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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2)


  宝儿情绪确实有些低落,拉着禄德后脑勺上的头发,“大哥,你说,爷爷其实是不想分家的对不。”

  禄德楞了一愣,随即想起当初王氏带着他们分出来的情形,背着她的手掌轻轻拍了她两下,“这再不分,等禄明禄柏以后娶媳妇了,家里还住的过?”

  “那起码也不是现在。”宝儿嘀咕着,禄德干脆放了她下来,蹲□子看着她,“那咱们家以后都不分家,你说可好?”

  宝儿嘟着嘴点点头,“把后头的都起了房子。”禄德听她孩子气模样的说话,勾了勾她的鼻子,背起她往家里走。

  分家事后的第三天,李氏就来宝儿家了,宝儿将她迎进了院子,李氏手中抱着正顽皮的喜菊,颇无奈的开口道,“这准备在农忙前把房子给起了,但是喜菊无人照看,她哥又要去学堂了,三婶就想着,托你们照看些日子,晚上三婶就来带她回去,白天在你家帮三婶照看些可好?”

  喜菊闹腾着要下地走,看到鸡舍里的鸡就要走过去抓,吓的几只鸡都缩在了鸡舍的里面,她还扶着鸡舍的拦木板上掂了掂脚试图爬过去,一副霸气十足的模样,李氏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她还不依了,挥着小爪子要下去,宝儿放下手中的篮子,从李氏手中接过了喜菊,牵着她的手走在院子里,“行啊三婶,那就让喜菊在我家呆着呗,和翠儿小栓也有个伴。”

  宝儿险些抓不稳她,喜菊又往屋檐下的狗窝走过去,看着大毛她们口中不断的说着,“咕咕,咕咕。”

  “这孩子开口的晚,见到什么都说是‘咕咕’。”李氏无奈地说着,口中充满了宠溺,宝儿拉着她的手指着屋檐下懒懒趴着的大毛它们对喜菊说,“这不是咕咕,这是小狗。”喜菊扭头看了宝儿一样,张开嘴巴,坚定地说道,“咕咕!”

  好吧,宝儿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走,我们去屋子里玩。”说完就抱着她进了屋子,李氏将平时喜菊吃的玩的留下来,自己匆匆赶回去了。

  陪着喜菊玩了一会,小家伙就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心心念念着外面地鸡和狗,小手一直往门口点,身子还不断倾过去,吓的宝儿只能抱着她,翠儿和小栓和抓不住她一个人,这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最喜欢到处跑了,一不留神都磕着碰着了,宝儿忽然很想给她弄个娃娃车,人往里面一放就安全多了。

  快到中午了,宝儿才开始犯难,这要准备做饭了,她又不放心这么个皮孩子,只能等大哥他们回来,想着门口传来喊叫声,宝儿让小栓出去开门,听到小栓喊了声,“济林哥。”

  “济林哥,你这么早就下学了啊。”宝儿抱着手中拿着拨浪鼓的喜菊,苏济林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炕上的喜菊道,“快参加春闱了,夫子让我回家看书。”

  “济林哥你学问这么好,一定可以中的,等过了春闱再葛三年就可以参加秋闱了,到时候你就是举人了呢。”喜菊玩腻了手中的拨浪鼓,往床上一丢,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苏济林的方向,忽而似眼前一亮,啊啊着两声,竟然伸手要苏济林抱。

  “乖,别闹。”宝儿轻声和喜菊说着,喜菊还是伸着手要扑上苏济林,没等宝儿开口说什么,苏济林就上前将宝儿抱了起来,过了年就十二岁的苏济林个子要比禄生高上不少,身子也较为挺拔,不似禄生那样晒的有些黑,看上去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很是温和。

  “她叫什么?”苏济林抱了一会喜菊,宝儿才发现,这孩子到了他怀里竟然不折腾了,搂着他的脖子,也不闹着要下地去了,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难道这么点大的孩子也有异性相吸这一说了。

  “喜菊,是我三叔家的孩子,他们这段时间起房子,我帮着照看一下。”

  苏级林抱着喜菊低声逗着她,喜菊搂着他的脖子,直笑着,宝儿越发的觉得,这家伙以貌取人啊!

  反正是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宝儿就让他看了

  一会,自己进灶间烧午饭了,喜菊足足喝了一年的奶才断掉,现在吃的还是比较稀的饭,宝儿起了个小锅子将煮下的稀饭又炖上了一会,将过年腌下的贡肉切了一些,切成了细碎一些的,拿起灶台上浸在盆子里的豆腐,切碎了放在一个瓮里卖弄,贡肉放在灶锅里炒了一下,加了些水煮开了倒在瓮中的豆腐上面,然后盖上盖子把瓮拿到另外的锅子里去蒸着,简单地炒了两个菜后禄生下了学回来了。

  宝儿看到喜菊还缠着苏济林不放,有些头疼,这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再不让他走,那个顾奶娘该上门找人了,于是伸手要去接喜菊,喜菊不让,苏济林还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她更加有恃无恐的搂着他的脖子。

  “济林哥,你要是不嫌弃,就留在我家吃饭吧。”宝儿开口邀请他,本想着提醒他一下,我们家到饭点了,结果苏济林直接点点头,“我还从来没有在宝儿家吃过呢。”

  宝儿让小栓去了一趟苏家和顾氏说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济林哥,这要你陪着我们一起喝粥吃饼子。”

  添了碗筷后,宝儿将煮稠了的米粥端到桌子上,让禄德套上手套把蒸好的瓮也端了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的豆腐还冒着热气在那里翻滚,宝儿拿着筷子在里面捣了捣,让肉末的味道下去,拿了几勺放到稀粥的碗里,又拿了几勺子的菜汤拌在里面,尝了下味道略微感觉有一点点咸味,拿着小勺子要去喂喜菊。

  结果喜菊头一偏,冲着苏济林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吃’字,宝儿无奈地把碗交给笑盈盈的苏济林,“麻烦你了,济林哥。”

  “没事,我就怕喂不好。”从碗里拿起一小勺子的稀粥苏济林吹了吹,往喜菊嘴里送,小家伙很是干脆的吃了下去,张着口要第二口。

  “看啥呢,快吃饭,难道要姐我喂你不成。”宝儿见小栓盯着,拍了一下他的头,催促他赶紧吃饭,拿起盘子里的糜子饼咬了一口,这糜子粉磨的比往常稍微细上一些,宝儿加了些切碎了的咸菜进去,吃起来不那么淡,就着稀粥喝着还算凑合。

  等吃完了饭,苏济林根本没吃两口,尽喂喜菊了,宝儿觉得过意不去,要去下面给他吃,被他连声拒绝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宝儿直接送他到了门口,没理会身后喜菊的叫喊声,顾氏肯定还是等着他回去吃饭的,刚才喂完了喜菊他都没动几筷子,就吃了点肉末蒸豆腐,那糜子饼碰都没碰,本来就不应该留着吃饭,就好像大少爷降临了似的,弄的他们都不自在,宝儿回头假装沉着脸看着一脸无辜的喜菊,“小色女,不带你这么看长相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凉子在这里提一下关于春闱和秋闱的时间,我百度了一下,大概就是初春和秋天的时间,在此文中凉子就设定了春闱的时间是三月份,秋闱是**月份,凉子历史文盲,所以这点上大家就不要考究我啦,哈哈

  ☆、最新章节

  孙氏看着老三家起房子,心里算计着这一笔账,老四定亲的时候,三房里拿出了二两银子,回头自己还贴了一两回去,沈老爹看她这样,也不爱搭理,任她在那里发牢骚,春闱将至,县城的学院也开了课,四叔荣柱早早的回了去,只等成亲的时候再回来。

  三叔家的房子起的很快,比宝儿家的时间还短上一些,二叔家还是没什么动静,这二月到底,陈氏还没从沈老爹家搬出来,钱是拿了,也没说不搬,房子还没起呢,再住两天呗。

  这会,陈氏拉着张婆子正在那里讨价还价关于自己闺女的价格问题,张婆子做牙婆这么多年,什么样子的父母没见过,但凡是要来卖掉孩子的,总是要在一个钱字上追根究底。

  陈氏听张婆子说完了之后,站在墙头搓着手,“这我们家梨花还小,能不能给她找一户稍微好些的人家,我这做娘的心里也好受一些。”说着陈氏竟有了要落泪的迹象,张婆子奉于职业精神,反握着陈氏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大妹子,我们一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我也知道你这心疼孩子,要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也不至于走这一步,自然会给你们家梨花找一户殷实点的人家,即使过去做个厨房的烧火丫头,这起码也得吃饱了饭不是。”

  张婆子说的这番话极为贴陈氏的心,这心里再怎么想的岔,嘴上咱们还是得够有职业素质,这谁家是靠卖孩子来生活的,且不说陈氏怀的是个什么心思给梨花签活契,也不去问他们家是不是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这些张婆子都不关心,她只关心,姑娘还是男娃,几岁了,模样还过得去不,活契还是死契。

  陈氏哀伤了那么一下,象征的抹了两把泪,等到这么些前戏完了,下面就该是正题了,陈氏擦了一把眼泪,抓着张婆子的手殷切的问道,“那这八年的活契,怎么算呐?”

  张婆子伸出手示意了个三,“三十两。”陈氏两眼一放光,三十两!

  “死契的话就是五十两。” 陈氏还算是有些良知,死契的话,这闺女自己等于是白养了,摇摇头,“活契就好,活契就好。”

  可不论死活之等,一旦为奴,其性命很大意义上就由不得自己了,陈氏此刻想的都是那三十两,起个房子只要十两不到,这样的话还能攒下这么多,陈氏嫁给沈二柱算上自己的嫁妆这些年也花的差不多了,拢共还不过五两。

  “张...张婶子啊,这,可以签了先给我银子,回头等屋子起了,再来带走梨花成不?”陈氏犹豫着开了口,现在还住在沈家,和孙氏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要是在院子里带走了梨花,肯定闹出不少事。

  张婆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反正这人是跑不掉,“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契书,回头你来按手印。”

  两人似特务接头,说完了朝着反方向各自走了,这废旧的屋子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依旧颓废的在那里…

  三叔家的房子起好了,禄德禄生帮忙一起过来搬东西,孙氏站在门框边,仔细地盯着他们,生怕带走了自个的东西,那一桌一椅还是沈家的呢,李氏也没想着带这次旧的过去,让木匠重新敲了桌子凳子,宝儿去看过那新房子,连着排四间屋子,后头落了猪圈和鸡舍,院子不大,离陈百年家倒是挺近,簇新的屋檐和院落看上去都很不错。

  三房的搬走了,孙氏就直盯着二房,陈氏也不急,说着选日子动土,又说着挑地方,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个离宝儿家不远的地方,左右不过多少的路,就在王二叔家斜对面,陈氏这头忙着选日子,还去了一趟张婆子那里把契书给弄好。

  “在这里按个手印就成了。”张婆子指着契约纸下角那儿,已经按了个张婆子的手印,陈氏也不识字,拿着纸看了半天才悻悻地问她,“这,我也看不懂。”

  张婆子剜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桌子上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面分成了两个格子,格子里整整齐齐的叠着两叠的纸,张婆子分别拿了两张给她看,指着上面的字对她说,“你看,这张是活契,上面有年限的,下面也标注了活契,呐,这张是死契,没有年限的。”陈氏看了看,这平时关于数字的还隐约认得几个,仔细看了几眼后,在两张纸上都按下了手印,“得,我还信不过你么,再怎么也不会坑害了自己村的。”

  张婆子拿出一个钱袋子,连着一张契书递给她,“你这话说的在理了,三十两,自己数好喽,这契书保管好了,别弄丢了,一个月后我来带走梨花,这一年到头你可以去看她几次,她能不能出来要看主子肯不肯,至于这些年的工钱,就是这三十两了,还有一个月时间,你就多吩咐她一些。”

  陈氏都应下了,将钱袋子往怀里一塞,踹紧了出了张婆子的家,宝儿站在田埂上远远的望见陈氏从张婆子家的院子里出来,心里忽然冒出不太好的预感,难道陈氏要准备卖了梨花了,宝儿匆匆赶回家,视线落在陈氏选好的那空地上,这地可比三叔家大的许多...

  有了钱二叔家的屋子动土很快,也不用孙氏再催什么,陈氏逢人就说自己家男人踏实,这些年攒了几个钱,就为了造两间屋子给我们住,宝儿天天出自己家院子门口就可以看到他们造房子的进度了,偶尔梨花还会来她家坐坐,每一次来宝儿都是欲言又止,到了最后每次梨花来,宝儿都一副自觉心虚的样子,干脆跟着王二叔进城赶集去了,顺便将这些日子收的鸡蛋给卖了,买些东西回来。

  三月初的天中午的时候稍显回暖,早晚的时候气温还是很低,春捂秋冻,即使天稍微暖了些也不能脱衣服,这年代,生不起病。