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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第70节(2 / 2)


  表情却如同抱着即将赴死。

  她只得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那时她还没摘牙套,她紧张用力到钢丝勾破了她的嘴唇。

  一股血腥味。

  她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因为打架被勒令禁止参加高考,不予毕业,他只能留级一年到她的班上。

  全年级听过他的事的人,都很害怕他。

  都说他很混蛋。

  都说他不好惹。

  于是如她所想,那些起哄的笑声,没多久,就渐渐消散了。

  第二天他就同她说话了。

  好像只是一个不经意,后来去想,或许是蓄谋已久。

  因为第一眼见到他,不仅是她不自觉地看了她很久。

  明明他也是。

  那些年,他轰轰烈烈地路过她的青春。

  她本该平淡无奇的青春,好像也变得不再普通了。

  不再普通了。

  脱离如火如荼的高中,大学就变得相当平淡。

  这种平淡被横亘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冲淡了不少。

  她与他在一个偌大的城市的两端,每次见面需要坐很久很久的地铁,那时怀礼还在港城读医科大,偶尔闲下来会开车送她过去。

  多数情况下是他们之间靠这趟地铁奔向对方,交换着奔向一个城市的另一端。

  大二那年的冬天,她参加学校游泳社得了重感冒——参加社团的事没有告诉他。

  不是不说,而是忘了说。

  那些年明明在一个城市,却生生成了异地恋。

  这种“异地”的感受不仅仅是距离上,学校上,城区规划上的概念。

  还有生活圈子。

  对她和他而言都很陌生的城市。

  他认识的人她不熟悉。

  有次他手机没电了,他们学校周围发生恶性的无差别伤人案,她着急找不到他,辗转多方,通过同城的同学,去打听有没有认识的在他学校的人,问到与他同系的同学,花了很大功夫,终于联系到他。

  得知他在理科实验室待了一整天都没有出学校,他自己都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什么。

  他忘记报平安给她,那天晚上他从实验室出来就匆匆来了港西。

  她也是那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么没安全感,抱着他哭了很久。

  她以前高三被校园暴力欺负得最狠的时候,八岁那年父母离婚的时候,爸爸带着哥哥一走了之一声招呼没对她打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哭过。

  她的圈子与他也没有交集。

  别人只知道她的男朋友在港东的港城大学,但对他不甚了解。有次社团的一个朋友回来跟她开玩笑。

  怀兮你男朋友好穷啊,我去港东找我女朋友玩儿,看到他在帮烧烤店搬啤酒呢,我叫他过来喝酒他也不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哎你何苦呢找个这么穷的男朋友,我见过你爸你哥,当牙医的挺有钱的吧?怎么第一次喊你男朋友来喝个酒……

  话没说完,怀兮就给了对方一巴掌。

  她浑身发抖,她说,你懂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懂。

  她八岁时父母离婚,爸爸带着哥哥去了港城,不告而别。

  没有人告诉她父母离婚,所谓的怕伤害到她,换来的是一次次无底线的隐瞒和欺骗。

  最开始妈妈,舅舅,周围很多人都告诉她,爸爸只是出差了,带哥哥去外地看爷爷。

  于是她还做着等妈妈的学校放暑假一家四口去旅游的美梦,直到有一天发现爸爸和哥哥都好久好久不回来了,妈妈才告诉她,他们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被齐齐整整地一分为二了。

  所以她讨厌被欺瞒。

  十分憎恶。无比讨厌。

  他们也什么都不懂。

  程宴北八岁时爸爸酒精肝去世,没两年,他妈妈跟别的不知哪里的男人给他生了个妹妹,然后将妹妹与他同时扔给了奶奶,卷走家里所有存款一走了之去了港城。

  奶奶从那之后靠吃低保和做一些薄利辛苦的针线生意供他读书。

  所以他从来不喝酒,厌酒如仇。

  所以他一开始填志愿,不愿与她一起去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