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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劫第3节(2 / 2)


  屋里不甚明亮,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坐在偌大的书案后,大半个身子都隐入暗影中,案头烛光摇曳,令那身影无端端透出几分孤傲冷寂的美感。

  宛若暗夜中静静绽放的曼陀罗花。

  温鸾竟有一瞬的失神。

  晦暗的光线里,听到男人低低的笑了声,温鸾窘然,急忙屈膝行礼,低声道:“见过大人。”

  上面的人没有说话,温鸾不敢抬头,她能明显察觉到高晟在打量她,那目光有些冷,却并不令她十分难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偶尔听到他发出一两声的轻咳,这个人,似乎身体不大好。

  温鸾缓步向他走去,宽大的斗篷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热吗?”他问。

  温鸾一怔,喃喃道:“……还好。”其实她很热,额头都泌出了细细的汗,然而一想斗篷下的衣服,手指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其实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不是不看重名节的人。”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下,“这个案子不会牵连太广,府上的女眷只要没有参与其中,都不会问罪。”

  温鸾满脑子想的都是宋南一的安危,压根没去细想这句话的含义,仍是一味奉承道:“大人办案严谨奉职,有雷霆手段也不乏宅心平恕,我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佩服的。”

  高晟的手握住又松开,上身微微前倾,“宋家把你当成玩意儿送人,你不恨他们?”

  “妾深受国公府大恩,若能报答一二,别说伺候大人,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又听他笑了声,好像十分的不屑。温鸾的心提了起来,细细琢磨一番自己的话,还是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他从座上走了下来,悠悠荡荡的药香,在他二人之间袅袅飘摇,他一步步的迫近了。

  温鸾头低得更深,借此掩盖她的张皇。

  “夫人是自愿的?”他又问。

  温鸾忙道:“当然,妾愿意伺候大人。”

  “我抓了你的丈夫,恨不恨我?”

  他的疑心真的好重!

  温鸾掂度一会儿,答道:“妾不懂朝堂上的事,不敢妄议。大人也是职责所在,我夫君……我夫君不会谋反,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求大人还他清白。”

  “清白?”高晟冷哼道,“夫人的意思,是我冤枉你的夫君,抓错人办了冤假错案?”

  温鸾但觉头“嗡”的一响,耳鸣好一阵,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天才强压下满腔的惶恐,吃力地说道:“不,不是,求大人网开一面,妾什么都愿意做。”

  说完,她哆嗦着手指摸到斗篷系带上,一咬牙拽开。

  随着一声缓慢而悠长的丝带摩擦声,斗篷倏然落地,带起的微风拂动轻薄得几欲透明的红纱,勾勒出女子美好的形体。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温鸾潜藏在心底的羞耻与抵触还是瞬间迸发,她本能地弯下腰抱住自己,但下一刻就跪了下来——她不能再激怒这个男人了。

  “什么都愿意啊。”头顶传来充满玩味的一声感慨,高晟半蹲下身,轻轻抬起温鸾的下颏。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不喜不怒,明明看起来很平静,却让温鸾嗅到一丝暴风雨前夜的气息。

  温鸾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他,勉强扯出了个笑,声音都是抖的:“是……什么都愿意。”

  “夫人与宋世子真是鹣鲽情深,我很好奇,夫人为了他能做到何等地步。”高晟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过,顺着脊梁缓慢向下,“……毕竟,我相、当、喜欢夫人。”

  第4章

  ◎都是算计◎

  温鸾当然不会把高晟说的“喜欢”和她所认为的“喜欢”混为一谈,她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

  他的喜欢,无法是寻欢作乐,拿她当消遣而已。

  就这样好了,起码自己还能派上点用场,只要南一可以得救……温鸾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但凭大人喜欢……”

  昏黄的光线斜着打在跪着的人身上,纤细的脖颈微微低垂,现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往下是平缓的双肩,只手可握的腰肢,还有丰满的臀。

  屋里很热,手指下的人很紧张,沁出的汗把绯红色的衣衫都浸湿了,纱衣因此变得透明,清晰地勾勒出肢体的轮廓。

  绯红和雪白交织在一起,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谁能想到娴静优雅的世子夫人,也有如此冶艳迷人的一面。”高晟眸色深沉了几分,手继续向下,“不知夫人在我身下娇啼宛转时,脑子里想的是你的夫君,还是我?”

  温鸾死死咬着嘴唇,用尽全力压下夺眶欲出的眼泪,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倔强,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会是谁呢?”高晟离得更近了,近得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垂。

  似痛非痛的酥麻感沿着脊梁漫延开来,好像有小虫子在爬,又好像一把锋利到极致的刀切开肌肤,将皮囊下的另一个自己挖出来。

  温鸾想尖叫,想逃走,可身体像被下了蛊,一动不能动,只能无助地战栗着。

  直到那股感觉直抵下处,就要侵入更深层的沟渠。

  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瞬间断了。

  “不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温鸾猛地推开他,不妨手背打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高晟明显愣了一下,不相信似的摸摸自己的脸,翘起一边嘴角居然还笑了下!

  而温鸾整个人都懵了,傻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这回恐怕是要死在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