恢复了她平常精神满满的样子。



也许昨天的事……告诉她也无妨吧



我有些郁闷地回到座位上,一旁的同学忽然一脸暧昧的凑过来道:



“喂喂~天野学姐居然等不到放学就来找你了,真热情啊~还拉着你的袖子看着你,真可爱呢!”



另一边的同学也插嘴道:



“昨天井上回家后,天野学姐还到教室里找过你哦,听说井上不在后非常失望呢。”



“能被那么温柔又漂亮的人在意真是让人羡慕啊!我一定要努力读完《源氏物语》!”



“喂,你这小子可别让天野学姐伤心啊!”



左右夹击之下,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对了,昨天不是有个和尚头来找井上吗?那是赛艇社的吧?井上,我都不知道你和赛艇社的人居然有交情呢。”



“诶?那是地狱吧?赛艇社的话?”



我慌忙地问道:



“你们说石杢?他是赛艇社的吗?地狱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的赛艇社在关东大会上获过奖,是很强的社团呢。然后去年一月后来了新的教练。



这个新教练非常严厉,宣称今年的目标是全国大赛,练习计划也是相当紧凑。而且为了自己看的顺眼,让全部社员都剃了和尚头,每天早晨五点起就要做体力的基础练习呢。



我偷偷看到过他们教练怒吼着用金属棒打人呢,把社员都打飞了,太恐怖了。而且还会把脚踩在倒下的人身上,魔鬼一样的教练!会拿哑铃砸社员,用球扣杀社员,让他们在雨里跑步,用抹布水泼,因此而受伤生病的人不在少数。”



这、这些……好像听石杢说过。



被哑铃砸头,在大雨中裸体正坐五小时,或是被烧红的十元硬币烫什么的



“而且我还听说,一旦犯错,会被他用魔术笔在脸上写‘没用的猪’呢!”



“我听说的是那个抹布水不是用来泼的,是让社员喝的呢。”



“还有,听说他手里经常拿着一管芥末,用来涂在队员的伤口上。”



恐怖的内容层出不穷。



“不过说起最恐怖的东西,还是御殿山体操啊!”



“啊啊,那个会让人三天都站不起来呢。”



“不是一周吗?”



“不不,那东西会让身体弱一点的人直接死掉吧。”



我以微弱的声音插嘴问道:



“御殿山体操是指什么?”



众人互看了一眼,纷纷颤抖起来。



“那东西,一言难尽哪。”



“哪怕只是嘴里说说都感觉关节要裂开了一样。”



“呜~我也是,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



“是这么恐怖的体操吗?”



众人一起点头。



“是啊。”



“当然。”



“御殿山体操现在还没人敢提起,一定是因为实在是太~~~恐怖了~~~~不会错的!”



“远子学姐好像没听说过呢。”



“当然了,这哪是可以对女孩子说的话题。”



呜哇~~~~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但是做这么过分的事没问题吗?PTA(PS:家长教师协会)或者教育委员会什么的……”



“所以说那个教练的背景深不可测啊。”



“背景?”



“没错!父亲是大企业的社长,亲戚有从事警察、教育、医生等职业的,从学生时代起,无论他犯了什么事,他父亲都能罩得住呢。



而且据说他本人易怒且记仇,违逆他的人都要被整到死,所以其他教师也出于畏惧不敢多说什么。”



一滴汗水从我额角滑落。



该不会,昨天额头流血冲进淋浴室的男人就是被那魔鬼一般的教练给



他们口中的“螃蟹”莫非就是教练?



如果是在如此恐怖的教练的统治下,的确,称赛艇社为“地狱”也不为过。就像远子学姐口中的《蟹工船》中的世界,只要上了船就不得不拼死为人做牛做马。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那群人不想再待在那种社团,一心想退社的心情。



不过为什么他们所选择的是文艺社呢?



从赛艇社到文艺社——活动内容完全不同的吧。简直就是质的飞跃。而且我也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入社的理由。



“不过井上手腕和身体都很纤细,应该不会想要加入赛艇社吧?”



“是啊,文艺社多好,还有美人学姐来接你。可恶。真想和你交换啊!”



被轻轻捶了一拳后,我只能苦笑。



这样一来的话,我就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石杢的入社问题了。



毕竟我讨厌卷入暴力事件,而且那么多人,文艺社的房间根本装不下。



是啊,就这样吧。我就这样回避掉所有麻烦事比较好。



然而——



“喂!文艺社的井上是哪个?”



午休时,我正吃着妈妈做的手制蟹肉烧卖,忽然,耳边传来怒吼声。



回头一看,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茶红色的头发像蟹钳一样耸立的男人正探头扫视着教师。



他的手异常的长,身材高大。穿着煮熟的虾子色的运动衫,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该不会,这个人就是——



同学们的目光一起向我集中。



我带着心脏都几乎停跳的畏惧心情,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那……那个……”



“就是你吗?”



对方薄薄的眼帘垂了下来,眯起了眼睛,目光像烧红的刀子一样从我脸上扫过。



“你跟我来一下。”



“但,但是……我还在吃饭。”



“别磨磨蹭蹭的!我叫你来你就来!”



虎啸般的吼声响彻整个教室。



我在同学们担忧的视线中,就像被特别警察带走的《蟹工船》的作者一样,跟在这突如其来的来访者身后出去了。



小林多喜二后来怎么样了?



“拷问”两个字浮现在脑海里,我顿时面色苍白。



——他的作家朋友有描写过他尸体的样子,那是相当~~痛苦的…惨烈的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能再说了!一想起来我就恶心,喉咙发紧……啊讨厌~不想再想了~



远子学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不会的!我可不是那个无产阶级作家,也不是蟹工船上的劳动者啊!这可是现代,不可能有拷问这种东西的!



“喂,别磨磨蹭蹭的!”



“啊,是。”



没错,只要和他好好解释,他一定能明白的。



终于,我们来到了三楼的赛艇社社团活动室。这是众多社团活动室的一角,因为午休的关系,四周不见人影,静悄悄的。



一走进去,就闻到浓烈的汗味。瓦楞板纸箱四处乱堆着,上面还能看到疑似血痕的黑色污迹。见状,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不会的,只要和他好好解释他一定能明白的。



“那,那个……我我我我,我完全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那个,您是赛艇社的教练吗?”



“没错,赛艇社的蟹泽。”



男人一手拿着金属球棒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敲打着,一边回答道。



我的心中顿时响起了悲鸣。



啊啊啊啊啊!这个人果然是螃蟹啊!!



但是拉长着脸的蟹泽教练挡在门口,我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我只是文艺社的一年级生——和贵社没有任何关系!”



忽然,蟹泽用手里的球棒用力敲了敲瓦楞纸板箱。



“砰”的一声,堆积如山的箱子剧烈的摇晃起来。



“!”



“别装糊涂!”



蟹泽教练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我已经知道本社的小子昨天放学后和你见过面了!那些家伙不知道在背着我搞什么鬼,你也是他们的同伙!”



“不是的!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



球棒再次用力敲打在箱子上。



“别想骗我!我是最讨厌你这种完全不像个运动员的男人了。”



“我没有说谎,而且您也说了,我这副样子本来就和运动什么的不搭边啊。”



“那为什么那些家伙会去找你!?”



“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说过希望加入文艺社。”



“什么?!”



蟹泽教练摇乱了一头红发,哇哇叫着道:



“他们想加入文艺社?!那些混帐对赛艇社有什么不满吗?我绝对不允许他们退社!当初广濑想退社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打了一顿吊在阳台上,然后再到他父母工作的地方面谈,一天发一千封邮件,终于让他回心转意了!但现在这帮家伙们又想从我手下逃走了吗——!”



吊,吊在阳台上?



我顿时难以呼吸了。



“昨天近藤一反常态地围在我周围又递栗子馒头又递茶的,还帮我揉肩膀,我就觉得奇怪了,那家伙其实是不想我去找他的同伴吧!这群混帐,他们以为我让他们口里咬着抹布青蛙跳到窒息,做御殿山体操做到昏厥是为了什么啊!他们压根没体会到我的真意!这样的话,就得让他们彻底觉悟!”



蟹泽高高的举起了球棒。



目如铜铃。



“呜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吵死了!你这家伙也想做御殿山体操吗?”



“无论是御殿山体操还是堪察加体操我都不想尝试~~~~我只是文艺社的社员而已啦~~~~~”



就在我抱头哀号之时。



“没错,心叶是最重要的文艺社社员哦。”



门开了。远子学姐出现在眼前。



似乎因为跑得太急,她呼吸急促。随着“呼哧”的喘气声,三股辫也随之摇晃。



我哑然了。



为什么远子学姐会出现在这里!



蟹泽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



远子学姐略微调整了呼吸之后,以手叉腰,挺起胸膛堂堂地宣言道:



“我就是你面前抱着脑袋的心叶值得信赖的学姐,文艺社社长天野远子——正如你所见,‘文学少女’是也。”



啊啊,这个人,果然不行啊。



我抱着头的双手改为捂脸了。



虽然刚才为她耀眼的登场感动了一把,但这家伙果然还是个乐天派的奇怪学姐啊。



“什么‘文学少女’!!我最讨厌的就是什么文学啊艺术啊之类高雅又虚幻的东西了!”



蟹泽额头青筋暴跳,口沫横飞。



“远子学姐你为什么要激怒他啊!”



“我不过报了个名头他就这么生气,实在是很失礼呢。”



远子学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快逃吧。”



“不要。赛艇社里居然有这么个头发蓬乱的野蛮人在,身为盟友的文艺社怎么能坐视不管?”



“什么!?”



蟹泽扬起了眉毛。



我大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文艺社什么时候成了赛艇社的盟友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诶,是吗?不过心叶还没入学的时候,赛艇社的社团活动室一直到去年春天为止都是文艺社的社团活动室哦,这个房间可是文艺社代代相传的。随着时间的流失,最后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文艺社将这个房间当作友好的证明让给了赛艇社啊。而且我们还有着当对方发生危机时必须全力相救的盟约呢。”



不会真有这么正式的盟约吧?而且就算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再说高中生的社团活动怎么可能有什么盟约啊。



不过赛艇社的人之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个吧?



远子学姐凛然地看着蟹泽。



“我绝对不允许曾经是文艺社社团活动室的房间现在被卑劣的暴君用血玷污!这是身为‘文学少女’的我无法坐视不管的!”



“呵!小小的文艺社能做什么。”



“不许侮辱文学的力量!而且之前你也说了文学是高雅而虚幻的,但其实也有很多粗犷的男性向作品啊!对!就像是想要借助文学改变社会的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



在毫无根据的莫名压力下,蟹泽有些畏缩了。



相反,远子学姐气势益盛。她目光如炬,扬起手以纤细的指尖直指着蟹泽的鼻子。



“《蟹工船》里也有像你这样残暴的监工出场!那个将劳动者当狗一样践踏的名叫浅川的男人!在工人们不堪浅川的暴政而发起罢工的时候,却因为国家权力的介入而失败了。



但是,他们却从失败中觉醒了!也知道了如果想要革命成功,就必须团结所有人的力量!到那时,他们就能抓住胜利,从而迎来真正的社会变革!



不错,这一瞬间就宛如喝下大碗酒糟一般,脑袋和肚子瞬间炙热起来!这种感动是只有像我这样的读者才能体会的!



赛艇社也一样!



也许单独的个体都屈服在你的暴力之下。



但是,只要赛艇社的所有成员团结起来,就一定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正如文艺社社长所说!”



突然间,随着一声大吼,远子学姐身后忽然出现了山一般的数名魁梧男子。



无论是脑袋上 缠着绷带,还是眼睛上裹着纱布,学生们都笔直地站着。虽然初看上去还有点畏缩,但是大家的眼里都闪着坚定的光芒。石杢脸上贴着创可贴,手腕用绷带吊在胸口,但也毫不畏惧地盯着蟹泽。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宛如放着雄壮背景音乐的一幕。



站在最前面的社员,以克服了恐惧的声音道:



“我们赛艇社一共十七名成员,已经向学校正式提交了要求蟹泽和彦卸任的请求。”



“什么!”



“一开始我们只是想暂时躲到盟友文艺社,我们认为如果所有社员都退出的话,学校方面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也有可能改变想法。



考虑到大张旗鼓的话不仅会更加激起你的怒火,社员生命安全也会受到威胁,连家人也有危险。所以我们采取了秘密行动。



但是!盟友文艺社的社长教育了我们!逃避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她以《蟹工船》的故事激励我们,要我们团结起来!”



原来,赛艇社的人之所以没有直接找远子学姐而是来找我,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吗?



但是这种可疑的举动反而更加引人怀疑了吧。



话说回来,远子学姐什么时候和赛艇社的人接触过了吗?



蟹泽教练头上冒出大量烟来,就像是沸腾的药罐一样。



“你们这些家伙——全部!给我做御殿山体操——!”



金属球棒划了一个弧形,向走廊飞去。



球棒在半空中撞到了门柱,发出“咣!咚!嘎达!”等巨响。



远子学姐“呀”的尖叫了一声,缩着身子向角落躲去。



(PS: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把我萌住了。)



而全体赛艇社的社员们一拥而上,抓住暴怒的蟹泽教练的手脚,将他按到在地,并一个接一个地压了上去。



而蟹泽就像是战败的猴子似的,一脸屈辱地呻吟着。



“可恶——!!我要把你们全部退学~~~!!”



“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吧!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十七个人一起退学。”



这时,听到骚动的其他与此事无关的学生也聚集了过来。



老师也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赛艇社前的走廊上一时间热闹无比。



而我则是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地板上。



远子学姐轻盈地摇晃着她的三股辫,凑了过来。



“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她弯腰查看着我的模样。乌溜溜的眼珠担心的凝视着我。



该不会,我又被她救了吧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把赛艇社的人叫到文艺社去问了点事。因为昨天我去心叶班上接你的时候,你同学说你被赛艇社的一年级生叫走了……我很担心。



然后今天你们班的同学又说你被赛艇社的教练叫走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什么嘛,原来昨天远子学姐就知道我被卷进了麻烦事里了啊。所以今天一早才特意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啊。



“那个……你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吗?”



远子学姐微微皱着眉头,露出软弱的表情来。



我的胸口一动,心跳加速。



“……不。”



我低声道。闻言,远子学姐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



而我在这一刹那,忽然觉得她这笑容好美。



“你看,你的学姐很值得信赖吧?”



“请不要太过自豪了。”



“因为人家担心心叶会被别的男人袭击嘛。我从今以后每天都会到你教室去接你,保护你哦。”



“请不要这么做!”



闻言,远子学姐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柔不已,缓缓地凑近,道:



“那我就在社团活动室里等着心叶,你一定要来哦,不要让学姐担心。”



我没有回答,避开了她的视线。



◇ ◇ ◇



数日后,听闻赛艇社的教练被解雇了。



“虽说是盟友,但把一年级生卷进来实在是很抱歉。所以以后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请不用客气。”



赛艇社全员都到我的班里致谢,在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里,我有些不知所措。



放学后,我仍然前往文艺社。



虽然想要退社的心情今后也不会改变,但如果偷懒的话远子学姐会来迎接,所以没办法



“井上。”



在结束了课外活动,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同班的女孩子叫住。



“那个,我有一个做过图书管理员的中学同学,她说想加入文艺社。你觉得如何?要把她介绍给你吗?(PS:是七濑吗?是七濑吗?啊,好纠结~~)”



“……”



我为什么会忽然沉默了呢?



然后,我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不过,招收已经截止了哦。”



我带着交际用的笑容回答道。



好不容易有一年级学生想要入社,明明这是让我从那个麻烦的学姐甜品文的魔爪下逃脱的好机会啊,为什么我却放弃了呢?



在思索理由的时候,我的胸口又是一阵悸动。



算了。



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远子学姐就怨言不断了呢



我不再去想其中的原因,重新迈开了脚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