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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七、夏至(一百四十七)(1 / 2)





  晚云从未见过此人,听到旁人议论,才知道她是谁。

  只见许氏面容憔悴,双眼含泪,与宴上喜乐的气氛格格不入。可她似乎全然不在乎,径直往前。

  有内侍宫人匆匆迎来,想将许氏劝走,许氏全然不理会。

  到离着圣前还有约摸十步的时候,许氏终于被人拦着走不动了,高声喊道:“五殿下刚刚撒手人寰,他的未亡人连见上陛下一面也不可了么?”

  这边闹得动静太大,已然不可忽视。

  皇帝神色微微沉下。

  谯国公主脸上露出讶色,唤来身边的内侍:“今日这宴席,当初商议之时,不是说要另在旁边楼上开一处小席,招待五郎家眷,免得冷落么?怎看这样子,竟是不曾请?”

  那内侍讪讪,在她耳旁小声道:“王妃毕竟要守孝,上头想着还是晦气了些,大喜日子不可搅了兴致,故而不曾请她来。”

  谯国公主自是知道那上头指的是谁,神色意味深长,不再多言。

  贵妃看一眼皇帝,忙对朱深道:“这像什么话,快去将她劝走。”

  太后却道:“劝什么,光天化日,百官贵胄都看在眼里,当着他们的面赶人像什么话。既然来了,便听听她要说些什么,朱深,将她请到近前来。”

  朱深应下,未几,许氏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未亡人许氏,拜见圣上,拜见太后,拜见贵妃!”许氏扑通一声跪下,向上首行礼。

  皇帝已经面露不悦,道:“你又有甚要说?”

  许氏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流下来,哽咽道,“妾昨夜梦见五殿下托梦而来,与妾抱头痛哭。他说他死得冤屈。五殿下为国征讨四方,兢兢业业,却落得自尽人亡。而如今,无论宫中朝中还是天下百姓,都已经将他忘了一般,岂非令他寒心。”

  皇帝脸上颇是不耐烦,道:“无人将他忘了。五郎的事,有司正在清查,会还他一个公道。”

  “陛下圣明,自会还五殿下一个公道。可五殿下身后之事,不仅于此。”许氏睁着一双泪眼,道,“两日前,宗正寺的人来告知,说世子不可照样袭吴王爵,要削一级,封为会稽王。陛下,五殿下撒手人寰,我等孤儿寡母已失了依托,如今竟要受贬,五殿下若泉下有知,如何不寒心?”

  说罢,她呜呜哭了起来。

  太后闻言,惊怒不已。

  “竟有此事?”她皱眉对皇帝道,“五郎虽身故,王号仍在,世子当袭吴王爵才是,怎可削了?”

  皇帝道:“母亲息怒。此事,乃按律行事。立国之时,朕便与群臣拟定律法,仿照武帝推恩之制,凡王侯爵位,虽可世袭,但要分与众子弟。五郎儿子众多,世子虽降一级,可其余众子皆可封得侯爵,日后亦不至于无依无靠。”

  他搬出律法来,太后也无所言语。

  贵妃在一旁听了,道:“陛下所言甚是。”说罢,她对许氏道:“既如此,宗正寺必不会亏待你们母子,此事我会看着,你回去吧。”

  许氏却不依,望着她,膝行两步上前,仍流泪道:“贵妃明鉴。世子若做了那西陵王,不久之后就要就国,不可留在京中。世子是中宫看着长大的,话传到中宫耳朵里,怕她也不愿意……”

  可惜话传不传得到皇后耳朵里还未知。

  自吴王故去,诸人已经多月未见皇后,后宫诸事皆由贵妃取代。明面上的说辞是皇后专心礼佛,为吴王超度。可暗地里已经传起了废后的传言。封家势力大削,连左仆射封良也极少露面,传言说不好有一日也会变成真的。

  许氏越说越激动,已然说不下去,低头哭泣不已。

  “够了。”皇帝忍无可忍,道,“许氏,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