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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 2)

  却只有一名捧哏似地道:“啧啧,真惨真惨。”

  那人端坐高位,头束白玉冠,面容如花似玉,若非一身男子衣饰,叫人看花了眼还以为是名女子,其名宋星辰,为药宗宗主。

  宋星辰的名声不止广传玄门,甚至连民间都儒慕崇拜,他一手医术登峰造极,曾得神尊指点,甚至能生死人肉白骨,是世间所有医者的师父,就算身份再高的上位者,都会巴结他,谁又知道往后不会有求于宋星辰呢。

  毕竟,身份越高的人越惜命。

  这两人不能得罪的一齐开了口,整个大殿的风向瞬间变了。

  公孙执软和下态度,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对连恒波道:“入座吧。”

  连恒波摇着羽扇,嗤笑道:“我来可不是因为像在座各位一般闲,而是有个消息需得我来告诉大家才行。”

  “郁玄,你来向大家说说鬼府调查腐朽之力的情况。”

  郁玄得到宗主示意,从后方走出,说道:“鬼府出现动乱,我等奉命前往调查,发现四十一棺夺取生人生机,妄想以此加固鬼府结界,抓住作恶者苏逾后,对方却在落雨城失踪,押送的二十名天府弟子惨死,种种踪迹都直指归一宗墨林先生,在消息传回天府的第二天,墨林先生暴毙于住所。”

  他从头到尾掩去了宁音尘的踪迹,以及复活阵相关。

  连恒波惬意地摇着羽扇,道:“跟我所知的事连在一起,或许能解释墨林为何人所害。”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慕无寻与宁音尘一同走入合天殿内,然而大殿上的大能们却像是没看到他们,没有丝毫反应。

  宁音尘很是惊愕地偷瞄眼慕无寻,也不知道他徒弟现在是个什么修为,在慕无寻看过来时,掩饰性地问:“这件事跟我有关吗?”

  “跟你有关。”

  宁音尘眼睛亮晶晶地:“是你安排的?”

  慕无寻看出他想什么,抬手像是要揉他的头,半途拐了个弯,将他肩上的头发拢到后面:“是吉如意安排的,我们只需看着就好,关于风仪死亡的真相。”

  他们说的不是归一宗的墨林吗......

  狐疑刚冒出个头,大殿上,连恒波开口打断他的疑问:“据我所知,鬼府的四十一棺血祭阵下,还有另一个阵与之融合。”

  宋星辰撑着下巴:“哦?什么阵?”

  “复活阵,苏逾与神山上的那位做下交易,如果阵法成功,那位须得帮助加固鬼府结界,并庇护当归城往后周全。”

  宋星辰挑眉:“复活谁?”

  连恒波道:“月泽神尊。”

  此音一落,全场死寂,而后窃窃私语声逐渐放大,在此事即将传得不可收拾时,公孙执冷下脸道:“肃静。”

  转而又道:“这件事,天府已然知晓。”

  连恒波却道:“重点不在此,而在于销毁数百年的复活阵图纸,是从何处来。”

  宝相庄严的大殿正中高位上,公孙执握紧了扶手,随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宋星辰依然笑眯眯的:“从何而来呢?”

  宁音尘也看向慕无寻,慕无寻眼底一片冷色,像是雪山之巅积压千百年的寒霜,不动声色便已雪卷漫天。

  那一刻,宁音尘才像是看到六百年后真正的慕无寻,而不是一直在他面前,假装从未因时间流逝而改变的乖巧徒弟。

  连恒波道:“这件事,便是牵扯墨林死亡的前因。”

  当归城主苏逾一直是天府门下的幕僚,但他是十八城里地位最低的,一向没有接近公孙执的可能,只因一件事,以致公孙执招揽了他。那便是他去了风幽谷渊,发现了公孙执的秘密。

  那秘密便是腐朽之力。

  天府这等清净之地不能被腐朽之力污染,于是苏逾只能按照吩咐将腐朽之力移去了鬼府,之后反而导致鬼魂暴动,一发不可收拾,而公孙执却不愿相帮,打算让苏逾带着他的秘密以及成为腐朽之力的背锅人死去。

  也是如此,两人彻底闹翻,苏逾之前跟公孙执做交易前从他那里得到不少东西,其中一样便是复活阵,走投无路下苏逾只能拿复活阵去求助神山上的慕尊主,而这也是公孙执计划被打乱的开端。

  听完连恒波的阐述,公孙执除了掩嘴咳嗽,没过大的反应,他淡淡道:“这不过是连师弟的猜测,又如何能证实。”

  宋星辰拊掌道:“是啊,恒波,你得拿出证据,大家才会信服嘛。”

  “证据自然是有的。”连恒波慢腾腾摇着羽扇,看他一副不着急的模样,正等着真相的在座各位反倒越发着急,连恒波瞧着差不多了,才说道:“证据先不放,我们接下来便说说,墨林师兄是怎么跟这件事搭上边导致身死的。”

  闻人厄灰暗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直直看向连恒波:“这么说,凶手那便确实不是我兄长?”

  连恒波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并没回答,而是接上道:“墨林师兄为什么死呢,自然也是跟咱们府主深藏的秘密有关。”

  公孙执脸上再无一丝表情,漠然俯视着站在下方的药宗宗主,连恒波也不示弱,仰头倨傲地朝他挑起一边眉:“就让墨林亲自来说吧。”

  话音一落,天边白云浮动,整个天色都暗了几分,灌入大殿的风都显得冰冷,有几分风雨欲来之兆。

  正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之时,突听一道“咚嗒、咚嗒”的闷击声响起,那声音像是软肉裹在棉布里,敲打在地面的声音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殿门处,一道魁梧的身躯背光站在那,寥散的发丝随风微动,威严庄重的衣服层层交叠,随他走动时,照在他身上的光影由暗转明,脖劲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仍泊泊流着血,跟着滴洒一路。

  他乱发披散,动作僵硬,脸色青灰,两眼只剩眼白,如果不是此景太过恐怖,或许还能让人联想到战场上的末路将军。

  咚嗒、咚嗒......

  他路过闻人缚时,一直沉默不言伏跪在地的人,愕然睁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