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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京夜献第36节(1 / 2)





  她似乎不再像过去那只乖巧的兔子,她亮出了她的爪牙,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牢牢抓住她如今仅能抓住的唯一。

  “我听人说,鲛人泪是爱意的象征,等你回来隆京,就把它带给我吧。”

  “好啊,我一定找一颗最大、最圆的送给你。”

  沈鹮的耳畔忽而响起了两声孩童的约定,紧接着黑暗重新侵蚀,她蹙眉捂着头,额前的疼痛渐渐清晰,沈鹮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总算从那诡异的梦境里挣脱,四肢腾空,沈鹮这才有摔入黑洞中的坠落感。

  再睁眼,她看见了一片青绿草坪,而此刻她正从高处坠下,眼看就要脸朝地,沈鹮连忙摆动四肢,借力旋身,好在平稳落地。

  再看向周围,沈鹮确定他们这是从中融山的林中,掉入了另一番天地来了。

  此处是白日,正值初春,远处的山都是半绿半粉,而她此刻身处桃林,满林桃花纷飞,不远处正四仰八叉地倒着一个人。

  那人头朝地,臀高高撅起,看衣裳沈鹮也认出了那是魏千屿。

  在魏千屿不远的树上,挂着紫袍的郎擎。

  上天厚待美女,着粉裙的上官清清本就像个桃花仙,此刻她真侧躺在一片桃花瓣中,合目沉睡,算是三人中最体面的一个。

  看见上官清清,沈鹮内心复杂了几许,梦境中的画面仿若再现,那几乎没什么快乐的回忆。

  她挥去脑海中的梦境,抬头去看,她们从高空坠下,所以这片蓝天,想必也不是天。

  回到中融山的界门,或许就藏在天上的云彩中。

  第40章 秘境

  取下木簪, 沈鹮用霍引编的草蝴蝶上串起的韧草草草将发丝捆在一起,束成高马尾后再去叫醒一同坠落还在沉睡的人。

  霍引化作人形,寸步不离地跟在沈鹮身后。

  沈鹮率先去看脸着地的魏千屿,毕竟这姿势实在不雅, 她也怕魏千屿在泥里闷久了把自己憋死, 而跟着她的霍引则抬头看向一旁楝树上挂着的郎擎。郎擎摔下来时砸断了一排细碎的楝树枝,落了满地楝树花, 那花还盖在了魏千屿的身上, 画面实在有些滑稽。

  沈鹮伸腿将魏千屿踢翻了个面儿, 好在, 魏公子的脸没什么大碍, 只是啃了一嘴泥, 还陷在了梦中没醒。

  沈鹮从袖中掏出了瓷瓶,霍引瞥见后眨了眨眼,自觉地捏住鼻子。

  若白容在场, 必知晓这是何物, 恨不得离百丈远去。

  魏千屿睡着了没有防备, 沈鹮闭息后打开瓷瓶塞,将瓶子放在魏千屿鼻下让他闻了闻,紧接着便传来猛烈的咳嗽声。一股恶臭顺着风飘至树上的郎擎哪儿, 一次成功刺激醒了两个人。

  沈鹮合上瓷瓶,那边郎擎已经从树上跳下来了。

  他连忙去扶魏千屿, 担忧道:“主子!”

  魏千屿咳嗽完便推开郎擎, 趴跪在一旁的桃树下拼命呕吐,这一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只有半个果子也伴着胃里的酸水一并吐了出来。

  魏千屿虚弱道:“沈昭昭,你给本少爷闻了什么?!”

  沈鹮淡然道:“鼬妖的□□拌了点儿千足虫的尸体, 放心,无毒。”

  魏千屿闻言,又是猛地一阵呕吐,便连一旁的郎擎也有些忍不住心里犯堵。

  这气味,虽无毒,但致命!

  沈鹮见他们俩都算清醒了,再去了上官清清那边。

  她如今对上官清清的看法有些复杂,从开始的不喜厌烦,到如今的些许同情,皆归于梦中的画面,如果她在梦中所见皆是真的,那上官清清的人生真算一场悲剧。

  沈鹮对待女子便没有对待魏千屿他们那么粗暴了,她给上官清清把脉,确定她的身体无碍,便由着她睡到醒来。

  魏千屿总算吐完了,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也终于散去,郎擎跟随在他身后四下打量,二人一并朝沈鹮这边走来。

  郎擎道:“这里是秘境。”

  沈鹮也是这样想的,秘境不是幻境,幻境为虚,秘境为实,秘境更像是创造于结界之中的真实世界。秘境中的一切皆为活物,只是时间流逝的方式或与外界不同,所以外界中融山入初冬,此地还是春暖花开。

  沈鹮从未遇见过秘境,中融山中的阵法、结界或许有不少,可一旦碰见秘境,必能遇上传承。

  他们也算阴差阳错地走了运,在入中融山的第一天便找到了传承之一。

  活着的妖与人,哪怕是灵,都不能在幻境或假象中生存。凡有传承之地,传承者必将自己毕生所学藏于此处,待人发现,这些都是往日紫星阁先辈们留下来的秘法。

  若想留下传承,便不是一朝一夕,也有许多先辈知晓自己大势将去,会主动走入中融山,或许还会埋身于此,幻境支撑他们不了太久,秘境便不同了。

  沈鹮摘下一片桃花瓣,指尖在花瓣上写下一行符文,再将花瓣放去任由它于风中飞过,勾勒妖气的方向。

  郎擎见状颇为震惊,他没想到一个如沈鹮这般年轻的小姑娘,竟能随手画符,以花瓣为符纸。他早在风声境便对沈鹮有些了解,因他一时无法脱困的幻境是沈鹮打破的,当时他见沈鹮便猜她应当至少是个朱袍御师,如今看来,她的能力绝不止于此。

  她是谁?

  郎擎莫名有些忌惮对方。

  魏千屿没想那么多,他能力太低,甚至不知沈鹮方才是在画符,还以为她小女儿心态在玩儿花瓣,便问:“你们方才可做了梦?”

  郎擎一怔,不自然地朝魏千屿看去,没出声。

  魏千屿道:“在梦里,我好像变了个人,但那还是在蕴水,我记得千方州的路。梦里的我每日就做两件事,白日练习驭妖之术,晚上便去花楼找相好,这是谁的梦?”

  魏千屿问完,立时对上了沈鹮的视线,沈鹮有些紧绷,她不自在地朝郎擎看去。

  若说梦境相通,那他们四个同时坠入秘境,想必彼此的梦境也是打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